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公子林砚_分卷阅读_17
林砚满脸震惊!
苏瑾居然是妙玉的姐姐?十二正钗之一的姐姐!
而听到这他也明白了,“甄家得到这个消息,便想抓了妙玉来威胁苏瑾。”
林如海一声冷哼,“可惜他们小看了我林如海!”
林砚点头,林家祖籍姑苏,本就有诸多族人势力,加之林如海还在姑苏当了好几年官。甄家在姑苏闹出这么大动静,林如海怎会不知?有林如海出手,甄家只能以失败告终。
而失了最佳时机,苏瑾这方敲了登闻鼓,证据到了御前。甄家再抓妙玉,也没有用了,反而会坐死了自己的罪名。于是,他们便只能换了最下等的计划,舍了甄三爷。
林砚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这么说来,就都对上了!
不过,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皱起眉来,“如此一来,甄家怕是就知道父亲示弱是故意的了,自然也会知道苏瑾的事情也是你出的手。他们若是报复怎么办?”
林如海轻呵出声,“他们又不是傻子,早晚会知。当初示弱本就只是为了迷惑他们好让你平安入京。现在大局已定,我也不必再顾忌了。
至于报复?你当你爹我是什么?有这个心,也得看有没有这个能耐!你以为,就算这次不死,但自这事之后,我还能让他们有复萌的可能?”
咦?这是趁你病,要你命?
厉害了,我的爹!
第25章 宫中变故
晌午,外院传了个消息进来,林如海便匆匆忙忙走了。不必问,林砚也知,必然是司徒岭的诏令。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司徒岭竟登上了林家的门,理由是,探望养伤的林砚。
彼时,林砚让人抬了藤椅安置在葡萄架下,上头铺了毯子趴上去。旁边是四角圆桌,摆着各色瓜果,还有奴婢在跟前负责剥皮喂食。简直是腐败的没眼看。
便连出身皇家的司徒岭瞧见也愣了半晌,眼珠儿在桌上堆满的美食和前面的美人身上逡巡了一圈,“你倒是好享受。金玉案,温柔乡,本王与你同行十来日,怎么没瞧出来你还有这等习性,不是才惹得林大人用了顿家法吗?你就不怕再来一回?”
林砚因这会儿有伤在身不便行礼,先是告了罪,这才言道:“王爷这就有所不知了。我爹那人就是这样。打我的时候下手没个轻重,事后又来心疼。他这会儿正想办法哄我呢!我不趁这时候放肆些,还等什么时候!”
司徒岭一愣,不由想到自身。生在皇家,先是君,才是父。这么多年,皇上儿子好几个,谁被打过,谁又被哄过?
他有些羡慕,若能得一丝寻常父子之情,便是被打一顿又何妨?
可皇上不,即便他们做错了,他也从不打,只是骂。甚至有时候不声不响,连训斥都没有,突然就冷了态度。让他们不明所以,各种揣度猜测。
再有这夺嫡。若非是皇上默许,他们几个兄弟哪里能做成今天这个局面?
他明里暗里推动着他们去争,想要借此看清他们的为人,看谁最合他的心意。可他自己便是从这条路走上去的,难道不知如此一来,他们便只能处于不死不休的境地吗?
他可曾想过失败者的命运?
难道便不能选一位立了储君,好好培养。断了其他人的羽翼,也断了其他人的心思?
他是怕太子后期权势太大,威胁自身吧?例如先帝时期的义忠亲王。
想到此,司徒岭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可转瞬又消散了。因为他明白,虽有皇上的推手,但这条路本身也是他自己选的,是他所要的。从这一点来说,他应该感谢皇上给的这个机会。
林砚瞧了周遭一圈,挥退了奴婢,神色凝重,“殿下不该来。”
司徒岭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在这种时候,不宜让皇上觉得他同林家走得太近。
“昨日,我与林大人见过面。”
这没什么稀奇,林砚静待下文。
“我来,是林大人的意思!”
