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喘_分卷阅读_1
残喘
作者:opia
文案:
一男一女,苟延残喘。
黑夜无垠,他愿我长住白天。
(男女非洁,现实向,未成年慎入,洁党慎入!)
烧烤摊小老板vs不卑不洁女人花
内容标签:边缘恋歌
主角:程聚,林海棠 ┃ 配角:轰轰烈烈 ┃ 其它:平平淡淡
第1章 黑夜
作者有话要说:
洁党慎入!洁党慎入!洁党慎入!第一章能引起不适。
凌晨三点,程聚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草草的收了摊,这个时间点,路上除了几辆计程车,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他徒步走上半小时才能回到出租屋,十月,冷风往骨子里钻,似冰刀子扑面剐蹭,他背着风点了根烟,连着打了几次火才点燃。
他吸了口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风一吹,烟就散得无影无踪,眼里覆了一层隔膜,街边的灯光也透不进去,他搓搓手背上被火烫了的地方,起了一排黄色透明水泡,又痒又疼,药店早关门了,他只有再疼上一晚,等明天睡醒了出来买药。
一到秋冬季节,晚上便起雾,腾起一片朦胧的雾影,几米外瞧不清楚人,空气湿燥,吸进喉咙里发干,街对面的歌厅临到散场,他才接了最后一单生意,那桌人喝了一箱啤酒,不要命的喝,结账的时候特么豪爽,扔了三张毛爷爷砸在他脸上,一股子的钱味。
今晚摆摊颇丰,他兜里揣着钱,心情愉悦的沿着马路牙子走,出租屋在又脏又乱的棚户区,同光洁亮丽的高楼大厦对比鲜明,一踏进棚户区,随处可见墙壁上映着一个大红的拆字,很明显,又刺眼,拆迁的进度异常缓慢,隔了一年才拆了几幢,说到底是政府给的安置费满足不了居民的胃口,双方大搞僵持政策,谁也不退不让。
但这些都不会妨碍程聚的摆摊事业,要是出租房有一天也拆了,他大不了腾一个窝,换一个城市开始新生活,这年头,搬砖都能挣笔钱,倒也饿不死自己。
棚户区里头没几家还亮着灯,巷子阴森森的,路灯一闪一闪的跳动着,市政压根没派人来修理,这里就像是被人遗忘的边缘地带,苟延残喘的存在。
巷子里黑得要命,程聚不得不借助手机的光亮,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打工的,房租便宜,某些打工的素质差,从屋里往窗外扔垃圾,巷道里垃圾遍地,臭得要命。
路过一栋楼门口,粉色的灯箱亮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裙子,露出光滑白皙的小腿,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女人远远的瞧见他走过来,眼神灼灼的盯着他,上前打招呼,“大哥,我技术很好,包你满意。”
程聚顶了顶牙关,嘴角挂着玩味,瞥了眼女人的胸脯,波澜起伏,女人脸上化了浓妆,厚厚一层,走近了瞧就是女鬼模样,能吓死人。
女人在寒风里站了半天,此刻看见一个男人,犹如饿狼扑食,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红唇一勾,一手主动覆上他的腰,隔着布料轻轻摩挲。
程聚小腹一紧,倒抽了口凉气,眯了眯眼,一瞬不移的盯着女人,问一句,“价钱。”
女人手上的动作不停,她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无非是喜欢在床上一展雄风,她扬起笑,“不贵,收你一百。”
程聚眼神一敛,他妈的,能够抵得上他有时候一晚上的营业收入,还不如买只鸡炖汤补补身子,也比为了和眼前这女人上床,花钱又费精力划算。
程聚后退一步,反应挺大,但他心疼钱,他心里有数,睡女人几个小时,要卖多少根烤串才能挣回来。
“我给你打个折。”女人不肯放弃,扭着腰走过来,二话不说就往程聚身上贴,只抓住了程聚的衣角。
这玩意儿还能打折,程聚吊儿郎当的笑,“我今没揣钱。”
女人显然不信,视线重回程聚的裤兜,“那你右兜里揣的啥?骗老娘,你还嫩点。”
程聚确实嫩,二十出头,高中没毕业,高二辍学出来打工,在建筑工地打杂,当过保安,人生中第一张奖状是物业公司嘉许他抓住了小偷,那张奖状他如今还保留着,今年春初开始摆摊卖烤串,生活还算过得去,至少天天不用风餐露宿,可眼前这女人明显比他老辣许多,刚才还顺手摸了他的裤兜,鼻子比狗灵,嗅到了钱味。
