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乡养鱼日常_分卷阅读_21
围绕这些高级灵米的窃取与买卖,其实还真闹出不少事来。
天璇宗自己就垄断了两种灵米的生产。这两种灵米是特殊灵米,适合水灵根和火灵根的人长期食用。宗主一向头疼的就是,像玉粳米这样灵气属性普通温和,适合所有人日常食用的灵米,农田数量傲视盟友的天璇宗居然一直没弄到高阶的品种。
没想到,芜山下这片田里,居然长出了七阶的玉粳米!
宗主亲自跑来,把粮仓的角落都打扫了,一粒米也不漏的装进自己的乾坤戒带回内门耕种。这片田也被守卫起来,一名化神长老亲自坐镇,看明年还会不会有变化。
至于白玉竹,则也发生了一点令人没想到的异变。
当初方漓浇水时,白玉笋已经挖出来卖掉了,她只浇了一些特意留下的笋。
这些白玉竹长成之后自然也没呈现出什么不同,它本身并无它用,杨玥检查也检查了,同样没发现什么不一样。
结果到快要再次出笋的时候,大家突然发现,这些新长出来的白玉竹,居然开花结子了。
结的子便是竹米,经查足抵得上八阶的玉粳米,味道更是比玉粳米强上许多,色泽淡绿,带有清淡的竹香。灵气偏向木属性,但比天璇宗独有的那两种灵米强,其他灵根的人吃了一样有受益。
而开花结子之后,白玉竹并没有枯死,还又出笋了。
现在要看的,就是明年这些灵竹还会不会产生同样的变化,内门的长老挖地三尺,各种探查方法都用了,也没找出芜山地下埋了什么天生的宝贝,灵力外泄导致了这些变化。
这一切方漓都不知道,她按部就班地修炼,因为芜山被看管起来了,她不再去浇水。想到这水是有用的,她也学着竹林男子,每天拿它当水喝,虽然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但还是坚持下来了。
她也不知道,门内对芜山是否还是分给她有异议,最后是宗主定了调,认为已经定下的赏赐不应改变而令弟子离心,即使是一个因功而入外院的原杂役弟子。以后芜山不必让方漓插手,但是每年的收益仍是划给方漓。
这一决定也让方漓在内门高层及其弟子中又一次小小的出了名,不知多少人羡慕这个幸运的弟子。
自然,也少不了嫉妒。
方漓只觉得自己的修炼很顺利,在天璇宗高层庆祝第二年芜山出产保持了变异后的状态时,她终于成就了练气三层,当年用不出的水雾术,如今也可以开始学习了。
第一次施术,只濡湿了她的手掌,一个小小的水雾水让方漓练习了一个多月,才算能在身前凝出一片弥漫的水雾,洗牛是不够的,大概够洗一只狗?
沈逸看见她这样练习感到很惊讶,特意来问她。方漓奇怪地反问:“难道不应该学习水雾术吗?之前我在牛棚,大家到了练气三层,都是学的这个。”
沈逸这才明白,不由笑起来:“原来如此。杂役的修行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在练气期除了修炼,其余时候会选择一门杂学,再就是修习剑术,为筑基之后的修炼方向做准备。至于杂役,则是开始学一些方便做事的法术。是我疏忽了,应该早些教你才对。”
听他细细解说,方漓才知道其中的不同。
杂役学这种法术学得早,是为了干活。像李青禾早年苦练的就是聚水术,为的是在造纸过程中加快纸浆干燥的速度。
五谷院那边,有的也学水雾术,有的则学风刃术,一个为灌溉,一个是为杀虫。
外院和内门的弟子在练气期是不会浪费时间学这些的,因为练气期学来的,根本就是残废阉割版的法术,根本不值当去学。
比如水雾术,真正的用途是施出后弥漫在一定范围内遮掩身形,功力越高,范围越大,越不容易驱散。杂役们却因为这个法术方便,将范围控制在身前方寸之地,不大的地方水雾弥漫,持续很久,用来滋润土地或是给灵兽洗浴都是正好。不像水球术,一出手就是一个大水球,浇水嫌多,洗澡又没那个控制着慢慢出水的能力。
风刃术也是一样,练气期的威力非常小,但却正合适用来杀死体积不大的害虫,真正筑期后的威力,控制不好却是会把灵植一起砍了的。
筑基之后,很多人会选择一门杂学当作傍身之技,同时修炼剑术。灵器不多的情况下,剑术与法术同修,对外战斗时能让自己更安全一点。
所以方漓现在要做的不是修炼法术,而是选择一门杂学,看看自己在哪方面有天赋或是有兴趣,并为修习剑术打下基础。
沈逸把方漓的情况告诉凌肃后,凌肃深悔自己没把方漓之前杂役的经历放心上,忙将她叫来,重新指导了一次。这却比沈逸说得更细了。
解说最后,凌肃问:“杂学一般分为丹、器、符三类,也有人走培育珍稀灵物换钱的路子,你初学时可以都试一试,找出自己擅长者精研。”
