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妇产圣手_分卷阅读_260

  余秋微微皱眉:“我倒觉得这主意不怎么样。育红班差不多,最多皮点儿还能听进大人的话,托儿所就麻烦了,小小孩容易哭闹,要是离得近的话,恐怕会打扰教学秩序。”
  秀华迟疑:“可要是不放在学校里头,没地方盖托儿所啊。”
  “其实我倒有个主意。”余秋正色道,“我觉得托儿所可以盖在祠堂那边。禾真婶婶不是要把卫生巾合作社搬到祠堂里头去嘛,刚好你们离着近,中途休息的时候,还可以过去看看孩子。”
  秀华连连点头,略有些不好意思朝余秋笑:“我不瞒你,让我把小根丢给别人带,我还放不下呢。”
  余秋笑了:“小小孩的确留在家人身边比较好,这样他们才不会觉得家人抛弃了他们。”
  秀华稀奇:“就这点儿大,还有这么多的小心思?”
  余秋点着小根的胖脸蛋:“那是我们小归小,我们一肚子的心思呢。”
  那头二丫焦急地喊出声:“谁敢抢兔子,我东胜舅舅拿枪打他们。”
  二妮只忧心忡忡:“他们还要摔死小兔子呢。”
  二丫被她的话吓到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们是坏人,他们怎么可以摔小兔子?”
  说着,她抬起眼睛向余秋求救,“小秋大夫,有坏人!小兔子可以剪毛呢,小兔子有用。”
  余秋安慰这对刚交上朋友的大姑娘小姑娘:“没人抢,你想怎么养兔子就怎么养,养多了剪了毛,支援国家建设。谁敢摔兔子?我们揍他。”
  小周已经绕着养兔场走了一圈,闻声愁眉苦脸:“这是在你们杨树湾,我们白洋河连鸭子都不让多养一只,缺德的很呢。我妈院子里头长了排大蒜,都叫他们铲平了。”
  秀华跟着叹气:“你们大队也太过分了,就算是社会主义的草,那也应该用来喂兔子喂鸭子,得长出东西给人吃啊。”
  余秋正色:“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留在杨树湾养兔子?”
  养兔场建立起来之后,无论她、胡杨还是田雨一天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前头何东胜他们还过来帮帮忙,秀秀这些孩子回来后也帮着搭把手。
  但是随着杨树湾要盖砖窑、建医疗器械厂,陆胜安带学生搭研究所,妇女同胞又扩大生产卫生巾跟卫生护垫,老人们还得加紧摇草绳供应林业部门给树木上护腰防止树木冻死了,定时要下田上山捡蘑菇摘木耳还得晒干了;整个杨树湾都忙得热火朝天,基本排不出人手来专门照应养兔场。
  现在就是胡奶奶每天抽空上山来打理。胡奶奶都这把年纪了,山上又天寒地冻的,她哪里吃得消?
  余秋看二妮喜欢兔子,就把主意打到了这小两口头上。
  小周脑袋瓜子的确不灵光,可人脑子转不过弯来有转不过弯的好处,就是你跟他说了详细的步骤,他就一板一眼地执行,不自作聪明耍滑头。
  秀华跟着点头:“对,二妮不是喜欢兔子吗?那你们就留下来养兔子好了。我看你们还是暂时别回白洋河,免得撞到枪口上。”
  她娘家所在的大队也有这种缺德的干部,作践起人来真是花样百出,挨整的人有苦说不得,硬是想办法弄了条好烟送进干部家里头,扣在他头上的帽子才摘下来。
  小周眼睛亮晶晶的,满怀期待的看余秋:“我真能留在杨树湾养兔子?”
  作为一个资深愣头青,他以前可没少得罪大队干部。所以割起资本主义尾巴,人家首当其冲就上他家来。
  每回闯个大祸,小周都会跑出去躲上一阵子,到处捡废品卖钱凑合过日子。等到事过境迁,大队干部顾不上理他这一茬的时候,他再悄摸摸地回村去。
  这回他打的也是出去避风头的主意。可惜以前他孤家寡人,爹妈两个留在家里头也能相互照应。这回他却是成家立业了,他一跑,二妮怎么办?
  现在小秋大夫说杨树湾能收留他们夫妻俩,他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余秋默默地看着这个祸害头子,咬牙切齿地警告他:“以后你好好管住自己的嘴,祸从口出知道不?”
