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不住大佬气质了_分卷阅读_78
屋内的角落里摆放着两个人高的白色巨茧,联想起刚才蜘蛛精假扮楼半夏说的话,这两个茧里应该就是楼半夏和李双了。
简单粗暴地一把火把裹成茧的蛛丝给烧了,晕乎乎的楼半夏和李双看着如同天神降临一般的梁京墨和宋初,大大地松了口气。再看到顶着一团火的蜘蛛精,两人都是一脸“你活该”的表情。
蜘蛛精想要去扑自己头上的火,又迟迟不敢动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宋初。
看在楼半夏和李双已经安然脱困,蜘蛛精也不像是要害人的样子,宋初大发慈悲地帮她灭了火,还不忘敲打一番。
离开的时候,梁京墨突然回头看着蜘蛛精:“你修为不深,蛛网却十分坚韧,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奇遇?”
蜘蛛精用剩余的头发把头顶被烧秃的地方遮住:“我也不知道,我有些事情不太记得了。以前我的蛛网也没这么厉害,后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梁京墨皱眉思索了一瞬便放过了她。
四人一起向四楼进发,李双不断念叨着“失策”,竟然被两个小妖给缠得没有还手之力。
宋初想了想:“他们俩也就是蜘蛛精的蛛网有威胁,先发制人,要不是有红莲业火我也脱不了身,连梁老大都没能把蛛网给毁了。只要躲过了蛛网,他们俩的实力并不怎么样。不过刚才她们假扮你们俩,我差点儿就被骗了。”
“那是你太不细心了,”梁京墨淡定拆台,“蜘蛛精从始至终没有提过名字,语气生硬,明显是不知道她们俩的名字。而且他们的角色把握很不到位,表演得很假。”
那神态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表演学大拿呢。
宋初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看四楼快到了,立即换话题:“到四楼了!”
又是一阵突破隔膜的不适,四人算是正式进入四楼的地界。
“我去,地上怎么都是果壳啊?”李双嫌弃地看着地上的果壳残屑。
梁京墨一脸淡定,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二楼的石男说过,与韩彦纠缠的那对姐妹是仓鼠精,没有这些才不正常。”
四人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韩彦迎面走来。
有了先前的经历,几人都作出了防卫姿态。
韩彦一手握着自己寄身的古剑,一手拿着刚刚拿到手的红宝石,举到梁京墨面前:“麻烦了。”
梁京墨没有接过古剑和红宝石:“那对姐妹呢?”
韩彦的眼神暗了暗,往侧边让了让。两只仓鼠从果壳中钻了出来,爪子里还捧着瓜子和花生往嘴里塞。
“修为几乎全没有了。”楼半夏蹲下身,将两只仓鼠托举在掌心,“这是怎么回事?”
韩彦抿了抿唇,放下一直举着的手:“你们跟我来吧。”
进入最里间的屋子,梁京墨四人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这里有很多仓鼠……很多,多到他们没有地方落脚。
看到刚刚离开的韩彦又回来了,仓鼠们齐刷刷地看着他。
楼半夏手中的两只仓鼠从她掌心跃下,钻入仓鼠群中,穿梭了好一阵才挤到了一个角落里。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个角落的位置微微隆起,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吱吱吱……”
那隆起的角落的仓鼠立即散开,挤入旁边的仓鼠群中。
看清那团隆起究竟是什么东西,宋初抑制不住惊呼出声——那竟然是一个婴儿!
“怎么会有一个孩子?看着不像是妖精啊!”
韩彦摇了摇头:“那本来就不是妖精,是一个人类的孩子。但是他生病了,他的父母遗弃了他。仓鼠姐妹把他捡了回来,她们想要救他。”
命运纠缠,还得追溯到这个婴孩的前世,也许要更早。
仓鼠姐妹原本是被人类饲养的宠物,第一任主人搬家的时候觉得她们累赘,遗弃了她们。
就在她们即将葬身在大雨里的时候,一个男孩儿,也就是这个婴儿的前世把它们捡了回去,救了她们一命。
但是那个男孩儿命中有劫,注定夭折。
捡回仓鼠姐妹没过一年,男孩儿就死了。
在他死前最后的日子里,他把仓鼠姐妹送到了这座被废弃的大楼。
因为他知道,自己死后他的家人一定不会留下它们。
虽然这里也算不得多安全,但至少让它们有藏身的地方。
后来仓鼠姐妹得贵人相助,修炼有成,立志要报男儿的恩情。
“其实是个很俗套的报恩故事,但是现实总是不断洒狗血。”韩彦抱起被仓鼠们合力拖过来的婴儿,“它们费力想要拿到我的红宝石,其实就是想借助红宝石的力量,让这个孩子活下去而已。”
但是续命这种事,哪有那么容易?
每个生灵从诞生那天开始,就注定了生命的长度,除非通过修炼逆改天命,或是以自身功德感化天道修改命格。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什么都来不及做,延长寿命只能别人帮忙。
仓鼠姐妹听说这次拍卖的红宝石蕴藏巨大力量,说不定可以帮这个孩子躲过这场劫难。
但宝石的力量只有韩彦的古剑可以利用,也只有韩彦可以吸收。
除非有力量能压过宝石本身的人强行汲取,否则这块红宝石在别人手里,只是一个好看的装饰品而已。
仓鼠姐妹这点微博的力量,在这块红宝石面前明显不够看。
“但这个孩子现在看上去很好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宋初将手指送到婴儿的鼻子下,能感受到他浅浅的呼吸。
韩彦叹了口气:“我虽然能够吸收红宝石的力量,却不能把红宝石的力量引渡给他人。但以古剑为媒介,可以将第三方的修为转移到另外一个第三方身上。”
仓鼠姐妹舍弃了自身来之不易的修为,换了这个孩子的健康。
“她们现在修为所剩无几,几乎与刚刚开化时无异,能不能继续修炼还要看她们自身的造化。”
终于交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韩彦咂嘴。他在人间千年看遍世情,却还是忍不住为此唏嘘。
一直没有出声的梁京墨紧紧皱着眉头:“仓鼠被作为宠物饲养并没有很久,这栋楼看样子绝对没有百年,她们俩……是怎么修炼到能化为人形的地步的?”
