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沈璋意犹未尽,又在她唇上亲了两下,“我们回来再亲。”
  黄莺面色潮红做羞涩状,但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不能再纵着他了。他还是少年呢,贪欢纵情对身体不好,等再长大一点再说。
  黄莺起床,沈璋帮她穿衣,嗅着室内yin靡甜腻的味道,黄莺有些羞赧,伸手推了推沈璋,“去把窗户打开。”
  沈璋洞悉她的心思,忍不住在她头上揉了一把,“羞什么,以后岂不是要日日开窗,时时通风。”
  什么日日开窗,时时通风,黄莺瞪了他一眼,嗔他,“不许闹,去穿衣服。”
  沈璋耍赖,“你帮我穿。”
  “那叫丫头进来吧。”
  沈璋生气了,坐在床上低头不吭气。等黄莺穿好了衣服回头看他,他还只穿着里衣坐在床头生闷气呢。
  “怎么了?”她转回身哄他。
  沈璋抬头,睁着一双潋滟的凤眼控诉,“你不喜欢我了。”
  黄莺被他搞蒙了,不明白他这又是闹得什么别扭,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语气温柔,“瞎说,我最喜欢睿睿了。”
  “那你怎么让丫头给我穿衣服?”
  黄莺一呆,若是她刚刚穿越那会,让丫头服侍穿衣,心里可能不自在。但这都两辈子了,她早就习惯丫头服侍,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何况沈璋还穿着里衣呢,怕什么!
  虽是这样想,但黄莺心里面是喜欢他这样缠着自己的,做无奈状点点头,“好好好,以后都我服侍你穿衣好不好。”
  沈璋展露笑颜,像是云破月初,旭日初升,直是美不胜收。
  一时间,黄莺竟然看愣了神,其实细想想,沈璋说得也对,这样美好的睿睿,她才舍不得让丫头碰呢。
  唉,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两人只简单穿了里衣,还有保暖的薄棉衣,礼服要洗簌梳妆,用过早膳后再穿。
  穿好衣服,黄莺轻唤:“都进来吧。”
  顾嬷嬷带着绿意绿橘等鱼贯而入,各自分工,收帘子,收拾床铺,弄洗脸水,香胰等。
  两人净面洗漱后,简单用了点燕窝粥,吃了几块点心,就赶紧梳妆穿衣。
  弄好这一切,天已经微微亮了。
  黄莺抱着暖炉,跟沈璋一块上马车,幸亏秦王府离皇宫不远,否则还要更早起来。像是楚、宁两位皇子是住在别苑,要更远,半夜就得起床。
  马车早就烘好了,里面有暖炉,热茶点心,绿意坐在外间,一直烧着暖炉,温着热水。
  一进马车就感觉暖意扑鼻,黄莺脱了斗篷坐上去,忍不住道:“早上好冷啊。”
  沈璋随后进来,大手盖在她脸上,手心热热的。
  感觉到黄莺脸蛋上的凉意,沈璋有些心疼,热乎乎的大手将她小脸蛋包得严严实实的,忍不住嗔怪,“让你戴帽子,你还不带,日头升起来前这一阵,最是寒冷。”
  黄莺反驳:“脑袋上带着这么多东西,怎么戴帽子,都弄乱了。”
  因为说话,嘴巴一动一动的,动得沈璋手心痒,就拿手指戳她。
  黄莺不开心,趁着他手指头过来就张嘴去咬,闹着闹着,他手指头就戳到她嘴里去了,翻搅着温热的小舌。
  静静的马车中,只听见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感觉到他体温升高,黄莺可不敢再闹了,赶紧将他手指头拿出来,用帕子细细擦拭。然后离得他远远的,目光警惕,“别过来,衣服不能再乱了。”
  两人就这般面对面,对峙着一路到宫门。
  进了内廷,换乘暖轿,疾行约莫能有半个小时,终于到了甘露殿。
  先在外间等候,沈璋和黄莺到时,楚王和宁王已经到了,就在他们前边。
  “六哥、六嫂,七哥、七嫂。”黄莺随着沈璋给楚王夫妇宁王夫妇见礼。
  然后四人还礼,目光都在黄莺身上微微滞留,而后不着痕迹地离去。
