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
  庄娴雅回身看着楚墨尘,一脸的你有毛病的神情,嫌弃之意不要太明显。
  楚墨尘觉得心好累,都这样了媳妇怎么还不开窍?总不能强抢入宫吧?到那时若是被西陵皇知道了,派兵抢人是妥妥的!“我削了他的官职,赏了他三十大板!”
  庄娴雅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却快要笑抽,这死男人下手还挺狠的!不过看他这些日子急得上蹿下跳,抓耳挠腮的样子是非得要她主动开口么?就没见过这么笨的!
  “雅雅你什么时候答应做我的皇后?”楚墨尘急了,再不抓紧时间媳妇跑了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做你的皇后?你又不喜欢我。”庄娴雅忽然就想逗一逗他,上辈子她被一叶障目迷了眼,在权力中心荒废了最好的年华,甚至送了命,这辈子忽然遇到了个楚墨尘,庄娴雅觉得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新鲜,但并不讨厌。
  “我当然喜欢你了,我那么的宠着你护着你难道还不算喜欢你么?”楚墨尘差点哭瞎,敢情他以前为媳妇做了那么多,媳妇却毫无感觉的原因在这里!觉得媳妇情商好低,和智商完全没法儿比怎么办?
  ?
  ☆、第82章
  ?  新帝楚墨尘即将迎娶皇后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大齐。
  而同一时间,西陵皇宫,赵成轩脸色扭曲了一瞬,随即阴森森的笑开了,宝贝女儿要嫁人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都没有想着要通知他,简直——好吧,他也知道造成今天的局面也有他的错,但是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说到底,这个新出炉上任的父皇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还在傲娇着。
  楚慕阳同样的听到了这个消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袭上心头,盘旋不去,冥冥之中,有种最重要的东西正从他手中溜走,不管他再怎么用力的去挽回,也留不住。
  娴儿。
  楚慕阳无声的叫着,呆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无神。
  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深深地懊悔和自责感充斥着他的心神,是不是如若他上辈子好好的对待娴儿,那么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你就打算这样放弃么?”
  楚墨尘和庄娴雅要成亲的消息,真的是给府羽鹤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他本以为有着楚慕阳和庄娴雅只见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楚墨尘至少会在考虑一段时间的,那样的话他就有时间来慢慢的布置,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纵使国师一脉手眼通天,几可成神,却仍是感到了手足无措。
  按照前日他预测的卦象来看,如若是庄娴雅和楚墨尘成亲,那么西陵势必将要大乱的。庄子尧究竟是哪位故人还未可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来复仇的,复仇的对象不只有他府羽鹤,还会有西陵。
  是人都是会怕死的,府羽鹤也不例外,故而他一直不曾死心。虽说他是想和楚慕阳合作的,但是他并未完全的把希望放在楚慕阳的身上。府羽鹤派出去的血衣卫已经三天没有回信了,这三天里府羽鹤一直处于煎熬之中。
  七煞已经来了西陵。
  就在他的身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直没有出现。
  真的到了死亡那一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的煎熬,如今的府羽鹤是真真切切的尝到了这样的滋味。
  庄子尧的确来了西陵,却并不是府羽鹤以为的那样在他的身边潜伏,而是来到了西陵皇宫。
  看着眼前的少年,赵成轩想起玄影卫提起庄子尧时的信息,一时间不由得眉梢紧蹙,他是想杀掉眼前的少年的,但他却是雅雅最珍视的人,这样子的话还真的是难以抉择,赵成轩摒退了殿里的奴才,示意庄子尧坐下。
  纵使真的很想要杀掉他,也要等他利用完了再说的,雅雅最珍视的人必然最清楚雅雅这些年的日子是怎样过的,也必然会知晓雅雅如今的情况的。
  宝贝女儿要成亲,赵成轩有些苦恼,他是真的很想要去看看自己和绮罗的女儿的,可是——又害怕真如玄影卫所说的那般,被当成乱攀亲戚的打出来了怎么办?