  小周立刻紧紧地闭上嘴巴,用他那两只睁得大大的眼睛表达决心,他一定会管好自己。
  余秋的头更痛了,她真疑心自己招了个祸害进门。可吴二妮这样子又不能在外头奔波,那就只能爱屋及乌,把小周也留下了。
  她点点头道:“那我跟大队书记他们说说看,这事儿我打不了包票的。住的地方我们可以帮忙挤一挤,但是算口粮必须得大队里头给你们算工分。”
  “有地方落脚就行啦。”小周喜不胜喜,“就算没口粮,我看山上有葛根,挖了打成葛根粉,我跟你们换粮食吃成不?”
  余秋挑高了眉毛:“哎呀,没瞧出来,你还挺能耐的呀。”
  小周这下子立刻得意起来:“那可不是,我在外头跑来跑去,躲山里头的时间多了,我能找到的吃的可不少。”
  余秋点点头:“那你就先安生住下来,回头争取给你记工分算口粮。”
  他们说话的时候,桂枝的婆婆带着两个小孙子上山采蘑菇来了。
  小周看着蘑菇架子跟挂在树枝上的木耳,掩饰不住羡慕的目光:“还是你们杨树湾好,家家户户都有事情做,不一个个跟斗鸡眼似的,自己地里头没菜,也要把别人的菜啄光了。连只光吃草不吃粮食的兔子都不让养,养上两只羊也要割资本主义尾巴。”
  大宝跑过来找二丫一块过去采蘑菇,他其实并不能十分听懂小周的话,但还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我们杨树湾是最好的。”
  山坡那头传来廖主任的声音:“怎么还不动工?最起码把地基挖好了,先盖个一层楼出来。后面再用你们自己烧的砖头嘛。”
  大队书记唉声叹气:“可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呀,没有砖头,跑去问过好几趟供销社了,根本就没有砖头卖。”
  廖主任发了火:“这可是贫下中农的大事,又不是私人造房子,怎么就没有砖头供应?”
  他冷笑一声,“李德发那个狗东西,我看他便宜丈母娘家的小舅子倒是起了三间大瓦房,砖头充足的很。”
  上级领导的纠纷,底下人一定要牢牢闭上嘴巴,千万不能掺和进去。
  大队书记只一声连着一声叹气,却坚决不肯开口附和廖主任的话。
  不过廖主任这人一贯具有自嗨精神,纵使没有人抬桩,他也能自说自话,好好发一大通火:“太不像话了,他们就是没有为贫下中农服务的精神!他们辜负了主席的教导,不晓得什么是为人民服务。”
  廖主任气呼呼地从山坡子后面绕过来,一张脸不知道是被大太阳晒的,还是自己气的,通红。
  “为人民服务什么呀?都服务到自己的腰包里头去了。”小周没头没脑地接话,“为人民服务就不会抢我们贫下中农的猪肉,还要摔死我们的兔子。”
  廖主任眉头皱得紧紧的:“什么猪肉兔子?”
  “山上的野猪冲下来撞死了,他们非要说是资本主义尾巴,硬是要抬走。”小周指着正在吃草料的兔子,“我们养的小兔子,也是资本主义尾巴,要摔死了给他们吃肉。”
  余秋大惊失色,没想到小周这会儿告起御状来了。看来这小子是打定主意坚决不回白洋河了,胆儿肥的很。
  廖主任两条眉毛皱得死紧:“抢你们的猪肉,还要摔兔子?哪个狗日的?这是把主席他老人家的指示当成耳边风吗?中央都鼓励养兔子,不晓得出口兔毛挣外汇吗?狗日的一天天不学习,光盯着三瓜两枣折腾狗皮倒灶的事情。兔子是能吃的吗?兔子是长毛的。”
  他气得团团转,伸手指小周,“你是哪个公社哪个大队的?”
  小周一看领导有管的意思,胆子更大了,直接自报家门:“我是白子乡白洋河大队的。昨儿晚上他们就在割资本主义的尾巴。”
  余秋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赶紧附和:“对对对,我亲眼看到了,他们才三只鸭是社会主义,四只鸭就是资本主义。主任,这明显是把你的话也当成耳旁风。你前头都说过了,起码要保证每个人每天都能吃到一只蛋。这三只鸭子怎么够啊?”
  秀华抱紧了怀里头的小根,心中暗道,廖主任好像说的是鸡,怎么到了小秋大夫嘴巴里头又变成了鸭?