林砚张大了嘴巴,半晌没能合上。
司徒岭站起来,“林家在江南的位子众人皆知。若能得林家鼎力相助,事半功倍。所以,大哥二哥五弟才会动作频频,想同林家结盟。唯有我不曾出手。从前还可说是因为我在京都,江南无族亲也无嫡系官员,不好同林家接触。
可现在呢?我人已在江南,难道会放任林家这么好的助力不作为?若当真如此,父皇会怎么想?再联系你入京后找上老九的表现。父皇会不会以为是我早于林家有盟约在先,这才默契地保持表面的生疏,以避他的耳目?
江南之局,并非我来不可。可父皇偏偏选了我,未尝不是存着这个心思。”
林砚一抖,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原来,皇上的试探,试探的是这个。倒是他想反了。
司徒岭又道:“我越是汲汲营营,想将林家纳入麾下,对我对林家才越有利。大哥二哥五弟的举动在前,我若不作为,这不作为本身就已成了问题,在父皇那里便扎了眼。而我并不笨,也并非对皇位不感兴趣。
所以,不论我是否是因为早同林家结盟才有的此番默契,都会让父皇多想。父皇不会愿意看到脱离他掌控的东西出现。”
林砚凝眉,司徒岭言语中未曾言明,可他却知道,这番话一小半是司徒岭自己想的,另外一大半恐怕是林如海提醒的。
怪不得林如海说,他比自己要懂得怎么把握皇上的态度。
事实也确实如此。
林砚手心渗出层层汗渍来。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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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一份密报呈到御前。
皇上先看了第一张,得知林砚挨了顿好打,轻笑起来,“我这位师弟,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与我写信为儿子求平安,言辞恳切,便是想让他远离风波。没想到老子这边费尽心力,儿子那边却自己把自己往漩涡里推。以如海的脾气,哪能不生气,不打死便算好了。”
戴权低着头,低低应了一声,一言不发。皇上信任他,不避讳,他的眼珠却不能往密报上看。
接着是第二张。江南大案,康郡王主理,林如海协理。扬州姑苏金陵一带,大半官员落马。杨知府,葛鸿畴等十来名甄家嫡系官员收押,康郡王主张押送回京,却被林如海以各种理由拦下,就地处决。好狠的手段。
皇上手指在那些死去官员的名字上一一划过,眼光一闪,摇了摇头,“如海子嗣不丰,将林砚看成命根子。当初林砚如何凶险,这些人哪一个没插一手。如海心里怎会无恨。罢了,不过是一群禄蠹,只当是给如海解气倒也无妨。只是……”
皇上言语一顿,微微凝眉,司徒岭劝说无果倒是顺水推舟了,只怕也是想着讨好林如海的意思吧?
皇上拿起最后一张纸,上头言及司徒岭借着林砚的伤,送了不少东西给林家,甚至亲自去看望了两次。可惜林如海都不在府里,未曾遇上。
皇上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一个小黄门走进来,“皇上,明玉郡主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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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贾母手中的茶盏落了地,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你……你说什么?”
王夫人跪在下方,哭得泪流满面,“老太太,你救救元姐儿,救救她!”
贾母咬牙切齿,“明玉郡主得了清惠长公主的亲眼,如今风光正盛。元姐儿去惹她做什么!”
“元姐儿是无辜的,她是被甄贵妃摆了一道。可如今查到的证据都说是元姐儿所为。元姐儿不过是为甄贵妃做了个中人,寻借口约了明玉郡主前去荷花池罢了!”
贾母厉眼扫过,“元姐儿怎么会为甄贵妃做中人?”
王夫人眼神闪烁,奈何如今局势已非她能解决,她只能和盘托出。贾母听完,哗啦又摔了一个茶盏,指着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这个蠢妇!元姐儿就毁在你手里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元姐儿是皇后宫里的人,若是皇后做主让元姐儿伺候皇上也便罢了。甄贵妃出手,对皇后来说,元姐儿于她就是背叛。后宫凤印在皇后手中,即便得逞,元姐儿能得什么好?皇后岂会放过她?
再说这甄贵妃,苏家和甄家多大的仇怨!甄贵妃怎会提出要见苏瑾,与她冰释前嫌,替甄家向她致歉?若真如此,这并非什么不能让别人知晓的,想要待甄家来缓和与苏瑾的关系,大可放在明面上。何须搞这些小动作!
