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江湖_分卷阅读_111
“刘大管家,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王放也是跟着寒暄。
“行了,废话我也不多说……”刘昊直奔主题,“有没有什么好货色?”
“这……”王放有点为难,“您前些日子才来挑过,哪有那么多人啊,剩下都都是些您看不上眼的了。”
刘昊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些奴隶主们的难处,面子得给,可生意不是跟他们丞相府一家做的,但自家老爷显然这几日在朝堂上不大顺,回来下手也就重了些,不过两天死了三个奴隶,再不添人,他这大管家也不好做。
“行了,老王,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藏着的那些人我也不强求了,有没有什么新丁?”
王放一看刘昊这是真着急了,要不丞相府什么时候要过未经调、教的新兵?不好驳人面子,当下认真想了想,还真就想到一个,“倒是有一个,绝对符合大人的口味,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刘昊追问。
王放指了指自己脑袋“他这里有问题。”
“是个傻子?”刘昊一惊,当即就要否决了,没想到王放接着道,“那倒不是,就是呆呆愣愣的,不怎么灵光。”
刘昊皱眉,“带我瞅瞅去。”
王放带刘昊来到了一间栓了不少奴隶的屋子,角落里的一个便是他刚刚说的那人,刘昊走近,用鞋子挑起了那人的脸。极品!刘昊心中顿时给了这两字的评价,不算漂亮,却透着一股子干净,在这样的地方能给人干净的感觉可不容易,怪不得王放那小子说合大人口味,只可惜脑子有点问题,不然若是好好调.教一番……刘昊叹了口气,继续翻开那人上衣,看到一身伤痕,不由咂舌,“怎么,新人不听话啊,下这么狠的手?”
“这还真不是我下的手。”王放苦笑。
“哦?”刘昊疑惑,王放解释道:“是个弃奴,这脑子,八成也是前主人打出来的毛病。”
刘昊顿时眼前一亮,被教训成这样,还能活着,想必是个抗虐的主,再加上刚刚的干净气质,已经动心了七八分,再一低头,正好见那人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眼睛里先是迷茫,而后竟然还透漏着一股子不甘和倔强。刘昊满意的一笑,起身回头,直接扔给王放一锭银子,“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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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哑的失踪让先锋营成了笑柄,虽未上战场,但这举动跟逃兵也没什么区别了。喑哑这个人是蜀黎硬要留在先锋营的,这事儿一出,虽表面碍于肖翼的面子大家没再多说什么,但田厉还是难免对蜀黎心存怨念,在他看来,喑哑的离开无非是因为懦弱,吃不得苦,至于这苦是谁给的,是大是小,都不重要。
喑哑真的是因为受不住而离开吗?蜀黎才没有这帮人这么天真。喑哑在夜殿待了那么多年,所受的待遇,所吃的苦远不是这短短日子的军营可比的,如果想逃或者想走,何必等着这一时,等到自己心软之后?蜀黎断定是有什么原因,可又找不到。他不愿喑哑呆在他身边,赶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目的达成了,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究竟是为什么呢?