  “你就是庄子尧?”虽说是问话,却是十分笃定的语气,赵成轩看着庄子尧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的意味儿。
  “你就是赵成轩?我是庄子尧,也是府羽鹤心心念念,做梦都想要除掉的七煞。”
  庄子尧同样审视着西陵皇赵成轩,神色间全无半点畏惧的意思,甚至颇有点轻慢的意味。
  赵成轩隐隐觉得眼前之人说话的方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这种诡异的熟悉感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时间还弄不清楚,只笑道:“朕以为,以府羽鹤的能力想要除掉你并无可能。”
  不是并不可能,而是——没有一丝半毫的可能性。
  这话可真的是将府羽鹤贬低到了尘埃里,只是赵成轩说话向来如此,今日便是府羽鹤本人在此也是这个样子,只有说得更狠更毒,你就别想他会委婉点说话,谁叫他是皇帝根本不用考虑任何人的心情呢?
  “的确如此。”
  赵成轩不知道何为委婉的说话技巧,庄子尧同样不知谦虚的美德是什么,更何况在他看来府羽鹤是真的没什么本事的,若非他手里的血衣卫,以及国师一脉传承下来的玄术傍身,单只府羽鹤自己早不知道被人砍死了千八百回了,如何还能这么高高在上逍遥自在的活着?
  旁人不知道府羽鹤私底下干的那些个事,他还不知道吗?简直是外面看着花团锦簇,仿如谪仙,内里实则腐朽入骨恶臭难闻!他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恐怕府羽鹤自己也算不清楚的吧?说什么为了西陵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可实际上呢?就算是为了西陵也没必要赶尽杀绝,每次都不留活口的吧?
  “你是为了雅雅来的?”赵成轩觉得,雅雅的身世庄子尧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他此次这样悄无声息的嵌入西陵皇宫来是为了何事?
  “雅雅?”庄子尧眯眼,“你认得我姐姐?”
  事关庄娴雅的身世,庄子尧知道的并没有那么清楚,更何况,庄娴雅真正地确定这件事还是在庄子尧离开之后,故而他并不知道庄娴雅竟然是西陵皇赵成轩的女儿。
  “……”
  赵成轩住了嘴,不再继续,不是为了雅雅那是为了什么?
  “你认得我姐姐?”
  赵成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代表庄子尧会放过,一单问题涉及庄娴雅,你绝对没跑。
  ?
  ☆、第83章
  ?  “她是我的女儿。”
  赵成轩莫名觉得庄子尧太过在意与这个问题了。
  “你说什么?”
  庄子尧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玄幻了,姐姐竟然是赵成轩的女儿?西陵的长公主?!这怎么可能?
  “你姐姐庄娴雅,其实是我的女儿。”赵成轩再次开口,总觉得眼前的人似乎随时都要崩溃了的样子。
  ……庄子尧的确是差点就崩溃了,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他顿时歇了原本的主意,如若姐姐是赵成轩的女儿,那么此事暂时还是不能够再提的,与其如此到不如换个方式也是一样的,左右他是不可能让自己白白的去受那一份罪的,苦已经受过,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也该轮到他了?
  庄子尧没再多说,只是警告性地看了赵成轩一眼:“最好不要叫我知道你打了我姐姐的主意,不然的话,不要说是楚墨尘,但是我便能够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不能把你西陵怎么样,但好似换个皇帝却是没问题的。”
  这话可真的是万分的不客气,但是赵成轩却觉得脊背和脖子都在发凉,庄子尧在战场上的光荣事迹早已经传遍西陵,成了西陵人尽皆知的杀神,如今谁还敢试其锋芒?特么绝逼是活腻歪了!虽说赵成轩也有无数玄影卫,可如若庄子尧真的要他的命,谁敢保证玄影卫就一定不会失手?
