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储君_分卷阅读_184

  薄公子却在帕子下面轻笑了一下,离开小七的身边,去将干净的衣服换上,顺道又告诉小七:“以后做什么事情,都等等我,不然就不要做,知道了?”
  太子殿下莫名其妙想起之前廖碧君那货说他被薄厌凉管着的话,配着现在这情景,倒是没有冤枉他,他的确是好像总被薄厌凉约束着。
  “知道了。”太子殿下心情复杂。
  两个从小玩儿到大的少年不算吵架的吵了一架后,就又迅速和好,除了顾小七不愿意和薄厌凉睡在一个厢房里,非要将人赶到隔壁去外,一切都顺利进行。
  夜里,顾宝莛和薄厌凉坐在一块儿吃了晚饭,各自回厢房休息,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却发现皮肤上开始有起一些针眼大小的水泡,不痛不痒——他成功得牛痘了!
  牛痘大概两三天就能长成周围泛红的成熟水痘,这期间会非常痒,顾宝莛是个睡觉不安分的,夜里其实很怕自己无意识地伸手去抓,脸上若是长了,他去抓破,留下一个凹陷的痘坑那得多难看啊?
  顾宝莛半夜梦里便梦到这个,梦见自己满脸的痘坑,吓都吓死,醒来一身冷汗,然后觉得自己赶走薄厌凉或许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薄厌凉说不定根本不记得他们之间有过那种教学关系,也不记得药物之下那浓稠得化不开的热度,所以他做什么要心虚将人赶走?留下来当一个控制他双手不要乱动乱抓的工具人不香吗?
  大多数人夜晚总是比白天更加冲动,做出的决定也会让白天的自己怀疑夜晚脑子被人偷了。
  被偷了脑子的太子殿下心里头正抓耳挠腮地想要起床,偷偷溜进薄厌凉的房间里,要求一块儿守着睡,互相看顾对方什么的,结果他还没有起身,厢房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人,这人同猫科动物兴许同类,初始完全没有脚步暴露,近到顾宝莛的床边儿才叫黑暗里的顾小七心脏怦怦跳着,查觉到有人靠近。
  顾宝莛第一反应不是大喊‘来人呀,有刺客’,而是眯着眼睛看到底是谁,大概他心里是有个答案的,所以才会选择这样没有安全意识的举动。
  来人有着熟悉的声影,熟悉的清淡好闻的属于少年人那无法尽述的荷尔蒙气息,干净又强势侵袭整间厢房,让床上的顾宝莛忽地又陷入昨夜只敢装睡的境地。
  装睡的顾宝莛被薄兄照顾着捻了捻被角,又把双手被放在被子里面,只要拿出来一下,就被强制放回去,看样子是专程来守着他,不让他乱动乱抓的。
  黑暗里,太子殿下纵使依旧对自己和薄兄之间的关系不明不白,却还是感到一丝安心,悄悄笑了一下,不多时便陷入沉睡,一夜无梦。
  关在庄子里的日子对顾宝莛来说,其实怪悠闲的,除却每日和薄厌凉互相上药,涂一种帮助止痒防止发炎的草药外,就是听话的不去与廖碧君下棋,两三日后身上牛痘起了不少,就更不能见风,和薄厌凉干脆躲在一个厢房里不出去,成日下下不费脑子的五子棋,要不然就是玩扑克排火车。
  让顾宝莛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他脸上就眉心有一颗脓痘,没有满脸都是,可硕大的那颗脓痘也让顾宝莛感到棘手,生怕像脖子后头那颗一样在睡梦中爆掉,然后留下一个凹陷的痘印。
  薄厌凉相比他就倒霉多了,顾小七可以看见薄厌凉鼻尖上长了一颗大的,弄得像是被蜜蜂蛰过,本就高挺的鼻子现得更大了一些,但薄厌凉不知道为什么也在忽起自己的脸来,非常小心的呵护那颗脓痘,身上的则不怎么在意。
  至于廖公子,顾宝莛把人忘在脑后好几日了,某天逮着送饭的贵喜问了问,听见廖碧君这货浑身长得贼多,便好奇得要命,满脑子都幻想着一个痘痘人在行走的画面,一时间倒是怪心疼的,不过也是廖碧君自找的,跟他顾宝莛耍心眼就得有心理准备!
  他不喜欢上赶着来和自己交朋友,目的性太强的家伙。
  更何况还是在那种地方认识的,首先一个印象便不好。
  顾宝莛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双标,蓝九牧讨好自己,和廖公子讨好自己,当然是前者更让他能接受。
  漫长的十天转瞬即逝,期间顾宝莛还得了好几封从宫里宫外传来的家书,一封来自皇帝老爹。
  老爹说:大胆七狗儿,出来小心屁股。
  一封来自四哥,四哥说:书印好了,已分别送往各地私塾寺庙,水泥路动工三日,九门之外皆通城池,安心养身。
  四哥的信里没有什么关心的话,讲的都是顾宝莛在乎的事情,所以看着比看老爹的信开心。
  五哥也送了信来,信上龙飞凤舞冗长一篇文章,什么鸡皮蒜毛的小事都写了一通,顾宝莛也不觉得烦,每个字每个字的看下去,字里行间都似乎能看到五哥上蹿下跳在水部挑选贤能的样子。
  五哥也没有提他弄牛痘的事情,仿佛他只是又调皮跑出去玩了几天,和他的好兄弟薄厌凉一块儿,所以什么都不必担心。
  至于最后一封信,来自军中。
  那是之前被他骂了个狗血临头的三哥给他的家书,三哥写信的时候,应该是还不知道他在京城搞了这么一场幺蛾子,所以啥话也没说,给他画了一幅铁锅炖大鹅的粗糙图画。
  顾小七一看这画就知道三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报复!
  可恶,等他好了,回到宫里,第一件事就得把白将军给保护起来!
  关于回信,顾宝莛一个都没有回,他这边的所有东西,说不定都具有一定程度的传染性,还是不要冒险的好,等他出去了,再找父兄挨个儿算账的算账,卖惨的卖惨,总而言之是要躲过父兄对他先斩后奏的惩罚。
  顾宝莛除了担心出去后老娘揍自己,老爹打板子等,其实也怪在意和薄厌凉互相擦药这件事。
  前面的都还好说,对着镜子自己擦了便是,但背后的,屁股蛋子上的,他又不是蛇精,当然不能上半身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吧?而且又不好让贵喜也感染对吧?所以只好和从自己这里染上牛痘的薄厌凉互相擦药了。
  顾宝莛选择性忘记牛痘的传染性根本没有天花那么恐怖,反正就是和薄兄你擦我来我擦你,他有个脓痘长得很不是地方,以极为对称的方式戳在他胸口有颜色的地方,还有颗十分猥琐,深藏大腿后面,以至于每回上药,顾宝莛都浑身通红,又开始想东想西。
  总想着自己这个样子,应当得叫一声唾手可得了吧,但凡薄厌凉还是个男人,有点儿那个意思,肯定要把持不住,来个霸王硬上弓,哎呀,到时候自己怎么办呀?应该象征性的反抗两下子才对是不是呀?
  然而薄厌凉大概不是个男人吧,硬上弓是没有硬上弓的,都是青春期的顾小七的胡思乱想。
  十日浑浑噩噩地过去,大好那天,顾宝莛特意起了个大早沐浴熏香,神采飞扬地吆喝着不是男人的薄兄和路人甲廖公子出庄!
  太子座驾早早儿地在外面等着了,但是顾宝莛却饶了一圈儿,先去前院儿见了在庄子里治疗烧伤的工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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