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妖降临逗个妻_分卷阅读_182
雨默听到裁制两字,只以为又是要做新衣了,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又要做新衣服了?前天不是刚送了二十多件过来吗?我还放着没动过呢?”
当初来山海界,她以为很快会回去,所以没带多少衣服,就几件t恤和牛仔裤,谁知盘古斧会那么难找,期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和魅罗还相爱了,现在是想走也难走了。既然要长留,入乡随俗总是要的,人界的衣服就不能再穿了,虽然山海界是妖的世界,但和中国古代的生活类似,服装有点像汉朝风格,繁琐是繁琐了些,但穿久了也就习惯了。
尽管她老想着要改良这些行动不便的衣服,但没人听啊,只能老老实实地穿了,可这并不代表,她需要百八十件的衣服,有个五六套就足够了,又不是开服装发布会。每日换下的衣服,紫艿和木香也会轮流洗涤,熨平,烘干,第二天就能妥妥的穿了,她就是每天穿同一件都没问题。
算上前天送来的新衣服,上个月送来的新衣服,再是上上个月的,还有刚到犬境的时候,加起来拢共有一百来套了吧,每天换一身,都能穿三个多月。
有些衣服从送来开始就压了箱底,一次都没穿过。
她知道魅罗很宠她,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衣食住行,哪样都要拔尖,但凭良心讲,她受之有愧啊。
“姑姑,我的衣服足够了,穿个五六年都没问题,真的不用再做了。”
琳琅知晓她是个追求生活简单的人,但今天的意义不同,她不答应都不行。
“那些都是平日里穿的衣服,如何能与今天要做的比。”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闪着雀跃,看上去十分兴奋。
雨默听得倒有些糊涂了,“都是衣服,哪有什么讲究?”她又摇了摇头,固执己见道:“还是不要了,快让她们回去。”
听闻,织室府的五个侍女脸色大变,全体跪到地上,为首年纪最大的侍女道,“小姐可是不满我们几人?若是如此,织室府可另寻他人来。”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快起来。”雨默想减轻她们的工作量不好吗,没事不会回去休息吗,非得逼她做什么新衣,“我只是觉得衣服够多了,不用再做了,与你们无关,快起来,不然倒叫我不好意思了。”说完,她看了一眼琳琅。
琳琅随及帮腔,“小姐让你们起来就都起来吧,她不是怪罪你们,而是生性无欲无求,不想挥霍浪费罢了。”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五位侍女松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紫艿和木耳端着水盆从外头走了进来,见那么多人在,也没讶异,因为琳琅昨日就吩咐过早上织室府的人会来,要她们早些来伺候雨默。
“各位姑姑好。”木香和紫艿打了招呼。
织室府是豪门贵胄,里头的侍女是高她们一等的。
“姑娘,好!”
木香端了水盆走到雨默跟前,“水还热着,小姐赶紧洗漱吧。”
“哦!”
雨默进了水房洗漱,让紫艿盘好了头发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发现,琳琅和那五位侍女还在,她不禁头疼道:“姑姑,她们怎么还没走?”
琳琅没好气地答道:“使命还没完成,如何能走?”
“这做衣服怎么成了使命了?小题大做!”她想定是魅罗命令的,决定晚上见了他一定要好好说一顿。就算是土豪,也不能这么奢侈浪费啊,早晚坐吃山空,“姑姑,这事我会和魅……不……王说,赶紧让她们回去。
琳琅可不会被她的话就这么打发了。
“小姐,先坐下,今日啊,这衣服是非做不可,您不能拒绝。”
“哎?”
“为什么!?”这还有天理吗,省钱还不好啊。
“今日要做的是王后的袍服,也是小姐与王大婚时要穿的婚服。”
雨默惊在了当场。
王后……
她瞬间想起了魅罗的求婚,脸顿时就红了。
琳琅见此,捂嘴偷笑了一声,总算是想起来了,不然以她倔脾气,是真会将人赶走的。
“王后的袍服历来都是在王与王后大婚前定制的,以往做的新衣倒是也有小姐的尺寸,但王后的袍服必须由织室府来完成,从量身到成衣,每一步每一环务都需要精益求精,务必做到一分一厘都不能差,因此织室府今早便派了这五位最好的成衣侍女过来为您量一量尺寸。”
“不是吧,这么麻烦!?”
琳琅瞪了她一眼,“怎么能叫麻烦?王后的袍服是荣耀和身份的象征,小姐可不能轻怠。”
“好啦,知道了。”
“小姐能明白就好,那就快些用早膳吧,用完了好让她们赶紧给您量身,省得耽误了吉时。”
量身还要选吉时,雨默真是头一次听说,其实魅罗求婚的时候,她就预料到这婚结起来肯定很麻烦,但不知道会麻烦成这样。
哎,要是可以旅行结婚就好了。
如今,她也只能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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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后,雨默站在寝宫的内殿,张开双臂,形如笔直的十字架,五个侍女围绕着她,细细地量着尺寸,有些尺寸的名称,她听都没听过,全身都没摸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开始不耐烦了,“姑姑,都快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好啊,她腿都快站麻了。”
琳琅和她相处久了,知晓小时和时辰的换算,就是一个时辰,并不会听不懂,劝道:“小姐再忍忍,这尺寸要量精确了才行。”
“这还不精确啊,一个地方她们五个人每个人都要量。”
“这是为了保证尺寸不会量错,快了,马上就好。”
雨默瘪了瘪嘴,小声嘀咕:“我奶奶做旗袍都没那么麻烦。”
又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量完了,记录尺寸的册子被慎重地放进了织室府侍女带来的箱子里,并且上了锁。
雨默觉得解放了,忍不住往床上一倒,这比跑马拉松还累。
这时,织室府侍女中为首的那一个说道,“小姐累的话,暂且休息一会儿,吃些点心,待会还有个尺寸要量,量好了就成了。”
“啊!还有?”雨默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她可怜兮兮地看向琳琅,“姑姑,这还有完没完啊。”
“小姐莫急,只是量个头围!”
