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回了,呜呜,他一回来就打我,把我压在沙发上打了一顿,屁股都开花了。”
  “啊?”关南惊呆了,“你爸爸打你?怎么可能呢。”他不是说回去和他沟通的吗,这就是他沟通的方式?关南一阵后悔,她不应该告诉他的。
  “我,我......”他哭得抽抽噎噎,讲不出话来。
  “你先别哭,告诉我为什么你爸爸会打你?”
  “我今天上课没有听课。”
  这不可能......“还有呢?”
  “我不知道。”他又哭了起来。
  “那你把电话给他,我问问他。”
  “不。”平平一口回绝,“他会打我的......”他又哭了。
  关南实在不知道这两父子闹的是哪出。
  “你爸爸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打你,你做了什么错事了?是不是在学校打架了?”关南的语气严肃起来,“你别骗人。”
  平平有些害怕,“......我,我就问了他一句话。”
  “啊?”
  “我问他南南能不能做我姐姐,然后他就打我了,呜呜......”
  关南愣住了,有些跟不上平平的思绪。
  “南南……我屁股好痛。”
  “平平,你……”关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你是活该。”
  “我为什么活该?”平平很委屈,“你不想做我姐姐吗?”
  “这不是我想不想做的问题……”如果她做他的姐姐,那她以后怎么直视盛清让?辈分就差了一辈啊,跟着平平叫他叔叔吗?关南觉得和他这样说他可能没法理解,一时语结。
  “南南……”平平可怜兮兮的,“今天早上老师问唐期有没有弟弟,唐期说有,说我就是她弟弟,我不想做她的弟弟,但是她说,她做我的姐姐的话,就会一辈子对我好,我想每天都见到你,不想你只是来上完课就走。我想你给我做一辈子的早餐和晚餐,我只喜欢你做的东西,南南……”
  关南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电话那头盛清让恼火的声音:“臭小子,你在干嘛……”
  然后电话就匆匆忙忙的挂断了。
  关南想打回去,但是怕盛清让在教育平平,所以等了一会,一直到十一点,盛清让才打回来。
  “这小子都知道偷人手机打电话了,真是……”盛清让愤愤不平,“他跟你说什么了?”
  关南斟酌着,还是决定先问他:“你和他谈过了没有?”
  “谈了,吃饭之前就谈了,我以为已经说清楚了,没想到他还是偷偷给你打电话了。”
  “早上他为什么会生我的气?”
  盛清让没打算隐瞒,“他生气,可能是觉得你随时会离开他。”
  ☆、第41章 姐姐还是干妈
  他生气是因为这个?并不是,平平撒谎了。
  关南不知道要怎么和盛清让解释了。
  “你是这样说的?”
  “大概是的……”她没说错啊。
  但是他生气的原因,真是她想的那样,她清楚这一点,所以格外焦虑。
  小孩一天天长大,想法也一天不同一天,前一天他还会想让她做他妈妈,后一天又会觉得这样爸爸会被分享出去。
  平平比谁都敏感,而且他这么聪明,还知道掩盖事实,只说一半,让她做他的姐姐,成了他的亲人,但是永远都夺不走他的爸爸。不得不说平平的脑构造,真是有够奇特。
  沉默了两秒,盛清让又问:“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你先说你怎么和他谈的?”
  为了能准确获取信息,盛清让犹豫了一会,还是实话实说了,“他说想让你做他姐姐,我说干妈行不行,他拒绝了,我只好说做不做姐姐要看你的意思。”
  呃?其实无论是干妈还是姐姐,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一个称谓,但是盛清让这么说,是不想让他们两个隔辈吗?
  接着她又反应过来,然后有些郁闷,“你这是把事情都推给我啊。”
  明明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却只要她一个人拒绝。
  盛清让轻笑,“抱歉,我当时没法说明白。”
  “那也不能糊弄他啊。”
  盛清让便不说话了。
  “难怪他刚刚给我打电话呢,他说你打他,说要我做他姐姐。”
  盛清让一阵无语。
  真是尴尬。
  “盛先生……”关南小声叫。
  “嗯?”
  “我绝对没有二心的,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平平,才会对他好,没有想过要……”没有想过要上位啊。
  “我知道。”盛清让笑了起来,声音带着一点愉悦,“平平只是从小缺乏女□□,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能是你近段时间要辞职的意图比较明显,所以他害怕了。”
  有吗?
