反咬一口_分卷阅读_77

  问题是还打算当宝买回去供着。
  他不是生气,也没觉得耻辱,他只是没想过戴盼夏居然没被过滤器滤掉。
  哈巴和颜正诚本来气得要死,恨不得冲去宴会弄死邱洪那丫的,让边赢这一笑,两人面面相觑。
  *
  邱洪的生日晚宴,云边本打算送个礼物寒暄两句就走,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邱洪非要把她留下来,对她嘘寒问暖,还到处介绍她。
  云边心下奇怪,邱洪从前虽然也对她不错,但不至于热情成这幅样子,都有些诡异了,要不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什么利用价值,她甚至都要怀疑邱洪在别有目的地拉拢她。
  盛情难却,云边不好直接驳面子,实在推拖不了,只得采取缓兵之计,答应暂时留下,想着待一会再走,不过她四下张望一圈,没看到边赢,甚至连哈巴和颜正诚也没看到。
  后面戴盼夏来了,邱洪过去迎接,戴盼夏左顾右盼,明显在找边赢,两个女生远远对视一眼,用眼神完成了一场扯头花大戏。
  云边路过俩人身旁,听到一个关键字眼:亲子鉴定。
  没过多久,戴盼夏拂袖而去。
  而邱洪满脸的阴沉,像朵快要下雨的乌云。
  联系边赢他们三个人都没来的前因,云边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两方决裂了,一对三,原因不明。
  怪不得邱洪这么热情,合着真的想拉拢她。
  “我作业还没写完,我得走了。”面对邱洪近乎强迫的挽留,她敛了笑,拂开邱洪拉着她手臂的手,眼睛里有微微的警告,“我真的得走了,祝你生日快乐。”
  她和边赢闹掰了,不代表她愿意被人当枪使,不分青红皂白站到别人那边。
  叶香说的很准,愤怒过去,心软和纠结齐齐上阵,绞尽脑汁为那个人开脱,寻找理由。
  全中。
  人有时候会在朋友面前吹牛说浑话,也许他也只是出于这种目的,谁没有虚荣心呢。
  如果他不喜欢她,何必提前那么久准备好生日礼物,他应该是真的想遵守诺言的。小熊是非卖品,手表品牌又那么贵,拿下它,肯定要费不少心思。
  然后是否定,推翻,重建。
  周而复始。
  两天来搅得她心神不宁。
  那天她把所有的相册,还有摆在书桌上、电脑桌上、床头柜上的相框集中起来,拍了照片问边赢有没有遗漏,只字未提生日礼物。
  边赢也完全没提醒她,只回复说:「齐了,谢谢,周一给哈巴就好」
  大概已经不想再送她了。
  而此时此刻,她站在马路对面,看到网咖里面他对着戴盼夏笑,再不见从前的嫌恶。
  她不清醒的脑子瞬间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浇醒,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偃旗息鼓。
  他亲口承认的,没有隐情,她还在自欺欺人些什么。
  就算有隐情,他们之间也没有了回头路。
  她迟早都要在亲情和爱情中做出选择的,好不容易痛定思痛,破釜沉舟打破僵局,怎可画地为牢,再度困住自己。
  云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
  高三年级最不缺的就是考试,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三模成绩出来,边赢再度被叫到办公室,班主任几乎要求他了:“听老师一句劝,你去读高二,好不好?努力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而已,成绩上升那么多名次,要是再给你一年,什么学校你去不了?老师拜托你为自己的前途想想。”
  这次三模,边赢成绩比起从前突飞猛进,说全是努力的功劳倒不至于,主要是他从前对考试不用心,看到麻烦的题直接空着或者瞎编一通,这次全力以赴,认真对待,结果当然不同。
  但是这证明了他的潜力极大。
  边赢还是不为所动。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轴呢?!”班主任气得手都举起来了,面前要是自己的孩子,她保管一耳光抽下去抽到他清醒。
  班主任找他家长,但边闻拒绝听任何有关边赢的事迹,云笑白有心无力劝不动边赢。
  边赢的人生,现在全凭他自己做主。
  班主任不知道他家里发生什么,只能恨铁不成钢地哀叹:“学生犯轴不懂事,家长还不负责任,真是毁了。”
  边赢摸爬滚打地适应截然不同的人生,忙于学习,打工,精打细算着花钱。
  还有就是等边阅从奥地利回来。
  边阅一开始咬定自己与冯越无关,拒绝做亲子鉴定,但事情闹到边家大伯母那去,大伯母炸了,一定要边阅给个交代,为了家里的安宁,边阅不得不松口,说等自己回来就和边赢做dna对比。
  边赢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边阅,他不是想等谁对他负责,他只是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
  一个月时间未到,边阅提前回国。
  因为边家出了一桩大事。
  边氏集团的长孙边峰遭遇两辆重型卡车夹击,当场身亡。
  第58章
  边赢和边峰虽然是堂兄弟, 但是因为两个家庭的半敌对关系,连带着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也很寡淡。
  边赢抽空去葬礼待了一会,然后前去看望爷爷奶奶, 失去孙子对两位老人是极重的打击,尤其是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看重长子长孙身份的边爷爷,说是塌了半边天都不为过。
