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成精APP_分卷阅读_69
他看着江灼的侧影笑了一下,又跑回去翻苗翰亮的书桌。
苗翰亮虽然剽窃了很多的创意,但毕竟学了这么多年的画,多少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桌子一侧堆着厚厚一摞纸,全都是画稿。
云宿川逐一翻看,发现其中还有一张是幽灵蛋糕的草稿图。
比起后来展现在众人面前那已经上了奶油色的蛋糕来说,这张只勾勒出轮廓的草稿图乍一看上去简直要让人得密集恐惧症,一个个的小幽灵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组成了圆润的蛋糕形状,阴暗尖刻的目光齐刷刷望着图画外面的方向。
看着这样一幅画,云宿川的脸上却并未露出嫌弃之色,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目光突然定格在一个位置,过了片刻,表情严肃起来。
——原来如此。
江灼跟其他人说了几句话,见云宿川进了书房,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看看,结果邻居家里盛米饭的碟子生怕他忘了自己,在桌上不停大叫,江灼便把它洗了洗还给对门。
回来的时候苗翰亮的妻子单静已经进屋了,正坐在客厅里做笔录。
“我昨天约了医生看牙,所以一早就出门了,那个时候他还好好的,我没想到……”
女人的哭声凄厉而又绝望:“怎么会这样呀?”
小警察负责给单静做笔录,见状难过坏了,坐在她对面抹眼泪:“呜呜呜,呜呜呜……”
小警察的警棍:“帽子帽子,你看主人连鼻涕泡都哭出来了,好蠢哟,哈哈哈哈哈哈哈!”
警帽:“哈哈哈哈哈哈!”
场面有悲有欢,十分热闹。
江灼:“……”
他走过去,给两人一人递了一张纸巾。
小警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给江灼让了个位置坐。单静倒是有些意外,接过纸巾道谢,结果一抬头就把江灼给认出来了,脸色顿时僵住。
两人说起来还算是有点过节。要不是江灼,苗翰亮死之前的那一连串倒霉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单静大概认为这样的话,即使丈夫命中注定了要在这一天死,也能死的心情好点,落个好名声。
江灼倒是可以理解她的脸色,毕竟不管苗翰亮是对是错,人家两个人都是夫妻,心里肯定有偏向的。
他道:“单女士,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单静虽然不太愉快,但好在比较有涵养,点了点头道:“你问吧。”
江灼道:“苗先生喜欢吃甜食吗?”
单静不假思索地说:“不喜欢。他吃东西清淡,太甜太腻的平时都不会入口。”
江灼倒也不怕她骗人,毕竟苗翰亮还有其他的同事和朋友,随便一问就有答案了。
这个回答一说,连旁边的小警察都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诧异地说:“那他不喜欢吃甜食,为什么会被蛋糕呛死呢?”
单静疑惑地反问道:“他不是被人谋杀的吗?”
小警察:“……”
还怪有道理的,竟然无法反驳。
江灼道:“也就是说,你不知道这块蛋糕是哪来的?”
单静道:“不是我买的……好像今天早上我打开冰箱的时候,蛋糕就在里面放着,只是我当时急着出门,也没顾上问。”
她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但是画任何的东西,都要掌握其特质才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他刚才那幅画当中有一块蛋糕,或许是为了把蛋糕画的更加写实诱人,我老公就自己去买了块蛋糕体会也不一定。”
江灼十分敏感,立刻问道:“你怎么会注意到他的画里有蛋糕?”
毕竟按照之前王队长的说法,苗翰亮是在早上单静出去之后才完成了画的后半部分,也就是说单静没有看见他画蛋糕的场景,等到她回来之后,苗翰亮又已经死了,怎么会有心情注意画上画的是什么?
但单静倒是没被江灼问住:“他之前打了底稿,跟我也说过。”
旁边的小警察跟着问:“那能把底稿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吗?”
单静点点头,在画架上翻找了一下,很快就将那张用铅笔打出来的草稿拿了出来。
江灼接过来看了看,除了女人要瘦一些,其他的地方倒是跟苗翰亮那幅画的成品没什么区别。
他眼神一闪,将画放在茶几上,说了句题外话:“单女士对画画方面了解的多吗?”
单静道:“还可以吧。我也算是这个专业出身,只不过后来全职在家,主要帮翰亮整理稿件,已经很多年没有动笔了。”
江灼道:“那也比我这个外行人要多懂不少了。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刚才你说‘画任何的东西,都要掌握其特质才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这一点我非常赞同,但是苗翰亮既然不喜欢吃蛋糕,他吃完之后难道不会觉得很恶心吗?”
单静:“……”
这真没想过,反正她自己喜欢吃。
江灼又道:“他吃完了恶心,还强迫自己去体会那个味道,画画的时候是否会带有厌恶的情绪?”
