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府艳婢_分卷阅读_12
他的目光里,有防备,有怀疑,还有一丝丝狼狈。
小寒明白过来,柔声道:“三爷,我的身契在您的手上,我想要的只是我的身契罢了。”
盛和光依旧没有放手。
他此时痛得几乎就要神志不清,可是,他知道厉小寒要靠近他,要看他苍白瘦削又无力的双腿。他并不愿意她看到。
他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就看到女子对他说话,然而他根本听不清楚。
就听见这女子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来,靠近他的耳畔,一股暖香袭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说:“三爷,我这是给您治病。我的身契还在您手上呢。”
他想了起来,终于放开了手。
小寒快速解开了盛和光的裤子,褪了下来,露出他苍白无力的腿。因为常年不能走路,肌肉萎缩,几乎只有一把骨头。
小寒取来火烤过的金针,找到穴位,极快地刺了下去。
刚刚刺下去之时,盛和光忍不住哼了一声,额头冒汗。
崔嬷嬷和阿旋在一旁看着,提心吊胆。
就见小寒抿着唇,神色凝重,一针一针地扎了下去。
盛和光渐渐觉得眼皮发沉,抓着被褥的双手渐渐放松了,不多时,闭眼睡了过去。
小寒擦擦额间的汗,额发已然全湿了。她抬头对崔嬷嬷道:“先把病痛压下去,再用汤药,慢慢调理。”
说着,起身到案几之前,提笔在一张白纸上写药方。
正在写着,秦郎中匆匆赶了过来,他见到盛和光已经安睡,把了把脉,一顿,低声问崔嬷嬷:“这是谁扎的针?”
崔嬷嬷指了指书案之后的小寒:“小寒姑娘。”
秦郎中起身走到书案之前,小寒的药方正好写完,看到秦郎中,小寒将药方递给他:“秦郎中,三爷说让您把关。”
秦郎中点点头,往下看到最后几味药,斟酌片刻,不由得赞叹道:“妙哉妙哉!”
再看小寒,这般妙龄少女,如何懂这么精妙的药方?拱手问道:“姑娘师从何人?”
小寒连忙摆手,道:“只是因为偶然的原因,得了几个方子,恰好与三爷的情况相似。”
秦郎中乃是盛和光舅舅崔九思推荐来此的郎中,在崔家的药堂办事,为人稳重,颇有些见识。无论从前的崔嬷嬷给他辨别的香饼,还是如今的药方,此刻正在焚烧着的安神香,以及腿上的针灸,都是极为高明的。他为盛和光诊治一年有余,始终缺了点火候,看到小寒的处方,方才知道自己缺了哪几味药。
他以为小寒不想透露师门出身,也就没有再追问,只对崔嬷嬷道:“劳烦嬷嬷去准备汤药吧。”
崔嬷嬷还有些不确定的心,终于落定了。她拿着药方,脸上不由得带了些许微笑。
第二日一早,马氏和陶氏跟前的人都过来沧海院问话。昨夜动静甚大,各处都听见了。
马氏派了人出去,就坐在正院里,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盼着前去打听的林妈妈尽快回来。
不多时,林妈妈回来了,一进屋,就先带了几分笑:“昨夜三爷突然发病,来势汹汹,叫了外头的秦郎中进来,忙了一宿,如此还不见好转,昏迷着呢。”
马氏一听,目露喜色,又问:“那扬州瘦马在何处?”
林妈妈小声道:“自然是在主屋里伺候着,听说也进去了一整夜。也不知是不是三爷食髓知味,伤了阳气。”
马氏听了,说不出的高兴:“他就该卧病不起!”顿了一下,又问:“王爷那边去看了吗?陶氏呢?”
最近一段时日,王爷都夜宿在唐姨娘处,马氏说起王爷来,多了怨气。林妈妈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道:“王爷还不曾去。陶氏倒是去了,送了些药材过去。”
马氏冷笑:“他还在唐氏那个小贱人那里醉生梦死吧,真是薄情!对亲生儿子的生死也是不闻不问!至于陶氏,送什么药材,难道沧海院的人还敢用?怕不是毒药!”
