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倘若不敢,还不说实话?

  陈雪前脚离开。
  姜五后脚迈入寒山集团。
  这位寒山集团明面上的掌舵者,往日里人前显贵,风光惯了,今天陡然遇到这么大的风波,心情自然低落,不安。
  当初他在接收到这个庞大计划的时候,整个人也是呆滞的。
  后来被他老爷信誓旦旦的承诺给忽悠来执行这个计划。
  现在转念想想,这个计划真的是不咋滴,毕竟在人情社会中,谁能保证,谁的背后没点大人物撑腰啊!
  “哎。”
  姜五叹气,都说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可也不带这么玩的,谁他娘会想到,林凡的女人,会去经营一家小门店!
  更想不到,林凡为了家人,能放弃执掌天耀城的大事,转而回到世俗界,一一清点!
  老话说的好,有时候无知才是最大的幸福!
  知道林凡体量的姜五,连一丁点在林凡面前放肆的勇气都没有!
  故此。
  在姜五踏上电梯后,先是理了理衣物,等心情终于平复下来,这才步入集团的会议大厅,他终归是寒山集团的主心骨,长时间不出现,公司迟早要乱做一锅粥。
  “姜总来了,大家让让。”
  “姜总您可算是来了。”
  一众集团高层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陈莽更是三步并作一步,忙不迭与姜五碰头,“姜总。”
  “人呐?”姜五问道。
  陈莽战战兢兢朝会议室看了两眼,“正在里面看报纸,已经等了不少时间,我没敢主动招待,所以在外面候着。”
  姜五无奈,这陈莽好歹也是在道上混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物了,什么世面没见过,今个竟然被吓成这幅德行。
  陈莽揉揉脸,也清楚自己失态,“这位爷能走到今天这步,绝非靠着唬人名头,我算是见识了。”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统领!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绝佳赞词,足够一针见血的形容,林凡这号引领同辈,唯我风流的后起之秀。
  “我去见见。”
  姜五长长嘘出一口气,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心头还是揣揣难安,他的人脉也涉及有各路人马,也算灰白两道通吃。
  但再神通广大,他做梦也不敢想,有生之年,竟然会接触到林凡这种级别的存在。
  “寒山集团现任董事长,求见林先生。”
  姜五与众高层擦肩而过,临近会议厅门口,迅速两手拱起,昂首挺胸,等觉得自己这番举止足够凸显礼仪之后,方才郑重其事的求见道。
  没有答复。
  一整个现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姜五垂落额头眉宇乱跳,他甚至都不敢看会议厅斜着身子,翻阅报纸的林凡,只能硬起头皮等对方的批准。
  然而,他没有得到半点提示。
  随着时间的流逝,姜五越发觉得一股无形压力,让他喘气都变得极为艰难。
  “寒山集团现任董事长,求见林先生。”
  无奈之下,姜五重新调整语气,这次显得极度卑微,毕恭毕敬到像个犯错的学生,面对自己的班主任。
  这一次。
  倒是有声音,那是林凡漫不经心翻开报纸,从而引起的些微响动。
  “这……”
  姜五彻底懵了,连续两次扣门,竟然得不到一丝半点提示,这到底要闹哪样?
  再这么折腾下去,精神都会崩溃。
  庆幸于层级奴仆出身的他,脑海灵光一闪的姜五终于顿悟了,他毫不拖泥带水的双膝跪地,用尽毕生力气,第三次求见,“寒山集团现任董事长,求见林先生。”
  众高层被姜五这幅动作,惊得连忙倒退,堂堂集团董事长,手握千亿资产,今天竟然这么狼狈。
  但,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干了,不然里面那位发起火来,寒山集团以后在不在还得两说。
  “找到靠山帮你了?”
  林凡慢悠悠合拢报纸,随之两指推动太阳穴,语气略显慵懒的开口询问,他的视线,并未与姜五交汇,而是高高跃起,落于挂在墙壁中段的集团发展战略图上面。
  看样子,寒山集团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西湖呀!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制定下来的计划,他们到底想要找什么呢?
  当然,他提问姜五的这句话,也颇有嚼头,以致于姜五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变得相当难堪。
  果真聪明人。
  竟然已经猜到自己,找过靠山帮助了。
  姜五也不敢藏着掖着,他忙不迭跪到林凡跟前,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宁弈交给他的折扇,毕恭毕敬举双手呈上。
  “您先过目。”姜五道。
  林凡从宽大的三爪金龙袍袖口,探出右手,等拿起这柄折扇,方才温文尔雅道,“应该还带了什么话吧?”
  从左至右推开,最先印入眼帘的一副月色图,最后,是宁弈亲笔题名。
  “宁弈?好名字,踏空山的?”林凡点点头,然后垂落眉梢,就这么目光玩味得盯着跪在近前的姜五,似笑非笑。
  听到林凡一言道出他们的根脚。
  姜五现在可不敢将宁弈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达出来。
  他虽然有拿宁弈挡枪的念头,但对着林凡亲口说出,我家老爷让你别再找寒山集团的麻烦,识趣就赶紧滚蛋,顺带这柄折扇,拿回家供到祖宗灵位前当镇族之宝,这……
  这种话说出来,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我家老爷,希望您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饶过寒山集团一马,这次是寒山集团的错,善后事宜务必做到您满意。”姜五想了想,只能换种说法。
  然而,林凡的回复,让一整个现场瞬间如坠冰窖,纵然是见惯大场面的姜五,也惊觉遍体生寒。
  “面子这种东西,给多了,狗都以为自己是条狼。”林凡起手拍拍柳生的脑袋,兀自感慨道。
  姜五,“……”
  这番感慨,也太霸道了吧?
  堂堂踏空山的二长老宁弈,在林凡眼里,最多算条狗,连误会自己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狼都不行?
  姜五心中腹诽,对于林凡的狂妄略有不满。
  但他却不敢说出,只能尴尬的陪着笑容。
  “怎么?你对林某的话有异议吗?”
  好似看出姜五不服气似的,林凡挑着眉问道。
  “不,不敢!”姜五尴尬的低下头,忙不迭回应道。
  闻言,林凡脸色骤然一变,直接将手中的折扇,甩在姜五的脸色,“倘若不敢,那还不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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