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一天不看我也忍不住?

  距离上次在八楼的会谈之后,又过了一个礼拜,姚亦还是在各个学校的角落里和沉默言“巧遇”,当然也还是被忽视了。
  然而今早沉默言一起来就特别不想出门,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他今天本该是去医院值班,而他也去了。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得在病房里看着这张傻脸。
  姚亦也很尷尬,他怎么知道早上出门的时候会遇上那种鸟事,也怎么知道沉默言竟然在这间医院工作,搞得自己像跟踪狂一样。
  事情是这样的,姚亦一早准备上学,今天沉默言没课,他也就没那么早出门,没想到大早上的,就遇到酒驾。
  他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腿疼的要命:
  「脚好痛!叫救护车啊!喂!你还拍照干嘛?没看过伤患是不是?」,就没见过哪个伤患这么有精神。
  后来警察来了,那醉汉在车上倒是没受伤,车速也不快,直接被警察带走了。只剩下姚亦,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地上等救护车。
  「也不留个警察看顾我,还叫我治好脚去做笔录。」,姚亦给吴兆打了电话,满嘴牢骚。
  「你家在那区域卖那些假东西名声差的要命,没叫你自己牵车去医院就算客气了。」,吴兆幸灾乐祸的说着,但又不免担心:
  「你除了脚还有没有那边受伤啊?」
  「倒是没有,只是我觉得我好像骨折了。」,姚亦摸了摸疼痛不堪的脚踝:
  「啊…救护车好像来了,帮我点个名啊~」,别看姚亦这么有精神,他是真的很痛,只是他生来乐观也不喜欢让人担心,那彷彿就成了一种习惯,让他不乐意示弱也不愿意脆弱。
  那时候的沉默言正好间着,就看见门外来了救护车:
  「送来的是?」
  「咦?沉医生,今天不值班吗?」,急症室的医生很诧异,毕竟沉大爷在医院里也不是能这样间晃的脚色。
  沉默言还没开口,门口那边就热闹得很。
  「哎!哎哟!很痛!痛死我了!你们都轻一点…为什么不让我躺担架啊?」
  这声音分明就是每天在楼顶叫他的那个。
  「姚亦!」,沉默言也没多想,身体就迎了上去,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因为整个医院就没人听过沉医生说话超过50分贝的。
  「啊…老师…」,姚亦也吓了一跳:
  「你…」
  沉默言看着他那惨兮兮的样子既想笑又忍不住欺负似的说:
  「你就一天不看我都忍不住?」
  「老师我很疼…像是断了!」,姚亦委屈巴巴的说,能见到沉默言自然是很好,但这也太痛了吧。
  「陈医生,这是我学生,交给我就可以了。」,沉默言好心的扶住姚亦的腰,他讶异的发现姚亦比看上去的要瘦多了。
  「老师,你看看是不是断了?」,姚亦坐在病床上,紧张兮兮的看着沉默言替他检查。
  「你恐怕是牛投胎。」,沉默言忍俊不住:
  「只是扭了。」
  「没断?虽然那人车速是不快,但我起码在天上飞了一圈半!只是扭了?」,姚亦表示不可置信。
  「我在这里做了五年,你是第一个。」,沉默言看着他,语重心长:
  「你质疑我的医术。」
  「我哪有啊!老师!你根本还没开始医治我!」,姚亦很冤枉,老师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幼稚。
  「你的情况还是要照一下x光片,看看踝关节韧带损伤的情况,还要确认需不需要打石膏。」,沉默言拿了记录板写了几行字:
  「走吧。」
  「老师抱我去…」,姚亦坐在床上,只张开了双手。
  「你有病吧?这里能治。」,沉默言连看他一眼也不屑。
  后来姚亦的确没有受太严重的伤,甚至只需要用绷带固定就行了。
  姚亦害羞的看着蹲在地上替他上药的沉默言,心里头乐开了花:
  「老师,我手上的擦伤也要上药。」
  沉默言也没说甚么,替他包扎好了以后又帮他擦药。
  这对姚亦而言简直是在做梦。平常照三餐无视他的沉默言,现在居然那么好心的在替他上药。
  「老师你要是能天天这么好就好了。」
  「这攸关医德。跟你那些小情小爱没关係。」,沉默言没好气的说,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温柔。
  「我不会逼你喜欢我啦!」,姚亦笑了笑,沉默言看他那样子就忍不住想欺负:
  「就你那样子即便拿刀逼我,我也不从。」
  姚亦也不生气反倒被逗乐了,沉默言看他笑,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像是生气又不全然是,复杂的很。
  「脚受伤了就悠着点,别一直乱跑乱跳,製造一些不必要的巧遇。」,沉默言叮嘱着,姚亦也乖乖的坐在那只管点头:
  「我知道了。老师你忙吧,我也要去警察局做一些笔录。」
  「怎么去?」
  「应该会搭车去,我摩托车也坏了。」,姚亦看了看手机:
  「车行认识的哥哥已经替我牵过去了。」
  沉默言撇了眼墙上的鐘,像是无心的说:
  「我载你去吧。」
  「咦?真的?」,姚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沉默言则面无表情的避开了视线:
  「老师你真好~」
  「这不过是我为人师表的责任。」,沉默言是这样说的,爱信不信。
  姚亦就像是长在身上的疹子,不管他不行,每天都会发痒,挠得你难受。擦药以为好了,但几天没管它就又会復发。
  沉默言每天都被迫要看见姚亦好几回,现在他要是不出现,沉默言反而还会觉得不对劲,像是没看见姚亦不算过了一天似的,越发的没办法不管他。
  「东西都拿好了就走吧。」
  「好的。」,姚亦乐呵呵的跟着沉默言搭电梯下楼,一起进了电梯,姚亦才觉得有些尷尬。
  上一次一起搭电梯的时候,他还被压在墙上威吓呢。
  沉默言察觉身边的人突然安静的诡异,一转头就见他脸红的噁心:
  「你在想什么?」,沉默言用姚亦肿着的脚踝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他沉大爷就是偏要问。
  「没有…」
  看他那样子,沉默言反而更来劲,他靠了上去,又把姚亦逼到墙边:
  「你果然…」
  「没有!我没有那种奇怪的想法!老师你不要再靠近了!」,姚亦紧紧闭着眼睛,两手使劲推着沉默言的胸膛。
  其实也是蛮可爱的。沉默言虽然对于自己这种想法感到挫败,但也无可奈何。
  「走了蠢蛋。」
  等姚亦张开眼睛的时候,沉默言早就走了。他赶忙追了出去:
  「老师,你干嘛不等我……你也不体谅我受伤呢!」,他絮絮叨叨的唸着,今天沉默言对他特别好,他要多说一些才行,才刚这么想,走在前头的沉默言就突然停下脚步,害得姚亦撞一鼻子撞上那宽广的背:
  「哎!老师…你…」
  「安静点,姚亦。」
  「你不爱说话也不能就限制我说话,你瞧,我也没有逼你喜欢我啊!」,姚亦揉着鼻子,据理力争。
  「你这样聒噪,想亲你也找不到空子。」,沉默言戏弄的说着:
  「不过…目前这里是没人有这种需求啦。」
  「你要是哪天突然需要,我也能好好闭嘴的!我的嘴巴很嫩很嫩的,亲了包你不后悔!」,姚亦信誓旦旦的举起手掌发誓,一面还不忘了毛遂自荐。
  沉默言看了他一眼,视线缓缓停留在了姚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上。
  可恶,看上去是挺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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