林妈妈忙劝道:“王妃,王爷如今对唐氏,不过是新鲜劲罢了。王爷对四公子好就可以了,您看,特意向五皇子引荐不是?”
却说唐氏院里,到了日上三竿,盛王爷与唐氏方才起身。盛王爷身边的长随回禀了盛和光昨夜突然发病之事,盛王爷皱眉:“这个孽障!前两日在五皇子面前这般下我脸面,何必管他!”
唐氏闻言,在一旁娇声道:“郎君,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三爷与五皇子有旧,指不定五皇子还在里头呢。”
盛王爷听唐氏这么一说,道:“若不是为了五皇子,真是半分也不想进沧海院。跟他那个母亲一样,都是不省心的。”
唐氏眸光暗了暗,娇嗔道:“王爷,王妃们哪有省心的呀?如今的王妃也天天儿让我站规矩。”
盛王爷一听,不由得笑了:“你呀,逮着机会就要告状?我知道了,这不今天特意让人去跟王妃说了么?”
于是,两人调笑着,往沧海院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疗伤咯~
今天遭遇感冒,又累又困还咳嗽,不要嫌弃偶短小~
流感季节,小仙女们都身体棒棒的~么么哒~
困觉了~
第16章
沧海院里,一众奴仆神色凝重。崔嬷嬷神情憔悴,迎了王爷入内。
“如今怎样了?”盛王爷远远看了一眼盛和光,见他仍在沉睡着,就退了出来。
“秦郎中说是陈年旧疾发作,若是熬不过去就……”崔嬷嬷说着,眼眶红了,声音哽咽,就说不下去。
盛王爷暗道一声“晦气!”,正想起身就走,却隐约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
他心念一转,又问:“该怎么医治,有个说法么?需要什么药材,家里库房有好些上好的东西,回头本王让人送过来。”
崔嬷嬷面露感激之色,道:“王爷慈爱,老奴拜谢王爷!”
她话音方落,五皇子就从外头进来了。他面上带了些焦虑担忧的神色,与王爷见了礼,便问:“我听闻三爷双腿本是好的,十年前方落下了病根,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知晓过往,回到京城,我寻几个御医过来。”
盛王爷本想在五皇子面前装一装慈父,谁知五皇子问的是这个问题,他含糊其辞,道:“当年他的生母病逝,他伤心过度,外出散心,回来就伤了腿。也是可怜。”
好在五皇子没有再追问。
盛王爷又略说了几句,就带着唐氏离开了。
回到唐氏的小院,唐氏压低了声音:“王爷,三爷的腿伤,指不定是王妃所为呢!她一心想着……”
“休得胡言!”盛王爷陡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一把掐住她的脸颊,厉声道,“我还真是太纵容你了!这样的话也敢说!若是我听到半句传言,唯你是问!”
盛王爷说完,一把将她掼倒在地上,一甩衣袖,冷着脸离开了。
唐氏抚着撞得疼痛的胳膊,若有所思。
盛和光昏睡了两日之后,终于醒了过来。他浑身轻飘飘的,不知身在何处,腿部传来微微的刺痛,但是却叫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
过了片刻,他方认出来那垂头施针的人,正是那小瘦马。
一头青丝,眉目婉转,十指纤长,她全神贯注,并没有意识到他醒来了。
盛和光却意识到,此刻,一个女子,看到了他苍白无力的腿,不能动的腿,废物一般的腿。
他下意识地说道:“厉小寒,下去!”大约太久没喝水,声音干涩而沙哑。
他虽然答应让她来医治,可是,他此刻并不想这么直白地袒露在她的面前。
他心里有些不悦。
小寒闻声,顿了一下,猛地抬头看他,叫他睁着眼睛,不由得笑了,露出编贝一般整齐洁白的牙齿:“啊,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完全忽视了他的命令!
