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亲爱的_分卷阅读_226

  可三人都心知肚明,这种地方也不敢睡实。
  没有人的村子里,危险系数就加大。
  来自这四面八方的山野。
  饶尊打了下手,陆东深做了牛肉面,蒋璃狼吞虎咽吃了两碗,然后特别认真地跟陆东深说,“我觉得,你的厨艺是精进了不少。”
  陆东深笑说,“那是因为你饿了。”
  也许吧。蒋璃睡足饭饱后就犯懒,将防潮垫往炉旁的大石上一铺往上一倒就不愿动弹了。火上架起的做饭小锅已经换成了小壶,正在煮茶。饭饱后一盏茶最是惬意,这是蒋璃要求的,所以临行前带了不少好茶出来,其中就包括林客楼的三味茶。
  她黏在防潮垫上,眼睛半眯半睁,就像是沧陵古城里慵懒的猫。
  入夜的气温尚好,不冷不热的,风拂面时有荒凉的气息,但也有自然里草木的清香,耳畔是咕咕待开的茶水,隐约间,有茶香徐徐而来。
  陆东深找了一口山泉,经过一番地形查看他断定这水质是没问题的,于是除了装满了他们携带的水桶外,又打了些水给饶尊。
  饶尊没有异议。
  陆东深做了饭,碗筷由他刷很正常。蒋璃瞧着饶尊刷碗那架势也是够不专业的了,洗碗液他们买的是袋装的,便携,结果三人碗筷,饶尊用了六小袋的洗碗液,陆东深终究看不下去眼了,提醒饶尊,“尊少,
  水你省着点用。”
  陆东深在做叉子,从附近找了结实的木段,用军刀削成叉子的轮廓,再一点点调整手握的舒适度,经过砂纸磨光粗糙表面。
  蒋璃瞧着他做手工的样子,认真专注,看着看着就想起在沧陵时他做竹埙时的情景,再往下想,就是祈神山上他教她吹埙……和他说的话。
  她的脸一烫,别过眼。
  陆东深做好木叉后,在叉柄上打了卡槽,眼也没抬,“你过来。”
  饶尊没反应。
  蒋璃也不知怎的了,就那么确定陆东深是在跟她说话,懒洋洋地从防潮垫上爬起来,走到陆东深跟前,“干吗?”陆东深转身过来,抬手揿了她腰间芬兰刀的皮鞘,找到外挂卡扣后,将叉子往里一插,叉柄上的卡槽就严丝合缝地卡在外挂卡扣上了。他打量了一番,又上下调整了一下,说,“行了,挺结实的,不容易掉。”
  她腰间是他的手温,透过衣料清晰可触,腰就觉得酥麻,连声音都颤颤巍巍的,“做这东西干什么?”
  “防止你丢筷子。”陆东深一手控着她的腰,一手覆在皮鞘上,抬头看着她的脸,“叉子方便。”蒋璃有随手乱丢东西的习惯,有时候拿了什么东西用完后就总不会想着放回原位,就拿刚刚吃饭来说,从筷子盒里拿出筷子,用完之后另一只就随手不知搁哪了,陆东深思来想去的,觉得还是叉子最适合她,至少真丢的话也是丢整体,不像是筷子,丢一只留一只,他看着就不舒服。饶尊在不远处笑,“我建议你再做个牵引绳,栓她。”
  第451章 这是个什么安排
  蒋璃利落抓起脚边石子,朝着饶尊扔过去,饶尊一偏头,石子从脸颊过。
  茶水煮好的时候,饶尊也收拾完了。
  没有在林客楼里讲究,他们带出来的是可以重复使用的便捷杯,一人一杯倒好,然后再添上水继续煮。在这种荒野,煮茶比沏茶来得实惠。
  饶尊靠在残垣,看了看时间,“那小兔崽子能不能失约?”