  楚王妃是靖国公嫡长女,靖国公是建朝元勋,楚王妃出身高贵,人又聪慧美丽,自幼便有才名。哪怕是做楚王妃,也是陈贵妃反复求娶,才成。
  出身高贵,便有些自恃甚高,其实她连楚王都有些看不上。
  如今见到黄莺被她的美貌震慑,心中很是惊讶,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美貌之人。
  虽然惊艳,但楚王妃许氏自视甚高,淡淡瞥了两眼,就收回目光。倒是楚王,定定看了黄莺半晌。
  本来他还嘲笑沈璋娶商家女,如今观其容貌姿态,心中竟有些艳羡之意。
  察觉到楚王的视线,许氏心中微有羞恼,越发看不上楚王了。真是上不得台面,不知道爹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能看上这种货色。
  另一边宁王也被黄莺的容貌惊艳,但他不敢像楚王那般明目张胆,瞥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宁王妃成氏同夫君一样,也瞬间收回目光。
  殿内,皇上和贤妃用过早膳,一切都收拾完,内侍才通传让几位皇子进来。
  看见坐在上首和父皇并坐的贤妃,楚王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掌心蓦地攥紧。
  “给父皇、母妃请安。”
  六人跪地叩首。
  看着佳儿佳妇,皇上喜不自禁,“快快,起来吧。”
  几人起身,皇上目光落在黄莺身上时突然顿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看着沈璋似笑非笑。
  好小子,难怪非要娶黄丫头做王妃,不同意还生上病了,真是好眼力。
  本来几个人都是人中龙凤,楚王、宁王也都生得好,许氏、成氏更是花容月貌,丰姿优雅。但是有沈璋黄莺这么一对珠玉,顿时夺走众人目光,将他们几个衬得平凡无奇。
  饶是许氏自视甚高,不屑于此,身上仍旧微有晃动。再大度的人,也不愿意被比下去啊。
  喝了茶,送了见面礼。
  皇上摆摆手,对楚王宁王道,“去见你们母妃去吧,别让她们等急了。”
  楚王攥了攥拳,跟宁王一块下去。
  直到出了甘露殿,深吸一口气,楚王才勉强压住情绪。
  许氏瞥了楚王一眼,知道他心里面不痛快,本来今天陪在皇上身边的应该是贵妃,却被贤妃夺了位置。
  皇上明显是要抬举秦王。
  刚刚在殿内,又被秦王夫妇比了下去,自来受宠,心高气傲的楚王哪里受得了。
  许氏虽然心里面也不舒服,但却没像楚王这般情绪外露,若是让下人看出端倪,岂不是更要瞧低了他。
  见楚王眉眼阴沉,许氏上前握住他的手,待他看过来,目光轻轻扫了扫周围的宫女太监,示意他注意身份。
  甘露殿里其乐融融,直到有大臣有事通传,皇上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嘱咐沈璋要多带黄莺到宫中看他和贤妃。
  沈璋和黄莺离开皇宫时,已经是巳时了,太阳高高升起,暖洋洋的。
  沈璋亲自给黄莺披上斗篷,拉着她的手,“我们慢慢走回去吧,你总窝在屋里不爱动。”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艳羡地看着这对璧人,都说秦王妃出身低,但是架不住秦王疼爱啊,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走了半晌,天上突然飘起了小雪,纯纯白白的,像是在空中跳舞的精灵。黄莺开始地伸出手去接天上的雪花,沈璋在一旁宠溺地看着她。
  没一会,雪越下越大,赵嬷嬷担心黄莺湿了鞋,想让二人乘坐软轿。她悄悄瞥了一旁的庞吉一眼,见他没发话,嘴边的话溜了一圈又咽回肚中。