  “我知道让你做平平的老师,是有些屈才,何况平平也不是自闭症。”他斟酌着,语气很诚恳,“但平平很喜欢你,你对他的影响也很大,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这份工作,不管是老师还是朋友,继续教导他。”
  “可是暑假之后我就开学了。”
  “我知道,时间方面我们再协商,好吗?”
  关南没法拒绝。
  挂了电话之后发现手机又发烫了,这一次还打破了上一次的记录。
  关南忽然觉得盛清让变了,变得有些平易近人了,这让她受宠若惊。她提出辞职时盛清让该有的反应,平平让她做他姐姐时盛清让该有的反应都和预想中的不一样,甚至完全相反,更不要说温和的挽留她。
  第二天她没有过去,盛清让说该让平平反省,第三天她被林静拉着去逛街,所以耽搁了,到第四天她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周末。
  她进门的时候盛清让正在庭院浇花,他穿得很随意,灰色休闲裤下是一双布鞋,踩在湿漉漉的草坪上,已经脏的看不出样式,连带着裤腿都湿了一大半。
  关南和他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躲得远远的,不愿意踩着湿草坪过去,也怕被他拿得高高的水管弄湿。
  对方应了一声,发现她躲远了,于是关了水阀,指指楼上,神情无奈。
  “平平一早上没下楼了,又生气了。”
  她发现他说的是又。
  “怎么了?”
  “昨晚他们班上手工课,他折了朵玫瑰要送给唐期,上车的时候被我不小心压扁了,生了一晚上的气,早上吃了早餐就回房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不理你?”
  “对,陆姐和他说话他还搭理,我和他说话他连正眼都不瞧我。”
  关南望了望楼上,想了想问:“我去找他?”
  “先别。”盛清让换了鞋走过来,“你先帮我个忙。”
  关南不明就里,跟着他进了屋,看到他从沙发上捡起一个被压扁了的暗红色纸张,关南马上反应过来,失笑道:“这是他的玫瑰?”
  盛清让点点头,“你能想办法帮我复原吗?”
  关南拆了拆,琢磨着他折的方法,盛清让见状便松了口气,“你先弄,我上去换身衣服。”
  女人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他好笑,看了一会之后转身上楼去洗了个澡,下来的时候那朵玫瑰已经恢复了原状,被她小心地搁在桌子上,一点皱痕都看不到了。
  “啧。”盛清让在沙发另一头坐下,对这手工赞叹,“看起来就很难折。”
  “是很难折,所以你儿子小小年纪就能折出来,我更觉得惊讶。”
  听到自己儿子被赞扬,怎么样做爸爸的都会有些舒心,嘴却硬得很:“一个男孩子,不踢足球学钢琴,玩什么折纸,没出息。”
  关南笑了笑,下意识的反问:“你这么大的时候踢足球学钢琴了吗?”
  盛清让伸手比了比,“我这么大的时候个头比他大得多,踢足球,学钢琴,还学小提琴,还有法语和阿拉伯语。”
  关南睁大眼睛,“嗬,你爸妈这么可怕?”
  他摇摇头,“不是我爸妈,是我爷爷奶奶。”他停顿了两秒,显然是在犹豫,然后才开口:“我和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
  关南不好意思追问,对方便也打住了话题。
  她把玫瑰递给他,“你拿去给平平。”
  他立刻扬眉,满眼拒绝。
  “告诉他是你折好的。”
  盛清让笑了,“他不会相信。”
  他这一笑,让关南有些怔忪。盛清让真的有些不太一样了,连笑都变得生动多了。
  盛清让拿过玫瑰放在手里把玩,随意地靠在沙发上,说:“他爸爸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
  “但你也要道歉啊。”
  “昨天已经道过歉了,他没接受。”
  关南无语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你替他去送玫瑰。”盛清让说。
  “啥?”跳跃太快,关南没跟上思维。
  “唐期。”盛清让解释,“你知道她家在哪,你送玫瑰过去,然后把唐期请过来吃午饭,这样小家伙可能会原谅我。”
  “可是这玫瑰是平平折了要送给唐期的,他应该会想亲自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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