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花锦 第120节

  不由得心中暗骂:畜生!
  果然,易呈锦笑道:“姑娘家,最在意的当然是清白。你去替本王准备一壶两相欢,喝了酒,她自然会心甘情愿往本王身上爬。折腾一夜,本王就不信,她还不从?”
  “两相欢倒是有,不过酒醒之后,就怕姑娘发现失了身,连命都不要了。这样不是最好的办法。”郑宽诚恳的说。
  “哦?还有这样的姑娘?那就太不懂事了。你说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她情愿委身于本王。”
  一切还在进行当中,易呈锦当然不愿意在女人身上出什么岔子。
  “小的知道,女人最喜欢的是对自己有恩的人,殿下您又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若是正好救了方姑娘,说不定她便芳心暗许、非您不嫁了。
  到时候,就算方大人反对,她也要哭着喊着嫁给您,恩情换来的心,不比那一杯酒好?”郑宽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易呈锦大笑道:“难怪!原来竹林雅苑那些姑娘,赶都赶不走,难不成都是要报你的恩?你还说你不懂女人,你这简直就是情场高手。”
  郑宽挠挠头憨笑道:“管他高手低手,有效就行。”
  “那……你是要我无意开了厢房,直接放他们走?”
  “那哪行?太没有波澜起伏了!姑娘怎么会印象深刻?”郑宽嘻嘻笑道。
  易呈锦更觉得有一种猫抓老鼠的有趣,笑着问:“你有什么法子,只管说,别卖关子。”
  “情况越危急,您出现在她面前,救了她,她便会越感激。”郑宽略加思索,道:
  “今晚我将他们兄妹俩移到后山边上的柴房,然后,放上一把火,那里面都是干燥的柴火,很快就会烧起来。等吓唬吓唬他二人,您再一脚踹了门,将姑娘抱出火场……您说,姑娘还能不爱上您吗?”
  “哈哈哈哈……郑宽啊郑宽,我看你是茶坊开久了,都变成专职掮客了!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倒要看看,照你的法子,今晚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这段时间,易呈锦忙得连陶青羽也没见几次,每次都匆匆一两回,就像是找个地方发泄,完全没有柔情蜜意。
  现在郑宽绘声绘色一说,他也来了情趣,越发期待着这次有预谋的英雄救美来。
  郑宽出了易呈锦的院子,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往大堂里绕了一圈,便走到大门外面的土垛旁。
  躲在那里的小乞丐正在犯困,郑宽过去踢了踢他屁股。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就一要饭的……”
  “别跟我装!你以为我不找你麻烦,就不知道你是跟着轿子来的?轿子走了你还不走,说明派你来的人,关心的是里面的姑娘。”
  “大爷,我就睡了一小会,姑娘还没梦到呢……”
  郑宽笑道:“徐九公的徒子徒孙,怎么都成了孬种?我是呼延大人的朋友,若是你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我有消息给你。”
  “消……消息……我就是呼延大人派来的!”
  “怎么相信你?”
  “呼延大人……最爱他媳妇……”
  “哈哈……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媳妇,今晚戌时二刻,到归来庄后山接人,人在后山前面的柴房里。若是过了这时辰……我可就要放火了。”
  小乞丐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给郑宽鞠了个躬,撒开脚丫子跑了。
  花荞一听也笑了:“说得出这话的,一定是郑宽。好!今晚我们过去。戌时二刻,他这是给我们留了,宵禁前赶回来的时间。”
  “姑娘就别去凑热闹了,一会救了她还要救你。晚上我带海明去。”小高不知道这个消息可不可靠,万一是个圈套,他不愿意花荞陷入险境。
  “对,你别去,我和小高一起去。”旁边的徐之锦连忙赞同道。
  小高没说话:带个男人,总比带她去好。
  戌时,他们便赶到了归来庄。海明驾着马车藏在庄外的小树林里,小高和徐之锦潜到了后山。今天白天小高已经把外围走了一遍,他大概记得有个柴房在山边。
  那是方便后面离得远的几座院落,冬天取柴烧炕用的。
  “干脆我们现在就过去!”徐之锦有些心急。
  小高拉住他:“现在还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万一被人发现,计划就泡汤了。”
  又等了一刻钟,才看见几个护院押着方瀚云和方琬琰过来,将他们锁在柴房里,转身走了,也没留人守。
  不用留人守,是因为易呈锦和郑宽,正在不远处看着柴房。
  见人锁好了,易呈锦便笑道:“救人还要选时辰?别等了,现在就放火,我等不及要去做英雄。”
  郑宽心中暗叫不好,现在离戌时二刻还差一刻钟的时间,也不知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也不等郑宽回答,易呈锦用他父亲留给他的游子弓,搭上一只火箭射了过去。易呈锦的箭术不错,那么远的距离,火箭仍稳稳的插在柴房上。
  徐之锦一看,还真的是放火!柴房不大,外围很快就“噼噼啪啪”的烧了起来。
  他们埋伏的地方正好是柴房的背面,两人也不等什么时间,立刻过去救人。
  门一打开,徐之锦就看见方琬琰,正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一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满心的惶恐委屈都化成了蜜。
  “琬琰!”徐之锦扯掉她嘴上的布条,用匕首割开他二人手脚上的麻绳。
  “快走,有人过来了!”小高焦急的叫到。
  几人刚刚走出柴房要往后山跑,就听到离后山最近的院子里传来一声吼:
  “什么人?”