蜀黎百思不得其解,唯独没有担心过喑哑的安危,这孩子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总不至于随意让人欺负了去。直到一个月后,有个乞丐到军营找他,交给了他一包东西,蜀黎才终于意识到,出事了。
包裹里满满的都是陈渊私吞官饷、贩卖私盐、勾结大臣的证据!是喑哑!蜀黎想都不用想,脑海里便跳出了这个名字。喑哑一定是知道了信中的内容,去丞相府替他找到了这些!该死!蜀黎第一次有点慌乱,却也无比生气,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那一沓证据捏碎!他说要随了肖翼的意吗?!他说要让人帮他去找证据了吗?!蜀黎狠狠咬牙,焦躁、不安、愤怒,所有情绪一拥而入,最后,他提了剑,二话没说便消失在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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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真他娘的嘴硬!”陈大啐了一口,抄起地上一桶还带着热气的水便泼了上去。
“啊!!!!”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整个地牢,却因为绝好的密封性丝毫没有传到外面。刑架上的人周身缠着带刺的铁锁,在接连几日的鞭棍下已经深深嵌进肉中,浑身上下早已没有一块儿好肉,滚烫的水温刺激着伤口,强制唤醒了昏迷的人,屋子里却反而因为那人的清醒变得异常安静。
“是谁派你来的?东西藏哪儿了?”陈大重复着昏迷前的那些问题,同样的问题已经问了快三天,如果不是偶尔那人实在忍不住了的呻吟叫喊,他真要以为自己眼前刑讯着的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陈大实在是打累了,但一想到自家老爷的吩咐,又不敢停下来,绕道刑架一侧,悠悠道“兄弟这手原本生的挺漂亮,可惜了怎么不知道好好珍惜呢?”体无完肤的身上,连双手也没有放过,原本修长的手指,每根指甲里都插着一根银针,使得十根手指肿胀不堪,陈大轻轻搅动了下,便引得刑架上的人一阵颤抖,十指连心,那该有多痛?
“你当真不说?”陈大又再问道,手已经握上那人的一根手指。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可惜了。”陈大似乎有些遗憾地道。
伴随着一声骨肉分离的声音,剧痛直窜脑顶,刑架上的人大睁着双眼,头剧烈后仰,一声呻吟被他死死咬住,露出了苍白如纸挂满冷汗的脸,是喑哑!他以奴隶身份混入丞相府,被陈渊施刑时假作昏迷,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探听到了陈渊藏匿证据的地点。拼着性命将东西偷了出来,却因一身的伤无法脱逃,直到将东西安然无恙传递出去,他欲自尽却是晚了。陈渊抓了他,再没给他自尽的机会,无休止的刑讯逼问,他背后的主谋,和那些东西的去处,他又怎么会说?早已经想好了不计代价的替哥哥办这最后一件事,生死都已置之度外,又怎会在乎这一身的伤呢?
可是,真的很痛。
陈渊折磨人的手段远比夜殿和军营高明得多,他无数次的濒临极限,就要熬不下去了,唯一支撑他的,不过是那些少得可怜的温馨记忆。无尽的痛苦中,他告诉自己,原来过往哥哥真的是留了情的,那些刑罚与折磨跟此刻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哥哥真的有舍不得,真的还是在乎自己的!心酸的幸福……他靠着这些虚空的幻想,一次又一次的超越极限,在三天不间断的折磨下没有吐露一个字给给他们,就这么没有尽头,没有终点,亦没有希望的熬着,熬到撑不下去,熬到被被他们活活折磨而死。
没有人会来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为奴那段时间的故事被我一笔带过了,毕竟这就是个短短的番外嘛,喧宾夺主多不好(你就是懒吧混蛋!)
咳咳……刑讯神马的,你们喜欢咩~
久违的下章预告:
鞭子从伤口里拔出,他一边擦着鞭柄上的血迹,一边吩咐道:“给他喂点水,清理下伤口,人不醒着,怎么感觉得到痛?”
第114章 【喑哑】17 放弃而已
“怎么?还没招吗?”
陈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大停了动作回身恭敬叫到:“大人。”
“嗯”应了声, 陈渊走近刑架。喑哑右手的五根手指已经被逐一掰断, 此时扭曲地挂在刑架上,人低垂着头,散乱的发丝遮住了脸颊不知是昏是醒。在可怕昏暗的地牢里, 到处充斥着血腥味,如此惨烈的景象放到此刻更是慑人, 然而陈渊却似见惯了一般, 眉头都没皱一下。走到跟前, 陈渊拿了根刑台上的鞭子, 只拿鞭柄做了挑棍挑起喑哑的下颚。喑哑紧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显然是又一次昏迷了,惨白的脸色,未干涸的血迹, 龟裂的嘴唇, 无一不昭示着这几天的惨烈。
陈渊撤了鞭子, 任由喑哑的头无力垂下,鞭柄就着一处已经陷入了荆棘倒刺的伤口狠狠戳了进去,安静的屋子里立时传来了呓语般的细碎呻吟,只是人还没有清醒,陈渊又使了几分力, 还是如此。鞭子从伤口里拔出,他一边擦着鞭柄上的血迹,一边吩咐道:“给他喂点水, 清理下伤口,人不醒着,怎么感觉得到痛?”