  余秋才不管这些呢,她现在就是要把这个口子撕大:“其实人手一只鸡鸭都不够。您想想看,县城里头的人也要吃蛋的,我们贫下中农还要完成上缴任务,留给自己的就不多了。照我说,就应该能养多少是多少,这样才有充足的肥料种地呀。
  有些人啊,表面上是打着为了保证农业生产的旗号,不许搞家庭养殖。实际上他们就是不想贫下中农有足够的肥料种好粮食,不希望我们好好支援国家。”
  小周立刻在旁边附和:“就是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有了农家肥,才能种好粮食。”
  不想廖主任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白洋河大队?你们的大队书记不是造了富农的反吗?狗日的,他堕落了,居然为难贫下中农,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
  革委会主任气得不轻,伸出去的手指头都在颤抖,“不得了喽,我看他们的思想出了很大的问题。”
  小周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就是,他们越来越不像话。都是些不好好搞革命生产的人凑成堆,成天找贫下中农的麻烦。他们自己不搞农业生产,就把主意打到贫下中农身上,一天天的想占好处。”
  廖主任颜色铁青,两只手上下挥舞:“好!我今儿就要去白洋河看看,瞧瞧他们都闹腾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他手一挥,直接大踏步往前走,嘴里头还喊着,“我看他们是反了天咯!”
  从个造反起家的革委会主任嘴里头说出这种话,怎么听怎么滑稽。
  小周美滋滋的:“这回叫他们瞧个厉害的。哎呀,小秋大夫,我估计我待不了几天就要带二妮回家了。”
  余秋瞪眼:“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吧。你都闹腾成这样了,你还想回去?你傻不傻?”
  自古以来搞举报上.访的有几个有好下场?不让你被精神病了也得直接让你脱了一层皮。
  官场就是一个圈,你以为你得罪的是一个人?你得罪的是整个圈子,到时候人家不整死你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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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很快就发现, 打击一个接着一个。
  他照应了一天兔子, 还学会了如何观察怀孕的母兔。结果晚上他美滋滋地回知青点,准备拉着二妮一块儿睡觉的时候, 却惊恐地发现胡奶奶居然是王母娘娘,直接划开了一道银河,不许牛郎和织女相会。
  二妮睡在女知青点,小周则继续跟胡杨凑合。等郑大爹抽出空来, 再给他另外打一张床。
  小周委屈, 为什么要把他跟二妮分开?
  胡奶奶直接斜了他一眼:“姑娘跟小子本来就该分开睡。你看见胡杨跟田雨他们睡一块没?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那不一样啊。”小周更加委屈了, “他们又没什么关系,二妮是我老婆。”
  老太太眼睛一瞪:“二妮认你不?都不认你,谁跟你睡一张床上。自个儿老实回屋里头待着去,敢打歪主意, 我打断你的腿。”
  秀秀看小周垂头丧气的模样,在旁边一个劲儿憋着笑。
  田雨则挥着手上撑门的木棒,舞得虎虎生风, 跟胡奶奶信誓旦旦地保证:“奶奶你放心吧,他要敢进来的话, 我先打瘸了他。”
  余秋也在旁边点头, 面带微笑:“对,到时候我一针要了他的命, 这属于正当防卫。”
  小周差点儿没吓趴下。
  胡杨赶紧拽着他回旁边的山洞, 郑重其事地警告他:“她俩是说到做到的啊, 别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小周要跳脚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啊?凭什么他老婆还得睡在别人的床上。
  胡杨宽解他:“算啦,你要不就等二妮想起你,要不就索性再跟人家谈一回恋爱嘛。到时候我们办完了韩晓生的定亲酒,就再给你们也摆上两桌好好热闹热闹。”
  显然第二个建议要比第一个更加有吸引力,小周才不等呢,小秋大夫可是说了,二妮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那他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第二天早上,余秋打着呵欠出门的时候,差点儿没被锤在眼前的一串红花晃花了眼。
  嘿,可以呀,这一大串山茶花,山花红胜火,真是叫人挪不开眼睛。
  小周直接移开了花,伸长了脖子,朝余秋身后看,嫌弃地追问:“我家二妮呢?”
  我勒个去,看这臭小子的德性,活像余秋多看一眼能吃了他的花一样。
  小秋大夫朝天空翻白眼,直接冷哼:“还不是你家的呢,你真是想太多了。”
  小周要跳脚。
  田雨也打着呵欠从里头出来,见状十分稀奇:“哎哟,你还真有心啊,居然想得到送花。”
  瞧瞧这山茶花,多惹人眼啊,看着就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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