说到这里,凌肃微一犹豫,还是微叹着道:“本不应该在此时便打击你求道之心,但不切实际的空想更伤人。依外院弟子的资质,如你沈师兄、姜师兄这样的,如果有别的际遇,能在三十年内入金丹,或许还有踏足元婴的希望。至于你易师兄等人,却是更难了。所以对于外院弟子而言,学一门手艺傍身是最好的选择。”
方漓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资质不好,并没有妄想什么。易师兄他们尚且不能,她这样立功才被赏了一个外院待遇的人,更难有什么希望。
她想的只是尽量强大自己,然后去完成一些小小的愿望。
比如说,回到元山,寻找那个救了自己的恩人说一声谢。他似乎喜欢听她的曲子,她要把曲子学全了,完整地吹一遍给他听。
还有,去仪国和云国问一问,她娘方宛宛有没有消息,是和她一样为人所救,还是不知下落,死在了元山。她心底总是希望能有一个确切的消息。
再来,她入定后去到的那个神秘所在,应该能给天璇宗提供不少帮助。她得再强一些,才有机会悄悄的用出来。现在她去不了芜山了,她其实还想继续给紫羽竹浇水。像竹林里那个男子做的一样,年年浇灌,他种的竹子一年一年的变得神异起来,显然是连品种都进化了。
然而现在都还不行,她还太弱了,她必须再强大一些。
也许,筑基就行。
见她神情平和,凌肃也放心了,从纳戒里拿出三本书交给她:“这是入门的简单知识,你先看着,如果有意深造再来寻我。符笔有杨真人送了你一支,听闻她擅长炼器,惯喜送小辈符笔,这符笔虽不是什么宝物,比市面上卖的仍是强出许多,我便不另给了。若有问题,不妨来问。”
又将内门外院通用的基础剑术传她,让她自己修习不提。
方漓领了书,回自己屋中钻研,却觉得难以取舍。
要说天赋,她并没觉得自己在哪一方面特别有天赋,但也不至于愚笨到一行也不开窍。这就难选了。
不过也没犹豫多久,既然自己不算笨的,又没有特定的兴趣,那就随缘好了。之前杨真人赠她符笔,正好就将画符学起来罢了。
第30章 花田
方漓将练习画符和剑术的时间放在晚上,选了让她莫名觉得心神安宁的竹林去练习,这样练习的时间可以延长三倍。
符纸她没舍得用芜山出产的洒金竹纸,虽然她现在真正是身家丰厚,小富婆一个,连守院有时都玩笑说,她假以时日,会比自己都富裕。但方漓还是舍不得,她情愿将这些符纸留到熟练之后正式使用,不愿在练习中浪费了。
剑术则是基本的动作组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漓觉得很轻松,并不需要多练习就能做到。修习了三个月后,符术略有心得,基础剑术却已经能完整地施展出来了。
“也许是我练错了吧。”方漓觉得不太可靠,去问了守院。
凌肃让她在他面前施展一遍,看完后叫她过去,给她检查了一遍身体。
“可惜你资质差了点,不然这身根骨却是个剑修的苗子。好好努力。等你筑基,我帮你挑一门上乘的剑术修炼,将来出外历练也好防身。”
在他的感知中,方漓的骨架匀称,柔韧好,基础剑术中几个高难度的组合动作做出来也是一气呵成,毫不费力的样子,这才几天啊。
虽然剑术修炼到高深处与眼下已经几乎不是一个路数了,但剑修之路的开头,天生根骨出色依然是件便利的事。
可惜,可惜。
凌肃其实几次动心想收这个女徒,但想来想去,他所能给弟子的资源,对方漓来说其实不算什么。而这些资源如果给了其他几人,却或许能帮他们突破境界,继续修行之路。于是终于将收徒的心思按下,只在平时多作指点。
方漓在君子居的生活,便继续这样平淡而努力的过下去了。
六月间,百花谷新一批灵蜜收上来,守院江流有点心累。
内门派人下了命令,有六十多种蜜不再外卖,过去与商家订的长约全部毁约,损失报上去,自有上面拨款弥补。这六十三种灵蜜从此以后只卖给君子居。
他本来已经挪出灵石,打算今年买下君子居的四处山头,这下全泡汤了。毁约的灵石虽然有门派弥补,可是一想到要与那些商家谈判,他就是一阵头疼,更何况还可能会影响其他灵蜜的销售。
君子居不好好的种竹,却来养什么花,又弄什么蜜,搅得他这里不得安宁。
心情不好的江流召来了二徒弟。
“黄杨,你带师弟将灵蜜送去百花谷吧。”
黄杨微愣地看着师父,这些与人交接的事,一般师父是不交给他的。
江流只当没看见,挥手让他去了。
哼,让这个说话能冲人一跟头的徒弟去跟君子居打交道吧。
黄杨上次接待君子居的人也是师父的命令,这次又让他去。黄杨不禁琢磨了起来:师父这是有什么深意吗?