“是!”陈大打了个寒颤,立刻按照陈渊的吩咐照做。约摸过了一刻钟才简单将喑哑收拾出了个人形。陈渊那么吩咐,当然不是真的要给喑哑治伤让他休息,不过是为了之后的刑讯更加顺畅罢了,依着这个要求,陈大做的已经足够了。
“差不多了。”陈渊点了点喑哑身上带着倒刺的锁链,“该让他清醒清醒了。”
缠绕周身的铁链被粗暴扯出,倒刺撕扯着皮肤将周身上下的伤口重新蹂躏了一遍。痛!痛入骨髓!痛得人想要脱离了这副皮囊!待整条铁链扯下,喑哑整整痛昏过去两次,又被生生痛醒。最后,一盆清水兜头泼下,喑哑迷迷糊糊间甚至有些惊讶,他们竟然真的用的是一桶清水,而不是盐水,不是辣椒水,不是滚烫的开水,也不是掺了东西的药水,这样短暂的瞬间,竟是三天来唯一的停歇,给了他稍事喘息的机会。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虽没有更强烈的痛楚叠加,却给了他充足时间细细体味,三天不遗余力的折磨加诸在他身上的痛,一波又一波,随着意识的清醒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清水早已随着时间消逝蒸发,可身上的冷汗却从未停过,忍得了申吟痛呼,却忍不了身体的抽搐颤抖。陈渊看着,细细品味着名为折磨的旋律,精心掌握着节奏,直到喑哑的头越垂越低,眼看就要再次昏厥,他才懒懒甩出一鞭。
鞭痕与伤口重叠,“唔!”低垂的头一跃昂起,喑哑瞳孔大睁,剧烈的喘息着,再昏不过去。
“你不说便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朝廷上敢这么明目张胆对付我的又能有几个?”
陈渊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自己的证据已经落入旁人手,还有心思在这里展示他的喜好,“让你说不过是给你个机会,毕竟,你真的很合我的口味。”
“呃!”又是一声忍不住的申吟。陈渊一边说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在喑哑身上,看似随意,却鞭鞭刁钻,他以此为乐,自然知道怎么样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给人最强烈的刺激,所以只是简单的刑鞭,在他手中却仿佛活了一般。
“咳咳咳咳”咳嗽带来的轻微抖动,让喑哑的冷汗流得更加迅速,陈渊注意到,每次鞭子掠过肋下,喑哑的眉头都要微微皱起,试了几次他便知道,这人肋下有伤。发现了这一点又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陈渊走近,用手使劲按了按肋骨周围的情况,直到按上一处,喑哑不自觉轻哼了声,他才停了下来,拿过一旁的钢针,从肋侧挟插|了进去。喑哑死死咬牙忍着,摇晃着头部和身体想要避开,奈何被人牢牢按住了,让他连晃动躲避都是奢侈,最后,四根钢针被插|了进去,卡在受伤的肋骨后。陈渊满意地退回了原位,这一次没有悠闲坐着,而是使力挥鞭打在了他刚刚确定的位置。
“啊!”一声短促的叫喊,即便喑哑随后又紧要住了唇,但陈渊知道,就是这里了!鞭子如雨般落下,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地方,力道之重,仿佛要将喑哑嵌在刑架中!按说这样的力道足以将受伤的肋骨抽入肺腑,最终将人刑讯致死,可陈渊还没有审够,所以早早做了应对。那四根钢针虽给人带来痛苦,却也固定了肋骨的位置,让他可以尽情发挥,无所顾忌。鞭子越落越急,挥鞭的人显然越来越兴奋,起初还伴随着零零散散的问题,最后却只是一味的施虐发\\泄,直到屋子里除了鞭声再没有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