  蒋璃又趴回垫子上,瞧着帐篷里的光源,隔着一层布,上头渐渐聚了些小飞虫,她说,“人家有名字,能别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叫吗?我觉得余毛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陆东深没说话,掰了树枝扔进火堆。
  饶尊闲得无聊,问陆东深觉得余毛能不能失信,陆东深想了想说,“等等看,如果不来,我们只能靠自己。”
  这话里的意思蒋璃听得明白。
  陆东深从来都不轻信他人,除非结果摆在眼前,只要余毛没出现,他在陆东深的眼里都是可疑的。
  他们开车,余毛用马车,两方同时往小溪村这边赶,约定的时间为晚上八点,然后在小溪村调整一晚,次日日出就要马上出发。
  蒋璃看了一眼手机,还有半小时。
  打开消消乐,边砸冰边说,“早知道能早到,我倒不如沿路采些原料了,这一路上错过不少珍贵植物,倒是进了小溪村,什么都没有。”
  饶尊特别好奇她随身携带的小挎包,凑上前问她里面都装着什么。
  蒋璃纯心故意,“都是些女性用品,你要看吗?我给你普及普及?”
  饶尊当然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不搭理她了。
  快八点的时候,坐在火堆旁的陆东深淡淡说了句,来了。
  蒋璃一抬头,借着火光,果然瞧见打远走过来一道身影,是余毛,身后还背着那只大竹筐,原本宽口的裤腿用带子缠紧扎实,应该是为了登山攀野方便。
  饶尊见他露面了,二话没说起身就冲着他过去,一把揪住余毛的脖领子,吓了余毛一跳。
  “小溪村是个荒村,这点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
  陆东深和蒋璃没阻止这一幕。
  余毛见饶尊气势汹汹,顿时就心中生骇,忙解释,“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我过寂岭虽然说是路过小溪村,但我从不进村子啊,我、我也是才知道小溪村成荒村了。”
  蒋璃见余毛也不像是撒谎,就命饶尊先放了他。
  “什么叫你才知道小溪村成荒村?”给余毛倒了杯茶后,蒋璃问他。余毛赶路赶的也口渴了,一口下去烫得够呛,赶忙把杯子放到一边,陆东深好心给他递了凉水,他含了一会吐出来,说,“我爷爷说他小时候到小溪村玩过,当时村子里还有人呢。”
  蒋璃翻了个白眼,他爷爷小时候……
  想来这余毛平时也都是走山路,所以早就不知小溪村的情况了。余毛实在等不及茶凉,干脆就着凉水喝了个水饱,然后一抹嘴,心满意足得打了个饱嗝。蒋璃打量着余毛,感觉他也不大,想来是因为要给家里添些生计钱,否则谁愿意做这份苦差事呢。
  叹了一声,问他有没有吃饭。
  余毛实在,说在路上啃了个饼,他阿母烙的饼,一烙就烙好多。
  那肯定是干巴巴的了。
  蒋璃冲着陆东深一笑,“韩先生,给余毛下碗面呗,你手艺那么好。”
  给谁下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夸他手艺好。
  没多废话,起身就张罗煮面。
  弄得余毛特别不好意思,忙说不用了,他吃饱了,蒋璃见陆东深都重新架了锅,将余毛拉坐下来,“没事没事,韩先生是个特别热心的人。”
  饶尊憋着笑,一拍余毛的肩膀,“没错,你就安心吃吧,顺便跟我们说说入寂岭的路线。”
  车子进到小溪村就走不了了。
  实际上,严格来说,沿着小溪村的山路一直南行,这条路线进寂岭更方便。也许也有车行的山路能抵达寂岭脚下,但余毛并不知道车行之路。
  余毛在呼噜呼噜吃面的时候,三人做了商量,跟着余毛一同走山路,导航上的小路看着太绕远,更重要的是,余毛常年走寂岭的人都没听说过那条路,万一不安全呢。
  一碗面,余毛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吃完,对着陆东深感恩戴德的,又提醒他们,明早入山的时候一定要扎紧裤腿,否则会被红女鬼咬。
  饶尊一愣,“红女鬼?”
  余毛笑了笑,“其实不是鬼,就是一种蚂蚁,全身是红色的,一旦被它咬了那就有可能送命呢。”
  蒋璃心头一凛,“是全身长了类似红色绒毛的蚂蚁吗?”
