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与怂包[GL]_分卷阅读_242
尽管克赖斯特女爵刻意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但是程容脑海里获取到一个关键信息“钱”。
程小姐的语气依旧平静,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
“我每个月划给你的钱还不够你一个人花。”
克赖斯特女爵一边皱起了眉头,不满程容这种质问嘲讽的话语。在她看来, 程容绝对不应该这么跟她说话。这种话说给自己的母亲听就是失礼。
而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拉下面子跟程容说这个问题。但是如果没有程容, 她欠下的钱自己根本还不上。
程容在一阵沉默之后, 十分自觉地选择不再浪费时间。主动给她这位尊贵的母亲道歉, 不然今天的话题恐怕是继续不下去了。
“您应该知道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如果刚才的话伤害到了你,那我为此抱歉。”
台阶搭好了,克赖斯特女爵终于勉为其难地走了下来。
“其实这件事本来也不用麻烦你亲自回英国一趟。是伦敦区的财务总监坚持要你亲自签名才肯开支票给我。”
终于涉及到了正题。程容听到了签字这两个字皱起了眉头。伦敦区的财务总监是认识她的母亲的,一般来说克赖斯特女爵想要从公司里支钱, 都只是打电话过去说一声的事情。
而这次财务总监坚持要程容的签字,只有一个可能,这次她的这位女爵母亲要拿走的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好歹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程容也算是了解她的母亲。她了解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女爵,花钱从来不知道收敛。庄园聚会之类的来来往往,贵妇圈里茶余饭后的玩乐消遣,克赖斯特女爵可是样样都是这个圈子里的标杆。
而她不过是一个只懂得享受的贵族小姐,从祖辈那里继承来了家产,不懂经营,只会挥霍。
她的后半生还能光鲜亮丽,多亏了她的好女儿程小姐。
她的女儿血统不够高贵纯正,甚至没法很好地融入进这个贵族圈子。
程容这个性格,从来都不是克赖斯特女爵心目中的完美女儿。在她看来,她的女儿应该跟她一样,前半生受父母管教做好贵族小姐,后半生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做好贵族夫人。
程容却从来不是这样,她聪明到了懒得去跟她的母亲伪装。
克赖斯特女爵对她这个极有主见的女儿大概是又爱又恨。
她的女儿身上流着她的血,可是与此同时,也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她在看到程容那双眼神冷淡到了极点的眼睛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男人。
在他们的眼睛里,仿佛每个人都像个蠢货一样一览无余。
她一边对程容不顾身份整天抛头露面赚钱而心生不悦,而一边却又享受着程容每个月划给她一笔可观的金额。
此刻,程容又用她的母亲最讨厌的说话方式,一针见血地点破了那层窗户纸。
“你要多少?”
克赖斯特女爵尽管不喜欢程容的说话方式,但还是报上了一个不小的数目。
对于从来不会为了钱担忧的克赖斯特女爵来说,不小的数目可并不是大众认知里的不小数目。这个数字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简称为天文数字。
程容的脸色变了变。她的这位母亲还真是一开口就给她一个惊喜。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克赖斯特女爵似乎并不想多说这个问题,程容需要做的仅仅只是给她钱。而不是问这种问题。至少会惹得她不悦。
在程容无声的坚持下,克赖斯特女爵到底还是不情愿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大概就是在一个私人晚会上,宴会的主人还在他的私人庄园里设立了一个高级赌场。
而克赖斯特女爵刚才跟程容报上的数额,就只是她在一个晚上输掉的。
程容听了之后,对着电话那边说道,“这样的话,那就请您先等着吧。如果我有空的话,或许会回英国签字的。”
程小姐已经打算挂电话了,她此刻正站在阳台,发现客厅里的顾久九趁着她打电话的时候,似乎打算偷偷拿着另外九本书去还了。
程容打算过去阻止她,于是也就没有跟克赖斯特女爵继续消磨下去的必要。
“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程容的话听在克赖斯特女爵的耳朵里,就格外冷酷无情。她说出了一句埋在心底很久的话。
“程容,你简直和你的那个冷酷无情父亲一模一样。”
程容原本平静的面容立刻冷了下来,她的眼神阴翳得像是能凝冰。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原本打算收回去的修长手指定在半空。
时间过了很久,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程容长时间的沉默让她那个原本振振有词的母亲有些心虚。
终于,程容说了一句话,像是给克赖斯特女爵判了刑。
轻飘飘的一句话,结束了无尽沉默的煎熬,留下了彻骨的寒冷。
“你没有资格评判他。”
那些深埋在心底里的记忆废墟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直到那一个耳光,程容似乎才恍然醒过来一样。
而那一巴掌,打得程容自己都有些震惊。在顾久九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一瞬间,她那颗波澜不惊的内心开始慌了。可是那点纸老虎一样一戳就破的理智还在强撑着。
她为什么会打顾久九,如果真的追究原因,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顾久九说出我真为你感到羞耻的那个瞬间。程容的手就挥出去了。
羞耻这两个字,一度就是年少时期程容的代名词。
一个耳光,打得顾久九绝了念想,打得程容恍然如梦。
顾久九没勇气再继续待下去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样跑了出去。
她满脑子都是程容那张脸,那些从嘴里冒出来的刺伤她的字眼。还有她冷漠的眼神。
她拼命的跑,直到喘不过气,才在路边的法国梧桐树下停下,蹲在地上把脑袋埋进膝盖里。
“哭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