程聚被她揭穿事实,脸上也波澜不惊,依旧嬉皮笑脸,“姐姐,你给我钱,我让你嫖我。”
他说这话时,眉眼俱弯,冷硬的轮廓在粉色的灯箱照射下柔和许多,透着朝气蓬勃,黑夜融进他的身后,他人又显得阴沉沉的,早几年,女人若遇见这个年轻的男人,兴许自愿和他发生关系,毕竟帅气的男人不多见,但她做这档子事脱不了一个字钱,让她掏钱是不可能的。
程聚刚才被她点起了火苗,下腹胀得不行,但两个人都是吝啬鬼,谈到钱就伤感情,大不了自己回家撸一通。
“对折,五十。”女人不依不饶,双手叉腰,趾高气扬的看他,做最后的商量。
程聚摸着腮帮子,敛了笑,抬眼看她,眼中没有温度,仿若盛了满眶的冰渣子,整个人都是冷的,“一口价,二十。”
程聚像在菜市场砍价一样,买的是萝卜白菜,女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男人,倒底是他嫖她,抑或她嫖他,程聚见她犹豫,转身就要走,女人一狠心,拉住他,“再加十元。”
女人今晚出来拉客,能拉到生意自然是好的,但白天没睡好,晚上出来得晚,等了大半天才看见一个夜归的男人,不做白不做,钱少点没关系,明早能喝碗粥就成,但她没见过抠门到极致的男人,三十元的服务费,她真的嫌少。
程聚的视线从地面移到女人脸上,从嗓子里压出一个字,“做。”
女人凑上前欲捉住他的手,被程聚一把拂开,反手扣在背后,女人惊讶于他的举动,回头挑眉,“上楼。”
程聚环视一圈周围,巷子里涌着风,黑漆麻溜的,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将女人背转过身子,推到楼道口的墙上,触及光滑的皮肤上像覆了层冰,寒意直抵指尖,他欲望凉了半截。
女人没想到他这么猴急,即使这个时间点少有人路过,但她心里头也揣着羞耻心,要是真让人看见,脸面挂不住,同时,心里另有一股邪祟在涌动,户外运动,一想想挺刺激的。
女人摆好了姿势,翘起屁股,谄媚的笑,“你快点。”
关键时候,程聚就掉了链子,他人较精瘦,腰细窄,皮带老旧,缠了两圈,不好解开,他也着急,啐了两口,“妈的。”
女人也上前给他帮忙,皮带扣锁死了,“老娘第一次遇到脱不下裤子的男人。”
程聚笑,说话不着边际,跑火车,“姐姐,要不我用手。”
女人也笑,嗔怪两个字,“下流。”
铜扣一解,程聚慢条斯理的将裤子退到膝盖,内裤上是卡通人物,黄色的海绵宝宝,女人打趣他,“童心未泯呀!”
程聚的大腿裸露,寒风一吹,渗起鸡皮疙瘩,女人闷哼一声,娇嗲嗲的催促,“死鬼,我要。”
他眼里的火苗烫人,接着很扫兴的问了句,“有套吗?”做这一行的,接客接多了,有些病自然染上了,他还年轻,可不想贪图一时享受,毁了后半生。
女人眼眸一暗,回头,扯着嗓子不耐烦朝他吼了句,“你他妈到底做不做。”
女人的声音仿似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在空旷的巷子里格外响亮,撞在墙上有回音激荡。
程聚被她吼得一愣,怔在原地,后知后觉遭女人吼了一通,将女人一推,按在冰冷的墙上,没有任何前戏。
她死死咬住下唇,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墙上的灰都给扒了一层。
“给老子叫出来。”程聚探手去扳她的嘴巴,她一偏头,他掌心抹了一道红色胭脂。
她不发声,程聚就加大动作幅度,腰上永远有使不完的劲,女人仿若随风飘荡的浮萍,刚从水里捞出来。
半个小时完事,过程是痛苦的,女人倚着墙壁,双腿不住打颤,程聚提上裤子,女人伸手抓住他的皮带,生怕他走了,眼里闪着光,“钱。”
程聚见她脸色不好,回想刚才许是用力过猛了,心下一软,掏出五十元递给她,女人紧紧捏住钱,缓缓蹲坐在地,披头散发。
程聚也没急着走,见她半天没动,捞起她半个胳膊,把人提起来,“我送你回家。”
女人仰头看他,脸色愈加惨白,说了一个字,“烟。”
程聚倾斜半边身子,撑着她软绵绵的身子,眼尾一挑,“出门没带。”
“又骗老娘,你身上不仅有烤串味,还有烟味。”虽然烤串味盖过了香烟味,不浓厚,但她鼻子灵,隐隐闻见淡淡的。
“狗鼻子。”程聚下意识的刮她鼻子一下,从屁股兜里掏出干瘪的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她,发现她呆楞楞的盯着脚尖,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不明所以。
