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遥望青春

  「黎昕我就先不说了,纪惜芹你是你们班的班长,而且翘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连昨天的晚自习也翘掉?我是可以记你一支警告的??」
  听着主任在我跟黎昕前大声的斥骂着,像河流般的没有止尽。
  主任表情非常的不好,平常时小小的眼睛在此刻却变得这么大。我将手放在背后低头听着主任那难听的声音,偷偷的看着黎昕,他也是低着头,很明显没有认真听主任在骂些甚么,深锁着的眉头,湿润的头发稍稍的遮盖住有神的双眸。
  忽然觉得我的手不再冰冷,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我背后的手,低头一看,是黎昕的手,但他依然是看着地上,安静的听着主任难听的教训。
  幸福的很想笑,无视眼前的人,我的眼里只有他。
  「纪惜芹,你看哪里?」听见主任凶狠的叫我的名字我的视线才转回他那:「你们两个就扫全校的走廊一个月,听见没,黎昕你留下来,纪惜芹你先去上课。」
  惊讶的看了一眼主任再看一眼黎昕我点点头:「喔??谢谢主任。」
  捨不得的放开了那手。
  走出了办公室,从窗户看着依旧是沉默的黎昕,我不愿意回教室,我躲在一个墙角,望着上课期间都不会有人经过的走廊,站累了就了下来,唉,头就在疼了,又淋那一场雨,头早已经想昏昏欲睡,等他出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就稍微睡一下就好了。好沉好沉,不适感不会适应,只会磨光你的耐心,想逃脱想醒过来,眼睛却睁不开,梦里的我感觉好累好累,却又挣脱不了,让我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了,一张开眼是个昏暗的天花板,手臂疼痛着,转头去看,原来是点滴,我起不了身,因为身体没了力气,想喝水却拿不到,我放弃了。
  我又闭起双眼,想继续睡但是全身疼痛的让我无法再次入眠。
  「醒了吗?」又再次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黎昕好看但脸上有担忧的面孔。
  「嗯?」说不出话来,喉咙很痛。
  「听说你有去保健室,怎么这么笨啊?生病还跑出来找我,不怕昏倒在马路上吗?」」他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宠溺的语气对我说着,瞬间觉得生病好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次换他为我担忧。
  「纪惜芹?」我听见了刑墨寒的声音,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高亢,没有平时的冷静:「不是说头痛?为甚么还跑出去?」像一个爸爸一样的语气骂着我,要不是我现在说不出话,我还真想问他知道这里是医院吗?
  「抱歉,她是因为我才出去的。」黎昕淡淡地说着。
  刑墨寒听见这句话沉住气的说着:「跟我出来。」然后就转头走去,黎昕也想跟去,我赶紧抓住他的手,拼命的摇头,别去,拜託,去了我怕刑墨寒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啊。但是他说没关係,挣脱掉我的手走了。
  我担心,刑墨寒这么衝动的个性一定会打起来,全身疼痛却又站不起来,幸好这时候陆茗溪来了,她一来就着急地告诉我刑墨寒不停踢着黎昕,黎昕一点反抗都没有的任他踢,夏之已经去阻止了,听到这里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我拉着陆茗溪的手要她带我去,她说不行,我又把我手上的点滴拆掉,她终于是放弃与我闹下去了,她扶着我到医院外的小院子,还在很远处就听见了大声的打架声及劝架声,是他们。
  「刑墨寒,你够了没?有话就好好说,黎昕你想被打死吗?」夏之拉住了刑墨寒的手臂,可是女孩子的力气怎么可能拉的住一个高大男生的手。而黎昕就一直面无表情的让刑墨寒打。
  「为甚么不反击?黎昕,你甚么意思?」
