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女盗_分卷阅读_693
呕……
急火攻心,玉矶向地上一歪,嘴角便溢出了血。
术师最怕急功近利,明明之前的消耗就已伤心肺,又不能收敛自己的争胜之心,所以在看到傲青和苏瞳的刹那,玉矶体内的气息立即逆乱,差一点儿把自己给急死。
“傲小兄弟,苏姑娘,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二位不愧是不世的天才!”
神秘人一愣,显然心中吃惊不亚于玉矶和黑无常。
他匆匆迎上,又摆出了先前那副热情的脸。
“哪里哪里,我们比起玉矶,还是差了很远的,花了好多心思,就是解不开之前那道锁,所以情急之下,胡乱在机关上打了一拳,嘿,没想到旋梯就出现了,运气,这绝对是运气。”
傲青笑着摆手,似乎承受不了神秘人那么大的称赞。
三两七的胸都瘪了下去,虽然傲青说所的确是事实,可是怎么听来却字字锥心捏?
神秘人伸出的手都僵在半空了,玉矶更是气得直翻眼皮子,这绝对是故意羞辱他才说的话!
“呵呵呵呵……”玉矶舔着唇旁的血,摇摇晃晃地站起,目光幽暗。“我们机关术师,解局哪有运气一说?运气就是实力,傲兄不用谦虚。既然为同道中人,之前没有好好过招,在这玉山的第八道机关前,我们是无论如何都要比一比的!这一次,还望不要推脱。”
“白老弟,不要意气用事。你这样……”黑无常拉住了玉矶的胳膊,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对方用力地甩开。
“你那黑兄弟说得对,不要意气用事。修术者,淡薄名利,心有杂念,则摸不到极致。”傲青摆摆手,表情高深得很。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捉弄玉矶,只是不喜欢这人趾高气扬一上来就不客气的模样,这番话也是真心的,天底下所有的“道”都一样,急功近利一定事倍功半,可惜他平素太可恶,所以偶尔真心,别人也不信,还以为他又绵里藏针,暗中激将哩!
“到底谁能触到极致,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玉矶脚步虚浮,勉强走到了第八层的机关前。
之前未来得及细细端详,现在靠近一看,玉矶不由地愣在了原地。
摆在他面前的,居然是最简单的九九八十一格阵列。制式大小,甚至材质颜色都与他记忆中第一层机关处一模一样!
玉矶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的景物都有了重影,也许是自己太累,所以看到了幻觉,他拼命揉了揉眼,眼下还是八十一个小格,静静地排列在方形匣内。
匣前一道光幕,温柔地将机关保护起来,光幕上跳动着一枚仙文数字,其意还是……
四十九!
完全根第一层一样,在四十九步内解局,便可通关。
没有想到难度突然下降到这样的地步,玉矶完全不敢轻易下手。
难道这里面暗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机关陷阱?他左看右看,越是找不出端倪,心中越是紧张,不过片刻之后,他又一改苍白的脸色,忽而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真真假假吧?人人都觉得第八层的机关理应非常难解,特别是有之前那六丙一丁迷宫锁做前提,第八层怎么也得见九龙困或者截云连环套之类的上古无解机关,可是这山主却偏偏放了一个八十一格阵,正是想让所有术师见到这东西心生困惑,不敢轻易下手!”
“好心机!好算计!唬得了别人,却唬不了我玉矶子!”
机关之术,除了比较心算法与奇门遁甲,的确也掺杂人心的变化,所谓真真假假,就像是空城计一样,明明没有的东西,还能让人确信是存在的,并心生畏惧。
真假的确唬人,但这一次却让玉矶失望了,因为当他右手刚伸入光幕之际,那光线凝聚的仙文“四十七”便突然一阵扭曲,而后数值迅速下降,从四十七一直倒数至十四,这才勉强停下。
玉矶的手僵在半空,牙尖开始咯答咯答地打颤,眼珠子突出了眼眶。
未曾想过,这机关居然要求他在十四步内……解开八十一格!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种格子机关,以他极限,也要三十步完成,区区十四,还不及三十的一半,要他怎么做?
随机减步?
脑海里掠过这样一个念头,玉矶深深吸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悸动,而后将手抽出,又重新向内伸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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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385:上九层
这一收一伸,光幕上的数字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玉矶表情疯狂,立即从一旁扯来了黑无常,将他的手伸入光幕里,没想到仙文依旧定格在“十四”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些魔怔了似的,玉矶开始扯着自己的头发不断絮叨。
“对对对。”他猛地抬头,表情已近癫狂。“我明白了,这玉山本就是无解的,机关放在这里,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令人误以为它有破解之道,所以不忍将其破坏!”
“其实唯一的出路,就是打破它!”
一边尖叫,玉矶一面祭出自己的法宝,愤愤朝机关砸去。
咣当一声,光幕并没有被他砸破,但他愤怒的咆哮,似乎令那神秘人也开始烦闷不已,既然连玉矶这样的机关术师都说无解,只怕这玉山内的机关的确通通只是障眼法,根本不可以用寻常的方式通过!
罡风从神秘人的袍下泄出,仿佛他是那沉默的火山,体内熊熊烈火正在酝酿,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正渴望着一场毁灭一切的爆发!
越是沉默,空气越显得压抑。
“等等。”就在那神秘人有所行动之际,傲青却大步踏出。“既然机关是人造出来的,就一定可以破。”
他推开表情疯狂的玉矶,将自己的手伸入了光幕里,在感觉到他指尖温度的刹那,那定格在“十四”的仙文突然回升,迅速跳到了“二十一”的字样!