  余毛连连点头。
  陆东深问她什么是什么。蒋璃轻叹一口气,“很多人都叫它红色天鹅绒蚂蚁,其实在全球,天鹅绒蚂蚁的种类多达5000多种,分成不同的颜色,很漂亮。实际上它们压根就不是蚂蚁,而是一种没有翅膀的黄蜂。但凡黄蜂都有蜂刺,天鹅绒蚂蚁也有,据说毒性能杀死一头牛。”
  “对对对。”余毛点头,“我们村寨之前就有头牛被红女鬼给咬死了,就被叮了那么一小下。”
  饶尊咽了一下口水。
  “总之明天入山,大家小心为上吧。”蒋璃道。
  火堆渐熄时,陆东深叮嘱大家尽早休息,调整好体力才能进山。
  这里不是城市,没有路灯,所以星空格外的亮,衬得周遭倒是黑魆魆的。太安静了,静的似乎都能听见虫子私语声。
  蒋璃看了一眼手机,才九点。
  平时这个时间她还没睡,或许调一种香,或许在看一本书,又或许在刷一部剧。余毛是山里长大的,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往熄灭的火堆旁一躺就这么着了。蒋璃心疼这孩子,觉得到了后半夜气温就会降下来,凭着火堆的余温也不行啊,别得把人家孩子给折腾病了。
  陆东深瞅了瞅身后的两顶帐篷,说,“余毛,你进帐篷睡,跟杨先生一起。”
  余毛一听,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太麻烦了,我就这样挺好的,你们睡吧。”蒋璃也愣住了,这是个什么安排?
  第452章 陆总真是高啊
  饶尊似笑非笑盯着陆东深,十分“好心”地问,“那韩先生呢?不会打算给我们站岗吧?”
  蒋璃隐约觉得陆东深接下来没好话。
  果不其然,陆东深很是自然地笑道,“这里估摸着也不会有凶猛野兽,所以我也得养精蓄锐,杨先生不用担心我,我跟素楠一个帐篷就行了。”
  蒋璃噎了一下。临出发前他们商量帐篷的携带数量,最后为了节省空间,三人决定带两顶帐篷,规划是,饶尊和陆东深在一顶,蒋璃自己一顶,因此,两顶帐篷里,一顶双人的,一顶单人的。
  所以……
  要饶尊跟余毛一起睡的话,他肯定会用双人帐篷,那单人帐篷就得留给她和陆东深……
  “不行。”蒋璃条件反射。
  陆东深笑着反问她,“那你觉得怎么安排妥当?在户外,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保存体力,所以谁在外面睡都不合适。”
  怎么安排妥当?
  蒋璃一时间哑言。
  似乎,怎么安排都不算妥当,她总不能跟余毛或跟饶尊一个帐篷吧。
  余毛是个识大体的人,连连说自己真不用,山里的孩子都糙惯了,而且他从没睡过帐篷,也怕是睡不习惯。蒋璃原想着扔余毛一人在外面很不地道,但听他说的这么坚决,就想着实在不行顺着台阶下吧,岂料还没等开口,就又听陆东深慢悠悠说,“没关系余毛,你杨大哥之前说得对,我们都是特别热心的人,你进帐篷好好休息,你的任务很重。”
  一句话把蒋璃给堵死了。
  那意思,如果余毛真要是在外头冻病了,还是她的责任了。
  于是,就只能这么安排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饶尊走上前冲着陆东深一竖拇指,压低嗓音说,“陆总真是高啊,我心服口服。”
  帐灯熄了后,蒋璃就钻进了睡袋里,像只大蚕蛹似的,恨不得把脸都藏进去。
  她闭着眼。
  这黑灯瞎火的环境,耳朵却异常灵敏。
  她听见陆东深在帐篷外打水洗脸的声音,听见饶尊在拉帐篷拉锁的声音,听见两人简单道了晚安,听见饶尊回了隔壁的帐篷,听见有手机铃声……
  是陆东深的。
  她听见他接通了,对着那边说,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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