  衝过去,用我最大的力气将刑墨寒推开,我抱住那被打得伤痕累累的黎昕,眼泪不争气的掉落,看着他身上的伤痕我的心更是疼痛。他无力的躺在我的怀中,他似乎是用他现在最后的力气对我说着:「对不起。」那句对不起是多么的虚弱,几乎是用气音说着,害怕他闭上眼,担心他闭上眼就醒不过来了。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来学校了,天气渐渐地炎热,在老师的建议下我还是选择了英国的一间大学,可是他却不知道,每天经过他家就会停下来望着那无人的二楼,但是就算我怎么望他绝对不会出现。
  梅雨季来临,又是每天傍晚下雨的时候,说好一起回家他爽约了,两年前他给的雨伞依然可以使用,只是寿命我知道不长了。大家都在准备毕业的东西,我也在准备去英文留学的一些资料,去英国留学少不了一台相机,我想将那些美丽的风景拍下留住,以后可以回味。
  也想,将我的青春存封在那小方框里。
  望着大窗外,我们的回忆全部都在那滚大的雨滴里,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雨天,耳机里依旧是那一首时间煮雨,忽然地想起你的暗沉的微笑,却让我如此着迷。
  我承认的,我很想念他,你连一丝丝的消息都不肯让我知道。
  「黎昕不会连毕业典礼都不来吧?」
  「不知道。」
  听见同届的同学有时候会突然地提起他,心里莫名的会很难受,不过我知道他现在只是在调适他的情绪而已,他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所以他躲起来了,他好了,他就会出现了,我总是这么地想着。
  「拜託你们不要再提起黎昕了好吗?找死吗?」身边都会出现这句话,抬头就会看见夏之和陆茗溪帮我这样的教训他们,刑墨寒也默默地在我的身边不说话,可是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我身边有许多爱我的朋友,谢谢你们。
  黎昕,我们等你,我们一直在这里。
  —
  坐在附近的公园里,摇摇晃晃的盪鞦韆在眼前,夏天,就连风吹过都热。
  眼睛望过的每个角落彷彿都是有他的存在,拿起新买的相机,站起身随手拍着,一朵红花开的多么的艷丽,花瓣上还有未流乾的珠子。一阵风这样的吹过我的身体,相机里的方框出现了熟悉的,我想念的身影。
  我放下相机与他对望,他瘦了不少,整个脸都瘦了,黎昕穿着轻便的上衣,手上还印着淡红的伤疤,我走向他,本来要好好的只看着他,身体却自己的就抱住他,多想念就抱多紧。
  「没事就好。」我拍拍他的背,忍住了眼泪。
  「真笨的女孩,这样就哭啦?」
  「我没有哭,只是清洗一下我乾燥的眼睛而已。」
  黎昕将我拉开他的怀抱,是那个没有表情的脸庞,苍白的脸庞:「我想了想,我无法就这样丢下你,我想跟你说清楚,今天我来是要跟你道别的,我要走了??」
  「去哪里?」
  「跟你说了,你就会跑来了啊,我又不是傻瓜。」他虚弱的笑了笑。
  「黎昕!」我着急的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他却还是不肯说。
  「我也听说了,你要去国外念书了,虽然很担心,但既然是一个梦想就坚持四年吧。」淡淡地笑牵着一丝的苦:「看来,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了,以后我们的生活里就不再有对方了,一开始会很难受,不过随着时间的冲洗??很快就可适应了。」
  「可是??」我想说些甚么,他不让我说话。
  「这个青涩的爱情会永远存放在我的心里,不要担心。」总是给我那让人担心的表情,谁看不出那是勉强才露出来的笑容:「纪惜芹,这个名字真好听,连写起来都很迷人。」他说着说着,却哽咽了。
  他抱住我,我知道他不想再让我看见他哭,他说毕业典礼他也不去了,因为可能大家都不欢迎他这个坏学生吧?他离开了,放开他让他走了,之间只是残留遗憾而已,没什么。
  青春是一种孤独,漫过心中的孤寂,泪,青春的眼泪,我会记得,曾经我傻里傻气的跟着他一起淋雨结果自己重感冒。
  阳光照射,我的青春回忆里也多了个名字。
  他叫黎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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