盛和光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又道:“我叫你出去!”
他的声音里已是满含着冰渣子。
厉小寒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收回来,就被他一句话给冻僵了。她缓缓地敛了笑意,下榻,穿好鞋子,走了出去。
盛和光微微起身,就能看到双腿上扎着金针。他的腿部,好久没有这般松快了。他闭了闭目,又躺了回去。
盛和光清醒几天后,就向盛王爷请示,说自己身体虚弱,按照郎中的叮嘱,最好到乡下庄子里静养。盛王爷巴不得盛和光不在城里,眼不见心不烦,当下大手一挥,同意了。
正院里马氏却是有些失落,这是又闯过了一道鬼门关不成?老尼的说法,可还准不准?
沧海院里一众仆从,除了留下几个看守院子的,几乎全部跟着盛和光去了庄子上。
出发当日,盛和光一出主屋,就看到了小寒。她今日穿的竟是一身秋香色的长袄,腰身款款。
这是才给自己施了针,就蹬鼻子上脸,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
盛和光打量了小寒几眼,小寒自也看到了,忙走上前来,微笑道:“三爷,有什么事么?”
盛和光道:“不是说了让你跟崔嬷嬷穿一样素净的,今天这么这么花哨?”
小寒一怔,旋即带了点委屈的声音说道:“三爷,我这跟崔嬷嬷是一样的,都是素净的颜色与纹样。”
盛和光挑眉,这还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崔嬷嬷从来只穿藏青藏蓝色的衣裳。”他冷冷地说道。
岂料,正在此时,崔嬷嬷走进了院子来。一贯古板的崔嬷嬷竟也穿着一身秋香色的衣裳,看着年轻柔美了许多。
盛和光的脸又冷了几分。这是撺掇得崔嬷嬷都改了穿衣习惯了?
崔嬷嬷不知盛和光与小寒正在说的话,只上前来,道:“三爷,都安排妥当了,这就出发吧。”
说罢,又看了一眼小寒,果然是年轻的丫头,还是该穿些亮一点的颜色。自打小寒救下盛和光,崔嬷嬷对小寒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更觉得她有旺夫之象,一心想让盛和光收了小寒。可是这话不能明白说,不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叫三爷自己看上眼。
崔嬷嬷打定了主意,就推着小寒上了盛和光的马车。
小寒真的不想面对盛和光的冷脸,可是,却是毫无办法,只能乖顺地坐着,承受他挑剔的目光,仿佛等待审判一般,心里忐忑。
盛和光的命令头一次被这般违背,他心里不悦,可想而知。再看作为罪魁祸首的瘦马,今天不仅换了新衣,还戴了一双明珠坠子,随着马车行走,摇来晃去。
“你的口才不错。”盛和光道,语气中带着讽刺,“自打我母亲去世,崔嬷嬷再不曾穿过这般亮色衣裳,你却说动了她,有点本事。”
小寒抬头,看向盛和光。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这是崔嬷嬷的主意,那岂不是害了崔嬷嬷?于是,紧抿着唇,任由盛和光数落。
“你虽懂些医术,也帮了我,但这是我们的交易!你别想着得寸进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你若是逾矩了,你的身契就别想拿回去了!”
盛和光说到此处,见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眼眶发红,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不由得又斥责道:“动不动就流眼泪,说也说不得,你是个孩子么?”
莫要以为流一下眼泪他就会心软。
小寒虽然身世坎坷,但是,小时候是母亲疼爱的女孩,后来师父厉丹溪亦不曾讲过重话。前世里她行医救人,更是得到别人称赞。如今,却偏偏在盛和光处,她一片好心,他却总是冷面无情。
听得盛和光这么说,她扭开了头,背对着他,不再理会。
盛和光这一下更加生气了,命令道:“看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额滴神啊,咳嗽无休无止,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