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课后,约吗?_分卷阅读_68

  杭瑄伤得不算严重,只是看着有点可怕, 医生帮着把玻璃取出后, 上了药, 因为是夏天, 没有缠绷带。
  医生把药酒递给周伯年, 叮嘱:“两三个小时换一次,记得别沾水。”
  周伯年说:“谢谢大夫。”
  医务室外面还排着人,上好药后, 他就扶着杭瑄去到外面, 在等待席上坐了。
  “还痛不痛?”周伯年一脸担忧地问, 表情有点浮夸, 略带那么几分邀功的讨好。
  杭瑄知道他心思, 不就是上赶着在她面前做姿态吗?忙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没好气地啐道:“痛什么痛啊?一点小伤。”
  周伯年坐正了, 微微弯下腰,岔开腿, 两手垂在膝盖上, 问她:“我问你,都开学这么多天了, 怎么你都不联系我?给你发微信也不怎么回?”
  他这姿势很闲适, 又隐隐有些咄咄逼人, 带着质问的意思。
  杭瑄说:“忙呢。”
  “忙什么?”他微微抬高下巴,看着她,示意她回答。
  杭瑄也有点生气:“忙着军训。”
  “哪个班不用军训啊?就你搞特殊是不?我跟你讲, 杭瑄,你少拿这些话来搪塞我,今个儿,你还就得给我个说法了。你说,你是不是嫌我了?”
  “莫名其妙啊你。”她站起来,“话不投机半句多。”
  周伯年按住了她的胳膊,微微用力就把她拽了回来,直接固定在怀里。也不管大厅里还有人,捧住她的脸低头就吻了下去。
  杭瑄心如擂鼓,脸颊迅速升温,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拼命推搡,却如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被他精壮的胸膛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一开始是抵触的,仇视的,愤恨的,后来,两个人抱在了一起,呼吸炙热纠缠,难分彼此。
  王世安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在门口站了好久,直到他们结束这个吻,才走过去:“到处找不到你,原来在这儿偷香窃玉。”
  他笑着捶了周伯年肩膀一下。
  周伯年揉着胸口笑骂:“你这是找抽吧!”他把杭瑄拉到面前推给他,“杭瑄,外交国际关系法系的,我媳妇儿。”
  要是她不认识王世安就算了,偏偏还见过两面,有过那样的变故,她的脸一阵火烧火燎的,想压都压不住。
  “害羞什么啊?”周伯年在她背后耸了一下,轻笑。
  杭瑄飞给他一个眼刀。
  王世安还是在配合着笑,只是笑容已经挂得有些勉强。
  杭瑄想起室友周楠楠和蒋春光的话,心里也有些古怪,下意识垂着头不跟他对视。
  只有周伯年浑然无觉,牵了杭瑄,招呼王世安往外面走:“别磨蹭了,走吧。”
  杭瑄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走出了医护室。王世安一个人在后面,站了半晌,才迈开步子跟上来。
  他们在前面说说笑笑,不时低头对一个眼神,默契很好,一看就是熟稔的伴侣,对视的时候,彼此的眼底都在笑。
  王世安自问不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此时脚步却有些迟缓,超乎常理地沉重。总前面两人两人的一颦一笑,都在往他脸上扇耳光。
  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要追求的人,原来早就心有所属,对方还是他的好朋友、室友兼好兄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算是一次惨重的滑铁卢。
  后来去了市中心兜了几圈,吃了个下午茶。周伯年选的地方,长安街那里,一家格调挺高的甜品店,挺工业风的装修风格。
  靠窗的四人桌,玻璃是深咖色的,高高的吊灯有些晦暗。周伯年和杭瑄面对面坐了,都忘了招呼王世安。
  王世安也没说什么,在周伯年身边坐下。
  “你们教官啊,以前跟他的小女友常来。”周伯年跟杭瑄笑道。
  “教官?”
  “沈泽帆呗!还以为你对他印象很深刻呢,这些天,我经过你们宿舍楼底下都听到有人在议论呢。”
  杭瑄不擅长背地里议论别人,何况还有王世安这个“外人”在场呢,她轻嗽了一声,示意他别太得意忘形。
  周伯年性格爽朗,和王世安关系也不错,也就没那么在意,滔滔不绝地跟她说起来:“沈泽帆这厮,长得是人模狗样的,但这性格啊,啧啧,跟他弟弟没法儿比。”
  “他还有弟弟呢?”杭瑄诧异,忍不住接了句。
  周伯年更来劲了:“可不?他弟弟才是真好看,人也文静,性格好,才不像这厮一样日天日地。”
  杭瑄觉得奇怪:“怎么你对他这么了解啊?”
  周伯年的脸色沉凝了一下,不大乐意地说:“我爸有个堂兄弟,叫周茂霆,也是咱们空司的,衔位比我爸还高,他有个女儿叫周梓宁……”
  杭瑄可没什么耐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急什么,我这不正和你说吗?这位梓宁姑娘,也就是我的堂姐,就是沈泽帆他弟弟沈泽棠的媳妇儿。严格说起来,我跟沈泽帆这厮还有点姻亲关系,他得管我叫小叔子。”
  杭瑄被他绕得脑仁儿疼,皱眉深思了会儿,说:“你直接说你堂妹跟他弟弟是夫妻,不就行了?啰嗦一堆,说不到重点。真怀疑你的高考语文是怎么考到139的?”
  周伯年轻笑:“那您考了几分啊?122,也好意思说我?这还是您最擅长的科目呢,其他科目考成什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一一回忆回忆?”
  这么当面被揭短,杭瑄心里老大不乐意了,狠狠瞪他一样,递过去一个“咱们秋后算账”的表情。
  周伯年都习惯了,哪里会怕,还跟她痞笑呢。
  此时正好有使者端着托盘过来,周伯年舀了块蛋糕就放嘴里咬了口。
  那雪白的蛋糕上顿时多了一排整齐的牙印,形状清晰,活灵活现,跟化石标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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