  第231章 险中险救人露马脚
  郑宽算好了,从起火到易呈锦进去救人的时间。
  那间木头房子,是做过防火处理的,所以,就算是火箭过去,要真的燃起来,没有个一盏茶功夫,火烧的还真不好看。
  所以他会拉着易呈锦在旁边等。
  这个时间,就是花荞救人的时间,戌时二刻。她们逃出去,还会有两刻钟,没有意外,可以在宵禁以前回到府里。
  而这个时间,易呈锦会发现人跑了。他肯定会发脾气,但逃跑是人的本能,怪不得谁。而且已经宵禁了,再有什么,也要过一晚,他才能找方仕政算账。
  至少,方姑娘今晚不必喝那卑鄙的“两相欢”。
  可郑宽没有算到,吾辰良就住在离后山最近的院子里。
  吾辰良早就看到,易呈锦与郑宽站在离柴房百步之外的地方。到这里竹林已经终止了,山上原生的树木又砍掉了一些,所以射箭并没有阻碍。
  他站在窗口看着他们暗暗摇头:郑洽的这个大儿子不学好,就知道带着主子玩。方仕政已经答应嫁女儿了,偏偏还要演这么一出!
  眼看着柴房慢慢燃起来,吾辰良正准备出去看看,别让那两小子玩走水了。
  正好看见徐之锦、小高,救了方琬琰兄妹准备离开。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进来救人?吾辰良不由得大喝一声:“什么人?!”
  小高连忙挡在最后,低声道:“你们快走,我来应付。”说话间,吾辰良已经到了面前,抡起三棱鞭劈头就是一鞭。
  小高的剑也出鞘了,但不是格挡,他身子一斜,剑尖在两个虚招里直取吾辰良肩膀。吾辰良擅长的是马战,他的鞭很重,招术本就不及剑灵巧,更别说小高走的就是一个“快”字。
  他这一招,里面暗藏着数招,一剑过去,扎实刺在吾辰良的肩膀上。
  他是故意的,谁让这老头上次打了花荞!
  趁着吾辰良迟疑,小高转身便掠了出去。吾辰良捂着肩没追,小高的剑难挡,但他的招术简单,很容易被习武之人认出来。他是儿子的人。
  想转身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吾将军!人呢?没拦住?”易呈锦听到吾辰良那声吼,就和郑宽带着人往这边跑,他没想到,本想和美人玩点感情戏,人却逃了。
  若不是肩上的血无法掩饰,吾辰良想说追上来已经晚了。
  “你受伤了?我说呢!好端端的怎会逃走!方府竟然派人来营救!”
  易呈锦有些气急败坏,人这么一跑,他这个地方也暴露了。
  “哎呀,怎么这样巧?难道他们一直守在这里?”郑宽一看半路杀出个吾辰良,头都大了,好在人跑了,推在方府头上也合情合理。
  易呈锦不怒反笑:“好,好!明天一早本王就过去提亲,我看看姓方的老头,还能连夜把女儿送出城去?”
  本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可越是不让他得到,越是激起他的占有欲。对貌美的义母如此,对本不属于他的皇位如此,如今对方琬琰,亦是如此。
  “还有,”他冷冷的说:“马上派人过去盯着,防止这老头连夜进宫见朱高炽,只要他敢进宫,便直接杀了他!”
  在回方府的马车上,方琬琰不顾哥哥坐在旁边,抱住徐之锦委屈的哭起来:
  “之锦,你若是不来救我们,我们就要被烧死了!”
  徐之锦头一回被姑娘抱住,浑身都软了,他笑道:
  “不会的,我猜,应该是易呈锦在吓唬你们,而且多半是郑宽做的手脚。你没发现?那间柴房的木墙都是湿的,要真烧起来,还要不少时间。不过你们就该被烟熏死了。”
  方琬琰一听,什么嘛!那还不是死?又耍起赖来:
  “我不要回家,昨晚他们就是在家门口,把我迷晕抓过来的。”
  “我也是,本来快下雨,没打算出去,可门房来传,说外面有位公子找我,出去一看,人站在转角,我一走过去,就被捂住口鼻,迷晕带走了。”
  方瀚云虽然比妹妹大上那么一点点,可看上去还没有方琬琰成熟,如今他还在宫学里,和那些王侯的公子们一起进学,就喜欢那些稀罕玩意,和其他府里的公子哥没什么两样。
  徐之锦看看方琬琰还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笑道:
  “今晚你们必须回去。刚才小高已经和人交上手了,若是你们没回府里,不但把花荞给暴露了,还会连累归来庄给咱们报信的人。”
  方琬琰一听,也是这个道理。
  “没事,回去咱们就说,是府里的人救了咱们,我还不信,我父亲不管!”方瀚云愤愤的说:
  “刚才那个地方我以前去过,以前叫做‘竹林雅居’,后来大概是生意不好,掌柜歇业了。明天我就去找人,把那里翻个底朝天!”
  “不可!方三公子,这事你别插手,若是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到时,连累的是你们父亲和大哥。”徐之锦连忙劝到。
  方琬琰一手板拍到哥哥的大腿上,凶他道:“三哥!只关了你一天,就把你关傻了?听徐大哥的,别给父亲添乱。”
  到了方府门口,方琬琰依依不舍的和徐之锦告别。
  方府一时间又是掌灯,又是招呼,等方琬琰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方仕政联想到白日里的话,便猜到,易呈锦是在拿女儿开心。
  不管怎么样,女儿今晚的劫难算是躲过了。他点点头道:“你们俩也受惊了,去洗洗睡吧,后面的事交给父亲来做。”
  看着丫鬟扶着女儿离去,方夫人忧心忡忡的说:
  “回头怎么跟琰儿开口?老爷您也是,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魏大人,那个易呈锦不过是他的义子,咱们可是嫡亲的女儿。”
  方夫人忧心的,和方仕政担心的根本不是一码事,但也不能和她解释,只好安慰道:
  “义子也不错,现在他是督察院的左佥都御史,四品官。以后前途一片光明,女儿跟着他不会受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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