  算了,不过短短一段路,忍忍也就过去了,何必扫了王爷的兴,夫妻感情好才算真。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浅浅的积雪了,沈璋看了许多年医书,专研妇科,知道女子受不得寒凉。忙拉了黄莺的手,想乘软轿,但看她在雪地里欢实的模样,心中又不忍。
  “我背你可好。”
  黄莺没反应过来,手还伸在外面。
  沈璋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大大的毛领子,将脸蛋遮住挡风,然后转过身弯腰,“上来,我背你,别湿了鞋。”
  一直老僧入定的庞吉猛然抬了下头,看见沈璋眼中的温柔,心中很是震惊。
  这时候,他也不装木头了,赶紧吩咐人,去给王妃打伞。
  见状,赵嬷嬷心中冷笑,哼,宫里出来的这些内侍最是刁钻,若是秦王对王妃稍有怠慢,他们就能踩到王妃头顶上去。
  转眸看了眼前头成了一体的王爷王妃,赵嬷嬷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幸亏王爷对王妃爱重,不然王妃出身低,连下人也想来踩一脚。
  另一边,楚王和楚王妃也正在出宫。
  许氏掀开软轿的帘子,叹了一声,“下雪了。”而后,目光不知怎么就滑到不远处交叠的人影。背上的一团似乎有些闹,手总伸到伞外面去接雪,而下面稳稳的步伐总是背她到雪花大的地方,等她接到了,又心疼,抱怨她冰了手。
  真真是好为难!
  许氏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眼眸竟有些湿润,忙放下轿帘。过了好一会,才缓下心中那股酸楚。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想起年幼时的父亲和母亲,也曾恩爱过。可那又有什么用,就是因为恩爱过,后面才那么不甘心,如今闹到夫妻失和,多少年了,连话都不曾好好说上一句。
  想起家中那一个个姨娘,许氏真想冷笑了,她探了探头,仿佛透过轿帘看向远方。看见那一对亲密背在一起的人儿,争吵,分离,中间插入一个个美妾。
  出了宫门,将黄莺抱上车,沈璋一边给她暖着手,一边看她瞪着眼睛往外头看似乎还没玩够。
  沈璋叹了口气,突然吩咐道:“团只雪球过来。”
  庞吉应了一声,亲自就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团了一只十分圆的雪球,然后递给车上的绿意,再给沈璋。
  看见雪球,黄莺开心得眼睛眯成了线,伸手要去拿,却被沈璋躲开,“不许动,冰手,看看就得了。”
  就这样,雪球直至在沈璋手中化成雪水,黄莺也没碰到。
  马车吱吱丫丫,回到王府,已经快到中午了。
  刚进了内室,沈璋突然就抱起黄莺,屋内丫鬟婆子俱是一愣,齐齐低呼了一声。然后在目瞪口呆下见秦王将她放在榻上,蹲□仔细地给她脱了鞋,将着袜子的脚放在手心暖和。
  赵嬷嬷捂住了嘴角,快一步出门,将愣神的小丫头都叫出来,将空间留给王爷王妃二人。
  “还愣着,快去准备热水,换洗衣物都备好了吗,一会悄悄放在榻上。”赵、顾两位嬷嬷有条不紊地安排。
  绿意见庞吉还等在外头,忙道:“庞爷爷别在外头等了,天寒地冻的,去耳房喝口热汤暖暖吧。”
  庞吉点了点头没说话,自打王妃进了门,王爷身边他还真没插上手,被这几个丫鬟婆子把得密不透风。
  想了想之前雪地里王爷背起王爷,庞吉心里泛起了嘀咕。虽说这秦王妃美艳不可方物,但是男人嘛,都有那么点小脾气,再宠也越不过底线。而且,王爷还是皇子龙孙,平日威严极盛。
  看着绿意,庞吉试探道:“我这还有件事想向绿意姑娘寻个主意。”
  赵嬷嬷走过来,“什么事?”
  庞吉笑了笑,“就是木琴和朱姣姑娘。”
  “哼,不就是两个丫头,庞公公还用得着寻主意,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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