单静:“……”
她弱弱地说:“好像有这个可能……我没想那么多……”
【很好很好,我们江江的问题非常犀利(一本正经.jpg)】
【话说真的很有道理哎,但是为什么我又有点想笑( w )。】
【哈哈哈哈哈主播问吃不喜欢的东西会不会恶心,莫名有点萌。】
主播的脑残粉就是无论小勺子干什么都觉得超级可爱,夸奖打赏一波之后,也有的观众针对案情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虽然苗翰亮这个妻子的所有举动都很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很可疑。】
【可能是身份上吧,夫妻两个人住在一起,不管怎么说,她杀苗翰亮肯定最方便。】
【办案又不能靠蒙,主播不是都说了苗翰亮的死是因为蛋糕中的蛊吗?】
【对啊对啊,现在就看蛋糕是哪来的了。单静都说了不是她买的,总不能撒这种容易被揭穿的谎。】
“苗翰亮没有子女,那套房子里面只有他和他的妻子单静一起居住。单静从早上七点离开家,一直到上午十一点二十才回去,这一点司机和牙科医生可以作证。在她离开之后,大约七点四十五左右,苗翰亮还到不远处的一家早点店中吃了早点,也就是说,单静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
“除了她和那个帮忙报案的邻居之外,案发后也再没有人进过苗家。所以查明白苗翰亮所吃的蛋糕从何而来是当务之急,可惜目前还没有人能提供线索,市局那边正在调查。”
对单静进行过全方位的盘问之后,江灼叫上了在苗翰亮家里转悠的云宿川,两人一起离开苗家。
市局的人要将苗翰亮的尸体带走,进行进一步的检验,单静的哭声从身后传来,江灼眼皮都没抬,双手插在裤兜里,跟云宿川说着话走出了楼道。
两人从窒闷的房间里出来,虽说外面烈日炎炎,气温同样很高,但好歹有点风了,江灼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云宿川认真听完了江灼的讲述,说道:“嗯……那如果我跟你说,我可能知道那块蛋糕是谁送给苗翰亮的了,这算不算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发现?”
他这么说,最起码也是有点眉目了,江灼立刻问道:“谁?”
云宿川惊讶道:“我给你提供这么宝贵的信息,你就这样用一个字干问啊?你最起码也得叫声哥,然后说‘求求你了,告诉我吧’,然后我才要考虑和你说呀。”
江灼二话不说,直接当胸扭住领子,将人拽了过来,伸手就往他兜里摸。
云宿川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也是没想到这一出:“喂喂喂,你就这样直接动手啊你!”
他上身的半袖没兜,江灼直接往云宿川的裤兜里面摸。他的体温比云宿川略高一些,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觉的到。
那点温度便从相互接触的皮肤处逐渐向外蔓延,让人抗拒,又让人迷恋。
云宿川本来下意识想推开江灼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时倒不知道该扯还是该拒了。
就这样稍一迟疑,江灼已经从他的裤兜里翻出了那张云宿川偷偷顺出来的草稿图,得意道:“跟我玩心眼,哼。”
云宿川:“……”
江灼:“……你这是什么表情?”
云宿川摸摸自己已经空了的裤兜,觉得那块皮依旧有些发烫:“没有,嗯……你看吧。”
江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画展开,发现正是那张幽灵蛋糕图的草稿。
云宿川凑过去,用手指在图片中间的位置点了点,道:“你看看这个,有没有想到什么?”
这么多的幽灵没有了奶油花纹的遮掩,一下子看起来简直让人眼晕,江灼在云宿川的示意之下仔细观察,过了好一会,才迟疑地问道:“这一个幽灵的姿势,很像刚才苗翰亮画里的那个女人?”
云宿川道:“你要是也看着像,那就是真像了。”
“这能代表什么?”
江灼道:“等一等,让我理理……苗翰亮那幅美女图是精心描绘出来的,显然很受他喜爱,然后又出现在了这张幽灵图的正中间,还是被幽灵们簇拥着,看来这张幽灵图不是普通的祝寿,或许还表达了爱慕的意思……”
他向云宿川确认:“苗翰亮和年新雨之间,很有可能存在着暧昧关系?”
云宿川道:“我猜测是这样。所以你说那块蛋糕会不会是年新雨送的?”
江灼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认为这很有可能,如果苗翰亮真的对年新雨有好感,那么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愿意去吃自己平时并不喜欢的蛋糕,并将其画入画中了。
情人赠送的美食,自然更加能够战胜甜腻的口感。
不管猜测是不是真的,这都是一条新线索。
【年新雨?我靠要不是他们提起来,我都快忘记这个人啦。】
【我倒是没忘,因为我记得她是觊觎小江的女人,我的情敌,哦呵呵呵呵呵。】
【等下等下,现在不是正在说她跟苗翰亮是一对嘛……】
【所以年新雨是杀死苗翰亮的凶手?那她的杀人动机又是啥?】
——年新雨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江灼和云宿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大概由于苗翰亮是有妇之夫,两人又都是公众人物,因此来往的时候非常小心,所以在之前对苗翰亮和年新雨之间的关系进行调查时,竟然也没发现任何痕迹,所以说这就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苗翰亮单向对年新雨有意,但年新雨不接受,不过这样猜测,她转发这幅画的举动便大不好解释。
另一个就是两人之间其实早就存在暧昧关系,只不过因为都是公众人物,所以交往的比较小心,不容易调查。
两人一时沉默,云宿川本来在想正事,结果对着江灼又总忍不住想多看两眼,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天气还是很热的,江灼额角已经沁出了一些细小的汗珠,反倒给他平日里清冷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烟火气,连眉目五官都在流泻的日光之下熠熠生辉。
灼灼其华,他一直很配这个名字。
云宿川心头一荡又是一软,刚才腿上被对方手指接触过的地方又仿佛烫了起来,忍不住用苗翰亮那张稿纸给江灼扇了扇风,同时不忌讳地帮他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道:“热吧?咱们去车上说。”
“嗯,好。”江灼自然而然地按了下云宿川扇风的手,“那走吧,你也挺热的,别扇了。”
这时,云宿川手腕上表说:“他俩是在搞对象吗?”
江灼:“……”
“不知道哎,还挺恩爱的呢。”回答手表的竟然是江灼的t恤。
手表道:“哦,那我知道为什么我家主人总是摸他自己的裤兜了,肯定是在里面藏了私房钱!私房钱都应该交给对象的!”
“扯淡。”云宿川的手机在裤子兜里瓮声瓮气地说,“他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也不知道就这么点个兜,这俩人轮着摸来摸去是在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