“喂。”
他把香烟点燃,缭绕的烟雾腾起,一端送到她嘴唇边,刚才在混乱中抹去了她艳丽的口红,女人的薄唇此时透着粉色的莹润,像草莓味的糖果。
她刚张嘴要含住,程聚鬼使神差的将烟头一掐,丢在地上重重踩了几脚,含混的说了句,“女人,少抽烟为好。”
第2章 黑夜
男人走远了,林海棠一瘸一拐的上楼,楼道的声控灯早坏了,一片浓黑,她摸索着生锈的铁栏杆往上爬,一上台阶就牵扯屁股痛,两腿他妈的还使不上劲。
她在心底反复把男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妈的,一点不怜香惜玉,没开荤的豆芽菜,把她往死里搞,没见过哪个男人比他精力充沛。
转念一想,这个男人完事后主动送她回来,跟以前那些提起裤子就走的男人大相径庭,算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好感,毕竟出来找小姐的,没个正经的人。
她回到出租屋,烧了壶热水,用温水洗了身子,换了内裤,忙活了大半天,眼皮直打架,一看时间,六点半,天光隐隐透亮。
正躺在床上,屁股被压着就痛得厉害,她不得不侧着身子缓解疼痛,又啐骂一句,“狗娘养的死男人,几辈子没操过女人。”
她眼一闭,外头的摊贩开始忙活,推车的铁轱辘滚过破旧的石板,特别刺耳,拉响了警报似的。
她一时半会被这声扰得睡不着,睁眼,盯着墙壁发神,想起马上到月底,花销大,房租费水费电费压积,顿时有喘不过气,而且林燃今年上大学要学费和生活费,费用算下来,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脑仁就发酸。
没钱愁死人,她出来做了半年,瞒着家里人,对外宣称在饭店当服务员,虽然两者归属服务行业,但不是同一性质,她干的事见不得人,尽量躲着避着,白天睡觉,晚上街上人少的时候才出来拉客,还不能太显眼的站大街,怕被警察兜住就麻烦了。
要说她干这行业也是迫不得已,前几年顶替人坐牢,扛了偷税漏税的罪名,三年的牢狱,她拿了十万,一从牢里出来还要解决家里的债务,七零八碎的,十万差不多就用完了。
她没多大文化,找不到好工作,到城里来打工,辗转过几份工作,也没能做长久,她起初生活艰难,又要开销房租,还要供养读书的弟弟,幸好弟弟读书没给她丢面子,成绩名列前茅,她苦点累点也没关系。
经人介绍做这行挣钱快,她二话不说就干了,第一次做的时候大出血,在医院躺了两天,她当时咬咬牙也挺了过来,所以女人干这一行也有风险,遇到怜惜你的男人,一起共赴巫山云雨,要是遇到像昨晚那个男人似的狼吞虎咽,她非得佘了半条命不可,只剩一堆骨头渣。
林海棠翻了个身,闷哼一声,打算明早去药店买点东西擦擦,毕竟男人就喜欢女人身上两个地方,一前一后。
她越想越多,脑瓜仁一扯一扯的疼,伴着疼痛,昏沉沉的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才醒,饿醒的,想起昨晚那个男人身上的烤串味,胃里就泛空。
打算下把面,丢几片菜叶,凑合着吃,结果停水停气。
近几个月,发生停水停气的次数不少,人为原因,西边拆迁,上级领导说把房子拆了,施工队就开挖,也不按规矩办事,指哪挖哪,深埋地下多年的管子又不经碰,一挖就破,市政的来修了几次。
家里不能呆,时间还早,决定上诊所拿药,她裹紧大衣出门,没化妆,身材高挑,模样清丽,不施粉黛也好看,只是她接客怕碰见熟人,每次都把自己化成鬼样,最好连亲爹亲妈认不出才好。
路过三楼的房东家,房东两口子吵架,动静挺大,夹杂着孩子的哭声,整栋破楼随着哭音颤,下一秒就要塌了似的。
她想起以前住在楼上的一对租户,男的嗜酒,喝醉了就用皮带打婆娘,女人撕心裂肺的哭,直喊救命,她当时住在楼下,大冬天的,盖了两层棉絮,女人的哭声特别瘆人,林海棠躺在被窝里抖成了筛子。
两个字,害怕。
四个字,怕得要命。
她真怕那女人被男人用皮带活活抽死了。
派出所的来调解,好言相劝夫妻和睦,但那男人觉得家事不要外人插手,后面下手打得更狠,女人受不了,跑了。
女人跑的那天,林海棠下班见过她一次,鼻青脸肿,头皮都被扒拉了半块,缠着绷带,整个人像被抽走魂儿似的,拎着一小包红蓝相间的蛇皮口袋,蹒跚的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