元姐儿还不至于这么傻,就此信了!说,可是你在中间传信时模糊重点?”
王夫人身形一摇,面色煞白,颓然坐在地上,是她害了元姐儿!
这情形不必问,贾母已然知晓答案。她将拐棍锤得震天响。
“滚!”
老太太闭上眼,好容易缓过这口气来,心底暗暗斟酌,且看吧。不论如何,元姐儿也是她带大的,贾府也绝不能担这样一个谋害郡主的罪名。
倘或……倘或宫中没有转机,她便也只有拿出杀手锏了。
但愿皇上能看在她们献上了那人的份上,宽宥了元姐儿,若能因此让元姐儿常伴左右便更好了。
第26章 贾敏回府
扬州。巡盐御史府邸。
林砚能下床活动之后,贾敏也带着黛玉和林礞回来了。同行的还有明/慧师太和妙玉。
屋子里济济一堂。黛玉早慧,虽比妙玉小了四五岁,但二人经过这几日相处,感情倒是极好。两个人在屏风后头拿了花签玩。前头贾敏却是拉着林砚好一阵感慨:“瘦了!”
“我明明还重了三斤,哪里瘦了!”
瞧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贾敏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将林砚往明/慧师太身边推,“师太,这便是我同你说的,我的长子。”
林砚见了礼。明/慧师太笑着说:“贾夫人倒不必担心,我观公子器宇轩昂,眉目明朗,不似有什么灾祸,反而显出几分清贵。我师兄既有言在先,如今公子已过了这个关口,想来往后自有富贵在。”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得了明/慧师太这句话,贾敏明显大是松了口气。彼此又说了两句,明/慧师太便起身告辞。
林砚眼珠儿一转,言及此处还有妙玉,自己一介男子虽有屏风挡着却也不好多呆,也退了出去,转身去了客院。
明/慧师太似是早知他的来意,取出一封信。
“师兄多年前便已圆寂,留了这封信给我。同我说,倘或林公子过了十三岁这个坎,找上我,便要我将这信交给你。倘或你没能熬过,或是熬过了却不来找我,那便罢了。”
林砚伸手接过信,上头火漆密封完整,可见不曾有人看过。但打开来却是极其简单的十六个字: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来之安之,无愧于心。
明/慧师太言道:“师兄曾说,世间一切自有其法,也均有可变。比之他困更可怕的乃是自困。”
林砚一震。想来明远大师是有神通在的。他怕是猜到了他的来历,也算到了他的想法。
他在告诉他,世间轮回,莫不有前因。他既然来了,便有其合理性。这世间之事也早在他觉醒的那一刻便有了变数,不必为此徒增烦恼。
林砚一笑,自打看到苏瑾与黛玉截然不同的结局,他的心便乱了。其实又何必如此,明远大师说得不错。既来之则安之,不论前路如何,只需俯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他又有何惧?
须知,便是书中甄家后来也遭了难,似是也没有再起来。可见,他如今所想的,未必便是真。况且如今林家还多了三皇子这个助力。
虽说皇家之事风险重重,但风险,也并不一定是祸事。再者,林家在这个位子上,已无退路。
林砚躬身对着明/慧师太行了大礼,再三谢过。
明/慧师太却只是摇头,“公子不必如此,倒是贫尼有事请求公子。”
林砚笑道:“师太但说无妨。”
“妙玉跟了我几年,我待她犹如亲生。我道行比不得师兄,只算出苏家命中有劫,她的去处不可知。如今瞧来,这劫仿佛已因公子解了。妙玉长姐也捎了信来,言及当初送妙玉出家,本也是为了保她而不得以的法子。
如今妙玉身份也已被人知晓,苏家也只剩了她们姐妹两个。她想着让妙玉上京,彼此在一处也好照应。父母不在,自是长姐如母。”
林砚明白了,“师太是想带着妙玉姑娘跟我和康郡王一同回京?”
“若叫她一人上京我是不放心的,自要跟了去。见她安置好才肯安心。听贾夫人说公子与郡王殿下一同来了扬州,过些日子也要一同回去,便有了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