  不巧的是, 边闻也在。
  因着和兄长之间的猜忌,边闻也只象征性在侄子的葬礼了露了个面。
  昔日的父子俩自鉴定结果出来那天过后就再也没见过, 边赢一出现,边闻整个身子瞬间紧绷,牙关紧咬的痕迹凸显在侧脸, 压抑得很辛苦,念及两位老人的承受能力,才硬生生忍了下来。
  “阿赢。”边爷爷唤边赢过去。
  边闻也在边爷爷床前。边赢在原地踯躅一会, 慢慢走过去。
  过程中, 他暗暗打量着边闻,熟悉的人影经此一劫瘦得不成样子,昔日的精神气所剩无几,整个人透着股掩饰不了的灰心丧气,眉目间尽是阴郁。
  边赢从前觉得爸爸对他不负责, 直到温室真的被撤去,他暴露在社会的暴风雪中, 人在失去之后便格外懂得珍惜, 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回想起来都成为弥足珍贵, 他终于后知后觉体会到从前边闻其实给过他不少父爱。因为自知太少关心他,所以对他百般放纵,前呼后拥的边闻边总在儿子面前总是怂的跟孙子似的, 这样的待遇,全世界仅他一人拥有。
  但他的爸爸再也不会在他发脾气的时候满脸讨好地哄着他了。
  边赢走近,边闻忍无可忍地寻了个借口走开了。
  边赢垂下眼眸,敛住眼底情绪,站到爷爷面前。
  老人枯瘦的手抬起。
  边赢配合地低下头去。
  爷爷粗糙的手指轻轻在他脸上抚了抚,浑浊的眼睛含着一点眼泪,含含糊糊地说:“这下只有你了,只剩你了……”
  边赢稍微在边家老宅待了一会,以学习很忙为借口匆匆离去,离开前,他依次跟爷爷奶奶和保姆告别,轮到边闻,边赢轻声嘱咐:“您保重。”
  他垂着眼眸,没忍心看边闻的脸。
  边闻没有给他回应。
  *
  边赢盼星星盼月亮等到边阅回国,但情况特殊,边阅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心思做什么牢子的亲子鉴定。
  只能多等一段时间了。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堂哥的葬礼过去三天,边阅就到他临城五中门口来找他了。
  午休时间,边赢放下手里试卷出去,跟保安说明了情况,保安替他开了门。
  边阅上来就抱着他哭:“阿赢,阿赢啊……”
  边赢躲避瘟疫似的推开他,自己倒退两步:“大伯,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据说边赢小时候,大伯对他不错,但是他那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后来随着两家人分家,跟大伯的关系也就淡了,大伯在边赢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不太亲近的长辈,交情也就是逢年过节见面了说点虚伪的寒暄。
  边阅看出他的嫌恶,没有再靠近他:“阿赢,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连日来不曾停息的猜测,边赢心里早有思想准备,听到这个开场白也不算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大悟,但他还是本能地阻止了边阅:“大庭广众挺难看的,等我放学了再说吧。”
  临城五中中午是不允许学生外出的,中午时间校门口没什么人,也就一个保安怕学生擅自逃学,恪尽职守地守在传达室门口注视着他们的动静。
  实在称不上大庭广众。
  边赢只是暂时不想面对。
  “好,好。”边阅小心翼翼地答应了他,“你几点放学,我来接你。”
  “九点十分。”
  边阅脸上又浮现令人作呕的心疼表情:“这么晚?你学习一定很辛苦吧。”
  边赢只觉得中午吃的饭在胃里一阵翻涌,他差点没当场吐出来,但再多待一会,他就不能保证了,再吐出来之前,他面无表情地扭头就走。
  晚自习结束,颜正诚来到边赢教室外头等他,向他索要试卷。
  自从边赢决定冲刺高考,颜正诚就不由分说接过了辅助的活计,分秒必争的高三,他每天都会花大量时间给边赢划重点,列系统的提纲,讲解错题难题,尖子班的教学方式有别于普通版,教材、作业什么的也难于普通班,颜正诚每次收到试卷,第一时间就是拍下来,自己做一遍,然后等放学打印出来,挑好题目让边赢做,然后他给他校对讲解。
  边赢好几次叫他别管那么多,但是颜正诚铁了心要拉他。
  情比金坚。
  边赢不敢辜负颜正诚的牺牲,每天再忙再累都会完成颜正诚布置的任务。
  这是头一次,他交不出试卷。
  颜正诚只当他是忙不过来:“那你明天早上给我吧。”
  “谢了。”边赢拍拍他的背。
  其实边赢不是忙到没时间,他只是做了一个很重要、但很艰难的决定。
  情况他没瞒着颜正诚:“我一会要去见我大伯……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亲爸。”
  名义上的叔侄俩一起在就近的咖啡馆找了个位置坐,本来边阅想挑个高档点的地方,但边赢不想配合:“我还要回去复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就着咖啡馆里昏暗的灯光,边阅脸上的伤有种诡异的狰狞,他不止是脸上带伤,就连走路都是颠簸的。
  “阿赢,我确实是你的亲生父亲。”应了边赢的要求,边阅直奔主题,“那时大家都住在一起,你妈妈和你……”他差点习惯性将边闻说成“你爸爸”,“他们两个人,你也知道的,关系不合,你妈妈受了很多委屈,也很孤单,我觉得她可怜,对她多有关心,一来二去,就产生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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