  至少血衣卫可没少在庄子尧的手底下吃亏的。
  离开了西陵皇宫,庄子要直接潜入了国师府,他与府羽鹤隔空交手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见见面了,顺便也该清理一下某些老鼠了。
  庄子尧来的时候,府羽鹤正与楚慕阳打探一些大齐的皇家秘闻,试图以此为突破点,在楚墨尘身上下手,今儿搅乱大齐。
  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可见府羽鹤如今也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了。
  庄子尧早在来的时候便在周身撒了药的,毕竟庄娴雅的药实在好用,可以省去很多的功夫,至少他是懒得再去同府羽鹤养的狗纠缠的。
  是以当庄子尧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府羽鹤一时间竟是吓得打了手里的杯子,客厅里一时很是诡异的安静,只有茶杯落地的破碎声。
  楚慕阳眼底浮现着一层极其明显的淤青,一眼便知是最近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的。这些日子,他一直都被上辈子的那些事纠缠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静不下来,越是如此他的心里变越发的煎熬和难受。是个男人都会想着自己功成名就,荣耀祖宗门楣的那一天,更何况楚慕阳还是大齐的皇子,曾经还是最有希望夺得大宝的那一个。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的,只是当他知晓了自己前世的那些风光无限,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心底是怎样也不能甘休的。
  他曾听人说起过,父皇极有可能是假死的,但是究竟如何却并没有确切的消息,如今他蜗居在府羽鹤府上,未必不是在等待情况明朗,或者说是在等待那意思不可能的希望。
  可是奇迹没等到,连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破了。
  庄子尧一进来手中便出现了一把长剑,锐利如冰的目光盯着府羽鹤,“你想杀了我?”
  “你竟敢擅闯我国师府?!来人给本座拿下!”府羽鹤往后退了一步,他虽是国师,精通玄术,却并不擅长打斗,说白了就是个能掐会算能说会道只会耍嘴皮子的,如若是论起手上功夫,那就一个字——渣!
  “你不用再叫了,再叫也不会有人进来的,你府上养的那些狗太碍眼,所以我已经提前都解决了。”庄子尧扯着嘴角笑得邪肆狷狂,脸上的神情也是万分的蔑视,竟是丝毫不将国师府,将府羽鹤放在眼里的。
  “阿尧……你姐姐她如何了?过得可还好?”对与府羽鹤与庄子尧之间的暗涌楚慕阳虽然感觉到了,却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如今,对于他来说,最想知道的唯一想知道的也就只有庄娴雅的消息了。他甚至幻想着如若庄娴雅不想嫁给楚墨尘,那么他就有理由将她带走了!
  “只要没有你的存在,我姐姐她一向能够过得极好。”庄子尧虽然不太了解玄武门事件里,楚慕阳表现出来的那些个与姐姐仿似很熟悉的诡异感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却并不妨碍他想到这里面有府羽鹤的手笔,对于国师一脉,他真的没有半点好感的。故而这点子的厌恶感顺带着也就迁怒到了楚慕阳的身上,能和府羽鹤勾结到一起的,自然也就不会是什么好货色,更别说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还对姐姐心怀鬼胎的样子!简直不能饶!
  眼见着庄子尧对他是真的全无半点子的好感,楚慕阳心下又是一阵子的黯然,这些日子接而连三的受到冲击,楚慕阳觉得人生已经是充满了昏暗的,也就顾不得府羽鹤有什么事儿了,左右他和府羽鹤也并无什么大的交情,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还犯不着去为他而得罪庄子尧这个被娴儿放在手心里护着的弟弟。
  “我记得你是如今的大齐皇后嫡亲的弟弟,你这番竟敢堂而皇之的擅闯我西陵,甚至闯入我国师府邸,是意欲代表着大齐的皇帝与我西陵开战的么?”府羽鹤见逃跑不成,求救无门,干脆直接将个人矛盾升级到国家矛盾级别,试图以此来威胁,让庄子尧好生的掂量一番。
  “那又如何?你既然自称是算无遗漏,也算除了我便是那个与你有妨害的七煞,那么自然也该知道了我的底细,又何必假惺惺的来这一套?你以为这样子说我便是会怕了么?”
  这样级别的恐吓与挑拨,庄子尧还真没看在眼里,不说别的,就算他真的想挑起两国的战争,那也得看他赵成轩敢不敢和自己的女儿开战才是!
  ?
  ☆、第84章
  ?  见庄子尧完全不吃这一套,府羽鹤顿时有点慌,事到如今他也是察觉出来了,西陵皇竟是完全没有半点插手此事的意思!他都已经将事情的利害关系说得那么的清楚了,赵成轩难道就不怕七煞会危及到他的皇位么?还是说他还另有打算,想要一箭双雕的同时除掉两个人对他有妨害的人?
  如若事情的真相的是这个样子,那么——府羽鹤不敢继续往下想,以往他总觉得只要他一心为着西陵的大业着想,受不受皇上的信任和爱重其实并没有那么的重要,总归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在为西陵费尽心机就好,可是到了如今的关头,他才明白,自己这样子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天真到了愚蠢可笑的地步!他隐为底牌委以重任的血衣卫竟是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对方撂倒,直接被七煞杀到了大本营,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国师一脉吗?