“头围?要做帽子吗?可是犬境气候温暖,那需要帽子。”
犬境一年难有很寒冷的天,所以帽子这种东西在犬境压根就不存在。
琳琅奉上刚煮好的茶,拿着小碟,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绿豆糕递给她,“王后除了御用的袍服外,还有一样顶重要的东西……后冠!”
织室府的侍女附和:“琳琅姑姑说的不错,正是这后冠。后冠是自馥雅王后开始就有的东西,不用重新定制,只需按照小姐的尺寸修改一下即可。”
雨默咋了咋舌,那馥雅王后是谁,她看过犬妖族的历史书所以知晓,是开族王后,从她开始就有的后冠,那就等于有几万年的历史了,这么贵重的老古董戴在脑袋上,压力好大啊。
“那个……后冠重不重?”比起压力,她更关心自己的脖子会不会被后冠压折了。
琳琅听闻竟笑了起来。
雨默瘪嘴道,“姑姑,你笑什么,我问的是正经事!”
“琳琅没有取笑小姐的意思,只是……当年绮罗王后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
“是吗?那你怎么回答的?”
“既是后冠,我等之人又怎么能轻易触碰到?”
“姑姑不是绮罗王后的贴身侍女吗?”
“虽是贴身侍女,但后冠日常都存放在箱子里的,王后若需要时,拿取都是由侍女捧箱而至,到了晚上就寝脱冠,王后会亲手将它放进箱子中上锁,再由侍女放回。这是规矩,历来都是如此,所以即便是最贴身的侍女也不可能清楚它的分量。小姐的这个问题,可是难到琳琅了。”
“那工匠师傅呢?修改尺寸总能知道那后冠重多少吧?”
琳琅见她吃完了绿豆糕,又夹了一块过去,“小姐有所不知,这后冠刀剑不侵,只能用妖力所化的妖刀进行纂刻修改,所以每任王后的后冠均是织室府的掌家大人修改的,改多少,加多少,也只有她知道,别的人无从知晓。”
“这么特别?”
“若非,如何能传承几万年?小姐莫要着急,等后冠修改好后,亲自戴上了,不就知道它重不重了?”
雨默干笑,“我就怕到时戴上去,我脖子立刻就折了。”
“小姐又不是菟丝花,一个后冠怎会戴不住,若是如此,那以前的先后岂不是都要遭殃了。”
雨默想想也对,不就是一个后冠吗,再重能重到哪去,真重的话,她不戴总是可以的吧。
嗯,晚上她要和魅罗好好说说。
吃完点心后,她又认命的让织室府的侍女将脑袋的尺寸量了去,为了适应日后的发型和发钗,这尺寸得配合着来,捣鼓了好几个造型后才确认了尺寸。
完事后,她又瘫倒在了床上,累得灵魂都像是出窍了。
“小姐累的话,就补个眠吧,等吃午膳时,琳琅再叫你。”
雨默虽然觉得很累,但心里隐隐起了些不踏实。
“姑姑,不瞒你说,我有些害怕。”
“小姐,害怕什么,可是被后冠吓到了?”
“不是那件事,是……”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脸上透着紧张,“姑姑,我想嫁给魅罗,是因为我爱他,我以为这是我们两人的事,可刚才又是王后袍服,又是后冠的,让我发现到我的想法太简单了,我甚至不知道一个王后的职责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考虑过。”
那后冠传承了几万年,传下来的不只是一个东西,而是一种责任。
绮罗王后,也就是魅罗的母亲,是她来到犬境后,听到的最多的一个传奇人物,对比一下,她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心里也就起了怯意。
“小姐能这么想,已是难得了,琳琅深感欣慰。但小姐莫要给自己压力,做好自己就行了,日后慢慢学着做一个好王后也是来得及的。历来那么多王后,也不是每一个都能被称贤后的,问心无愧就好。小姐首先是王的妻子,再是王后,爱着王,能与他不离不弃,患难与共已是做好王后的第一步,相信王也是这么想的。”
“真的吗?我只要爱魅罗就行了吗?真的可以这么简单?”
“夫妻同心比什么都强。小姐莫要想那么多!”
雨默却仍是忧虑重重,想到那顶后冠,虽然还没有戴过,但已能感受到它的沉重。
一族王后,若是只待在深宫里爱着王,什么都不做,那还叫什么王后。
最重要的是,她有信心做好这个王后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开始压力倍增,心里有了心事,连饭也吃不下了,****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其实可以不用想这么多,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最后是不是会留下,就像个摇摆不定的时钟,日子在过,心却摇动。
这也让她明白到,当她嫁给魅罗的那一刻起,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族群。
他们又是否接受她?
应该不会接受吧,她只是区区的人类,太过普通,普通的甚至有点渺小,唯一的专长也就是给动物看病,虽说还真是蛮适合山海界这个全是动物的大环境,但会治病的又不是他一个,卜芥也可以,甚至还有其他个大巫师也能办到。
这么想的话,她对族群的贡献还真是少的可怜。
若是有一天,突然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骂她没有为后的资格,她都觉得不稀奇。
因为她的确没有。
她突然很想做些什么,但又无从做起,自来到山海界,她已经习惯了被魅罗照顾和保护,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成了他的宠物,有着高枕软床,有着美食佳肴,而她要做的,就是让他能永远的喜欢自己就行。
她将脑袋埋近了枕头里,思绪纷乱下,她想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压力也就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