韩彦摊手:“我也问过她们这个问题,她们说有贵人给她们吃了灵药。其余的,我也没有问出来。”
梁京墨眉心的皱纹皱得更深了,蜘蛛精和这对仓鼠姐妹似乎都有所奇遇,但是奇遇这么容易被遇到还能叫奇遇吗?
“灵药?有什么灵药能让修为一下子增进那么多的吗?”李双眯起眼,“如果有的话,用来保养皮肤肯定效果不错。”
宋初脑海中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在千慧寺被潘楚恒取血的场景,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胸口沉闷几乎喘不过气。
梁京墨捧住她的脑袋拍拍她的脸:“宋初,你怎么了?”
“我的血,”宋初低声道,“那天在千慧寺,潘楚恒取了我的血!”
梁京墨瞳孔骤缩,将宋初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不要怕,回去吃了药就好了。宋初发病了,我们回去!孩子留在这里也不安全,一起带走。”
一行人离开之后,长廊尽头的窗户上出现了一个戴着金属项圈的男孩子。
小巧的、带有倒刺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男孩发出一声轻笑:“呀,好像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呢。今天就不捕猎了,得赶紧回去告诉哥哥。”
窗外一阵风吹过,男孩儿径直后仰,消失在窗台上,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回到文物修复处,章邯带着韩彦进入工作室,进行镶嵌工作。
宋初捧着一碗酒酿小元宵发呆,团子在她的碗前不断转悠,一副嘴馋的样子。
“梁老大,刚才宋初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要知道宋初刚来的时候见到恶鬼反应都没这么大。
梁京墨睁开假寐的眼:“想知道吗?知道了就得负责。”
楼半夏看看丢了魂儿的宋初,又看看神神秘秘的梁老大,心里如同有只猫在挠般痒痒,却还是忍住了好奇,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不过,总有人会忍不住的——比如刚刚回来的苏木。
于是,一不小心触了高压线的苏木只能苦哈哈地拖着李双去了千慧寺。
他一个人去还是会害怕,尤其是知道宋初说的话之后。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像宋初是灵血之身,但是好歹也算是个特殊的存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带上李双,两个人好歹能够相互照应着。
直到傍晚,苏木和李双才回到文物修复处,苏木一脸气愤。
“简直气死人了,他们竟然敢就这么认了,还说什么可以合作!”也不管桌上的茶水已经冷了,苏木一口饮尽,“我早知道竹安不要脸,没想到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梁京墨握住宋初的手,冰凉一片,几乎冷到人心里:“他们还说什么了?”
“他们还说,苍生大劫将至,他们此为也是迫不得已。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创造出能和邪恶抗衡的力量。”苏木几乎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亏得他们是佛门中人,那天宋初伤成什么样我们也都是亲眼所见,要不是宋初逃得快,有没有命还得另说,他们好意思说一切都是为了苍生!”
李双也气得满地乱转悠:“为了苍生,他们怎么不把自己剁吧剁吧喂老鼠啊!古有唐玄奘,食之可得千年修为,长生不老。他们修佛数十年,竹安更是容颜不老,吃了不说千年修为,几十年上百年还是有的吧……”
“笃笃笃。”梁京墨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话越说越不上道儿了。
苏木不情不愿地住了嘴,在自己的位置上猛灌凉水,试图用凉水浇灭自己心中的怒火。
“好了,没什么事儿的话,你们就先下班吧。章邯,你顺路把韩彦送到基地去。”
梁京墨口中的基地,就是灵异工作者入职之前接受训练的训练基地。无论以后韩彦会不会成为特殊工作者,都要去那里报道登记,接受监督。
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梁京墨才拖着宋初上了车。
“回家吗?”梁京墨替宋初绑好安全带,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轻吻。
宋初摇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去妖怪食肆吧,我饿了。”
宋初和梁京墨的运气还算不错,正在轰轰烈烈追小明星的玖樱竟然有空呆在妖怪食肆里。
看宋初脸色不好,玖樱特地拿出了自己刚刚做好的荔枝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玖樱给宋初倒上满满一杯,“来尝尝。”
梁京墨也不拦着玖樱给宋初喝酒,就坐在一边给宋初烤肉。
宋初一口饮尽杯中酒,火辣辣的感觉一直从舌根蔓延到胸口,让人几乎呼吸都要停止,身上顿时出了一层薄汗。
回过神来,口中却是一片清甜,呼吸间似乎都带着荔枝的清香,莫名地舒畅。
“现在能说说出了什么事情了?”玖樱手中把着白瓷酒杯,慵懒地靠在柔软的靠垫上,眼神迷离。
宋初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被人当做进补的灵药了。”
“你是说竹安?”玖樱一下子猜出了罪魁祸首,倒是让宋初很惊讶。
“你怎么知道?”
玖樱的胳膊缠上宋初的肩膀:“这并不难猜啊,你之前在千慧寺受伤,后来就对千慧寺多有避讳。再加上我对他的了解,”玖樱摇了摇头,“他是个疯魔的人,虽说修佛数十年,但是他对佛法的理解,却压不过对佛的执念。”
宋初抿了一小口荔枝酒:“既然这样,难道没有人能管管他吗?”
“管他?万物从本质上来讲都是自私的,竹安做的事情并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有利于他们,他们为什么要管?你宋初的生死,他们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