  府羽鹤心底作何想法,庄子尧一点都不好奇,他只在主位坐下,弹了弹手上寒光闪闪的长剑,眯眼笑道:“老朋友来访,却不见半杯茶水奉上,国师你府上的待客之道是越来越差了啊!
  “你究竟想做什么?”如若庄子尧真的只是来做客,府羽鹤敢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你见过有谁到别人府上做客是提着剑来的?做客?分明就是寻仇来的!
  “我想做什么,国师必然是心知肚明,又何必要多说废话呢?”庄子尧斜眼看着楚慕阳,“你也不必再报什么希望了,大齐皇帝死了是真的,将他的遗体偷出来的便是府羽鹤,不过是给你个空头的承诺利用你,竟是这个样子简单地就上钩了,我竟是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自己是定然能够登得上皇位,甚至肖想我姐姐的?人贵有自知之明,可我却觉得你这样的人,是真的没有半点的自知之明,好歹也是大齐的皇室子嗣,竟是和敌国的国师勾/结到了一起,我都替你脸红羞耻!”
  实在是楚慕阳是个没眼色的,明眼人都知道庄子尧和府羽鹤定时要摊牌算账,为免殃及池鱼应该及早躲开的,偏生楚慕阳就一脸呆逼像的坐着,半点没有想要回避或者躲闪的自觉,让庄子尧不想嘲讽他都难。
  “父皇真的死了?”
  咋一听到这个消息,楚慕阳并未有太大的惊讶,知识还是忍不住抱有幻想。
  “嗤,就这样的德性,你也敢把赌注下在他身上?”
  庄子尧意味深长的看了楚慕阳一眼,继续展开嘲讽脸看着府羽鹤,这样的烂泥也妄想扶上墙,该说府羽鹤天真,还是该说他狂妄呢?庄子尧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好了,如今想一想,曾经的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一个蠢货给害死——庄子尧顿时觉得很心塞,智商和档次都被拉低了不止一百个层次,简直丢人!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楚慕阳竟然没有奋起反击,这实在是不符合他往日的作风啊!庄子要也并不再多注意他,这种脑子被驴踢过后有被门儿挤了的蠢货,他是完全没兴趣搭理,直接一指气劲儿将人点昏过去。
  “你究竟是谁?”
  到了这会儿,府羽鹤也是真的察觉到了一点子的眉目,然而却依旧不能够确定怀疑的对象,只是这样的煎熬实在太过于揪心,府羽鹤忍不住的质问出声。
  “国师大人向来算无遗漏,又何必装傻?”
  庄子尧闻言冷笑一声,他究竟是谁?瞧这话问的便可以知道,府羽鹤近年来没少造成杀孽,结下仇敌,不然怎么会这样子的问?就这样的人还能够成为西陵的国师,被百姓奉上神坛的悲天悯人的国师,如若没有当初的那些事,只怕他也会是这样子认为的,可惜的是没有如果,所以他才会知道这幅悲天悯人的面孔之下是怎样一副肮/脏虚/伪龌/龊丑恶的嘴脸!
  “……”
  到了这份儿上,府羽鹤深深地感到了无力,他隐约感觉得到,七煞当初必然是非富即贵的,又或者根本就是位高权重的,否则怎么会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长到了这样可怕的地步?
  “我记得历任国师都是曾发过重誓,不得危害西陵皇室子嗣的。当年你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帮着梁氏一族残害了那么多西陵皇室子嗣,就不觉得不安么?”庄子尧今日是来和府羽鹤算旧账的,是以根本就没打算让对方好过,最多让他在临死之际做个明白鬼,旁的真是一句都别想知道的。
  “你到底是谁?赵成棋?赵成跃?赵成德?……”府羽鹤一时真的猜不透了,若非此次的灾祸直接会降到他本人身上,或许还能算出点什么,可惜这次的灾祸还真就是实打实的朝着他来的,而且,此时的梁氏一族已经败落,他也只有孤身一人了!他思来想去,对方既然能够说到那个重誓还有皇室子嗣,那么就说明他必然也曾是皇室子嗣,而且是被他与梁氏一族联手弄死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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