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特警_分卷阅读_49
尘埃落定,大臣们反而无话可说了。皇帝占着大义,立嫡立长,乃是祖训。南宫极是元嫡一脉的嫡长孙,成为储君乃是正统。皇上的身子骨还硬朗,再当十年皇帝不在话下,到时候二十余岁的南宫极登基,正是少壮之年,不会有“主少国疑”之患。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南宫极成为皇太孙都很光明正大,无可挑剔。
储君之位一定,京城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
对峙的松了弦,观望的有了目标,保皇派找准了方向,各方势力暂且偃旗息鼓,三位皇子亲王也不再着急,都安下心来努力生儿子。
大家忽然都友好起来,不再剑拔弩张。皇帝也松了口气,暗中加紧布局,同时全力培养皇太孙。
转眼间,便是秋狩的时节了。
皇帝带着后妃,随行的皇子王孙、勋贵大臣也带着家眷,浩浩荡荡地前往北方的皇家猎场。
京师三大营将军各率两万精兵,先去围场布防,整修宿营地,驱逐闲杂人等,探查猛兽行踪,确保围场安全。皇帝直属的亲军京卫有一大半随行,护卫着长长的车队。
皇帝带着皇太孙,后面跟着宁王、敬王、端王及其王妃和十二岁以上的女儿,再后面是诸王、公侯等勋贵及其家眷,还有内阁一半的阁老、六部众臣及其随员,他们主要是跟随皇上办差,大部分都没带家眷。
如此迤逦而行,晓行夜宿,十天后才到达围场。宿营地已搭好帐篷,皇帐巨大而华丽,诸王公和阁老们的帐篷也比较舒适,都类似于草原的蒙古包。官职品级越小,帐篷越简陋,但也比军帐豪华,无碍居住。
每年秋狩,离围场不远的几个藩王都会奉旨前来觐见。
这些藩王都是三代以前的皇帝分封的,可袭五代。封地都不大,离边关较远,物产不丰也不薄。他们与当今皇上的血缘不算远,说起来都是堂兄弟或叔侄。他们无旨不能出封地,不养私兵护军,不截国家赋税,自生自养,对皇帝毫无威胁。除了遇到巨大灾害之外,他们从来不向皇帝伸手要钱要粮,每年还会进贡一些珍奇物品。皇帝如果有旨意过去,他们都会遵照执行。百余年传承下来,这些藩王都很安分,与皇帝的关系算得上和睦,所以每年秋狩,皇帝都会传召他们离开封地,带着家眷过来,一起打猎玩耍。
到达营地的第一天,主要是休整。皇上带着皇太孙接见了赶到这里的藩王,都不谈政事,只笑着闲聊了一会儿,气氛很融洽。
第二天,大家跟着皇上去了围场,正式开始围猎。
武将家的一些女眷巾帼不让须眉,还有一些公主、郡主,也穿着骑装,骑着性情温顺的马,在大批侍卫的保护下,上山射猎小动物。
苏东辰、姜元武和石青都没有参与狩猎,也没有跟在皇帝身边,而是守在山上,注意监控整个围场的情况。
除了宿营地所在的围场入口,他们三人率军各守一方,晚上会带着军中的精英下山,守卫营地,忙得不可开交,连睡觉都是抽空打个盹。
崇安公主也跟来了,却只能远远地看他一眼,根本没有机会与他说话。苏东辰是守礼君子,更加不会往女眷居住的区域去,连借机送礼讨好的事情也没干过。这段时间往公主府走礼,都是苏南辰的妻子冯氏张罗,他只看看礼单,平时基本不过问。
即使苏东辰对亲事的表现很平淡,崇安公主的手帕交仍然很羡慕。她即便是嫡公主,也是寡妇再嫁,能找到苏东辰这样的乘龙快婿,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像苏东辰这样的人才,论家世,论背景,论自身官职品级,都是一等一的俊杰,又立下不世奇功,想娶什么样的妻子娶不到?便是豆蔻年华的嫡出小公主,他想要求娶也是一句话的事。现在他居然被皇帝“做媒”,不得不娶这位嫁过人、生过孩子、已是而立之年的崇安公主,确实太吃亏了。他虽遵旨求娶,但表现淡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大家都认为可以理解,崇安公主也就没觉得气恼,反而对他更加热络。他能在夫人亡故后守身如玉十几年,可见自律极严,将来婚后也就不会像她前夫那样迷恋美色,屡屡让她难堪。这般出色的夫婿,便是不会风花雪月,哄她开心,她也喜欢。
围猎进行了三天,诸王孙公子们皆有斩获。因猛兽都被提前驱离,挡在围场之外,所以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有人骑术不佳,不慎落马,受点轻伤,也不过增加一些笑谈,无伤大雅。
晏斐在通政司当个芝麻官,却也跟着来了围场,明面上是做做跑腿打杂的差事,实际上暗中调遣人手,密切关注各种消息,严密保护皇帝和皇太孙。
三位皇子也都来了。如今储位已定,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明争暗斗,忽然表现得团结友好,白日一起出去游猎,晚上回来后一起用膳,喝茶聊天。
宁王离大位仅有一步之遥,却功亏一篑,心里极为不甘。
敬王毁容,听太医说已查遍古医书,配制出特效药膏,只要日日涂抹,并注意饮食,便有望在两年内让疤痕变淡。心里有了希望,他的性情好了许多,也就不着急了。
端王的腿几乎无计可施,基本已成跛足。既已绝了这条路,他反而心头敞亮,不再蝇营狗苟,决定做富贵闲王,平安到老。
第46章秋狩(2)
秋天的北方已经很冷,夜晚更加寒凉,所有帐篷都燃起了炭盆,轻微的噼啪声不时响起,让夜晚更显宁静。
苏东辰躺在地铺上,盖着一张毛毯,睡得有些沉。这几天累得厉害,好在最初的混乱已经过去,诸事都上了轨道,他才轻省一些。秋狩要持续一个月,他不可能这么熬着,因此趁着夜晚无事,立即进入深眠,想要尽快恢复疲劳。
帐篷周围有亲兵站岗,里面有杜漓监控方圆十公里的所有情况,他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不过,他防谁也不会防晏斐,于是这人在深更半夜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帐篷。
他是锦衣卫暗部的统领,自小就跟着老师安排的几位师傅学习各种小技巧,借着夜色,像影子一般溜进没有门闩的帐篷,完全是小菜一碟。他事先又跟杜漓沟通过,让杜漓不要惊醒苏东辰,此刻如一溜轻烟般飘进来,苏东辰根本没有察觉,仍然在熟睡。
晏斐走到地铺旁边,盘膝坐在床前铺的地毡上。黑暗中,他看着床上人隐约的轮廓,发了很久的呆,忍不住把头低下,轻轻贴在他的肩头。
苏东辰猛然惊醒,正要出手擒拿,随便察觉到身边的人是晏斐,于是放松下来,低低地说:“怎么突然来了?”
“累得够呛。”晏斐的声音也很轻,“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
苏东辰没有多问,也没说什么“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之类的废话。他往里面挪了挪,微微侧身,让出一个空位,“上来。”
晏斐大喜,伏身一滚,便躺到他身旁。
苏东辰把身上的棉被拉过去,给他盖上,懒懒地问:“有什么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