他想了一路,师弟曾霖则是说了一路。曾霖是第一回出谷做事,兴奋得有点过头,往传送阵去的路上就在问:“君子居是不是就是那个师父说要买了山头移植清心草的外院?听说买不成了,他们的竹林去年出了异竹,连长老都去守着了。”
黄杨冷哼:“不过偶然。”
“不是啊,师兄。”曾霖知道这个师兄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很乐于给他介绍,“听说今年新出的竹子还是保持了去年的状况,都说这是连品种都变了,以后会一直这样。”
竹鞭生笋,笋承袭了老竹的品级,以后不断扩展,会慢慢将君子居所管理的竹林都替换成更高品阶的竹林。
黄杨确实没听说这些事,听曾霖这样讲,他觉得很奇怪:“那他们何必改种灵花,惹得师父不悦。”
“因为那得很久啊。”曾霖早跟师兄弟们把这事八卦了几个来回了,“现在说是门内要他们适当的改种灵花,但必须远离芜山,等将来竹林扩展之后再改回去。作为弥补,就叫我们卖灵蜜给他们。”
黄杨的眉头皱得死紧,心中不服,凭什么他们需要灵蜜,自己就要卖?这口气实在不顺。
姜云在传送阵前接到的,就是这么个板着张脸,一点笑容没有的黄杨。
姜云未语先笑,一人先递了一罐蜜过去,笑道:“劳烦师兄跑一趟,小小特产不成敬意。”
曾霖大喜,早隐隐的听说君子居出产的蜜在内门非常受欢迎,奈何人家不外卖,他好奇很久了。
黄杨却只知道君子居去年跟百花谷买了一批蜜要加工,却不知道这蜜全卖到了内门,因此并不在意,收便收了,好脸色仍然是没有的。
姜云也不在意,引他们入内,边走边介绍这一路的竹林,和改种后的花田。
曾霖对竹林还有些兴趣,对花田却是兴趣缺缺。在百花谷早看够了,还要到这来看吗?
黄杨更是不屑,在心里评点,无非“垃圾”、“普通”、“浪费”之类的评价。
路又一转,却不是往库房去,拐到了一条岔路上。黄杨也不是不认识路,脚下一顿,疑问之意不言而明。
姜云笑道:“我师妹去年自己种了一片花田,想请师兄指教一二,拜托拜托,君子居难得来一个师妹,我这作师兄的献些殷勤,师兄千万帮忙。”
黄杨这才随之前进,倨傲点头。
路不算远,并无传送,好在几人都已筑基,脚力不慢,不多时过了山,到了一处山谷。
一名少女正站在花前背向而立,她微微仰头,身着外院制式的青色衣裙,站在花丛中毫不显眼。
所以曾霖第一眼竟没看见她,而是被那片高过人头,开满异色大花的玉楼十三台震住了。
“师,师兄,玉楼十三台啊!”
曾霖差点咬着自己舌头。百花谷的玉楼十三台,是师兄亲手照料的,今年开出了四色花,人人赞叹。而这片花田里百来株玉楼十三台,一眼望去,每株上至少三四朵异色花开得正艳。
黄杨已然色变。
他顾不上别的,赶上前去观看:一点没错,正是玉楼十三台。
更难得的是,每株上的花朵均为同色,要么同绿,要么同粉,看上去不似他种的那般驳杂。
这又有个说法。同色异种,灵气比异色者更为纯净浓厚。他种出的异色花能产出高质量的灵蜜,而这里的这片花田,却已经可以入药了。
倘若种出十三朵花均为同种异色的花株,还会有专门的名称以区分。粉色,称为玉楼佳人;绿色的,称为玉楼滴翠;金色的,称为玉楼金粉,等等。
黄杨震惊地伸手去碰触,眼前所见即非幻景。
花前的少女转过头,亭亭玉立,眉尖微蹙,是花之精灵么?
少女微蹙的眉忽地绽开,欢喜地叫起来:“是百花谷的黄师兄!”
黄杨一怔,从迷茫中醒来,再看这少女,竟有几分眼熟。
是了,君子居只有一名女弟子,正是去年与姜云同去购灵蜜的方漓。
方漓当初种玉楼十三台是暗暗与黄杨呕气,但时间一久,这个言语讨厌,实际上也没做什么的别院师兄,早被她忘到一边了。因此辨认了一会才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