“二十一么?”玉矶的目光迅速由涣散变得凝实。
若真是二十一,的确还有一搏的机会!他自己的极限是三十,并不是说这八十格图的极限是三十,因为缩减步数无用,所以他很少用心去琢磨这么简单的机关罢了。
“这不公平!是你运气太好!”玉矶大喊出声,心情一松却又一紧。
松的是玉山机关并不是真的无解,身为机关术师,对玉山的创造者自然无比推崇,当然不希望一切只是场水月镜花。
但为何自己运气样差,没有轮到“二十一”这样像样数字?
几次被傲青打压,玉矶恨不得扑上前来撕扯他的脸皮,却被黑无常紧紧拉住。
“白老弟,不要冲动……”
看到傲青这里还有希望,神秘人身上那股子嗜血的杀意便无声地消散了,他饶有兴趣地靠近傲青。
“傲兄弟,解得开么?要是解开了,金枪王的赏赐一定会相当丰厚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美人都可以送到你手里,无论是多么稀有的珍宝都可以满足。”
“什么?还送美人?那我家母老虎会生气的,还是不要解算了。”一听对方的循循善诱,傲青便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缩回小手弱弱地看着苏瞳,生怕自家娘子一拖鞋底甩自己脸上。
神秘人一头黑线……自己暗中使力却起到了反效果,他真想打自己一个巴掌。
“呵呵……不喜欢美人,也……也可以拿别的嘛。”他结结巴巴地顺着台阶往下滑。
“嗯,别的还是要拿滴,你下手吧。”苏瞳双手抱在胸前,朝傲青点点头。
“小的得令。”苏瞳话音未落,傲青便开始屁颠屁颠拨弄格子。
“我不服……”玉矶咳嗽几声,嘴角溢出的血越来越多,像是恶气淤积在胸口吐不出来,要强行撕开他的胸口一样。
“再这样下去,你会走火入魔啊!”黑无常用力地拍打玉矶的背,虽然他并不是机关术师,却可以理解他这种时运不佳的委屈,若他得二十一步,也能解局!
明明在术法上不弱,却被人骑在了头上。
抱着这样的想法,黑无常也愤愤地瞪着傲青,好像玉矶现在这副模样都是他的错一样。
苏瞳看不下去了,而且不解玉矶心结,只怕这小心眼的家伙能活活把自己给憋死,所以她上前一步,柔声说道:“第一层破局时,我们用了二十八步。”
二十八?
来显摆的么?
这阴暗的念头刚闪过玉矶的脑海,他便突然像是被雷电劈中一样,呆呆地愣在原地,胸口下那股无处可去的恶气也干瘪了一半。
因为在第一层中,所走子步二十八,所以现在便拥有了二十一子的自由支配权利!
而他破第一层机关时,因为漫不经心,是以走了足足三十五步,连累现在余步只剩下十四!
原来这是一个连环机关啊!
第一层与第八层的八十一格,共用四十九步。若之前挥霍太多,则现在无子可用!只有步步细心计算,每一次都谨慎拔子,才有可能将路越走越宽,像眼下这位傲姓术师一样,拥有挑战玉山真正秘藏的机会。
玉矶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若是苏瞳不说,大概很久之后都没有人可以看破玉山内隐藏的这套连环锁的真相,玉矶听到了事实,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机关阵师,本就应该步步小心,他忽略了随时存在的陷阱,却没想到自己打一开始,便注定了败局。
“呵呵……呵呵……我也只错一步而已,一步……”玉矶还在嘴硬,嘴角却已经流露出惨淡的表情。
格子在傲青灵活的指尖下一点点地拔动,虽然并没有专门研究过机关锁,但他平素也喜欢奇门遁甲,对很多东西都有浅薄的涉猎,再加上眼下的八十一格阵,对他来说如同测试心算能力的玩具,很快便在二十一步之内解开了机关。
不过预期中的白光与旋梯并没有出现,众人脚下响起了沉闷的机关声响,神秘人目光一愣,忽而下蹲,双手高举过头,之前抵挡住魔剑的法宝再次出现!
若无登楼之梯,一定又是什么地方出错,会有危险出现。
他四周环看,眼神犀利,如临大敌!
随着咔嚓声响,空旷的厅堂中央,以三丈为直径,同时升起了十二枚手腕粗细的棍子。这些木棍有些像阵杖,似乎上面还纹有一些不同的花纹。
因为它们突然出现并没有人能提前预计,所以一脚踩在棍上的黑无常还吓了一跳。
“这又是……什么东西?”玉矶的眼中出现了茫然,因为之前所有机关锁都出现在下层机关的旋梯前,整个厅室出现变化,还是第一次遇见。
“哦,是这个啊?”
只有傲青和苏瞳在看到十二根棍子,表情才不惊讶。
“这个,这个……”傲青围着立棍外围行走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原则,信手压倒两根。最后停在第三枚立棍前,轻轻地将其扳倒。原本已消失在众人耳旁的机械运转声便再次响了起来。
轰隆轰隆!
白光乍起,上升的旋梯缓缓出现,看到通向最后一层的通道打开,神秘人激动得情难自已,藏在袖下的双拳紧紧地捏在一起。
苏瞳与傲青已双双跳到梯上,但就在三两七想要登台之际,却突然觉得后脖子一寒,有人以极大的力量捏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狠狠地甩到脚下,而后张开大氅跳到了傲青和苏瞳之间,双手扣紧二人脉门。
“不要反抗,带我上去!”
神秘人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令人情不自禁地心尖打颤,不敢反抗。
“喂!喂……”摔在地上趴都趴不起来的三两七扯着嗓子大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消失在天顶之上。
“别白费力气了,那可是金枪王本人。”玉矶回头看了猥琐的三两七一眼,目光中只有满满地讥笑。
“你都混到八层了,好处是少不了的,不就一个骗子么?知足吧你。”说话同时,玉矶眼中只有惨淡,在耻笑三两七的同时,他何尝不是在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