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Ⅱ_分卷阅读_363

  到底是哪儿来的杂毛道士,居然做出这么没底线的事情?
  我缓步向前走,越走心中越慌。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些人,是茅山的。
  之前的时候,林齐鸣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身负神剑引雷术的事情,已经从东海传到了这边来,他能够听到,自然也入了茅山宗的耳中。
  神剑引雷术是茅山秘技,除了掌教真人和传功长老之外,无人得知。
  而我这身份,什么都不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据说茅山宗现任的掌教真人符钧都没有学得此法,我一个跟茅山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外人反倒是掌握了这门手段。
  这事儿对于茅山宗来说,实在不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情。
  既然如此,茅山宗的出场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抓着阿峰来威胁我,这事儿可就有值得探究的部分了。
  我的心中默默想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跟前来,方才发现其中有一个道人特别的眼熟。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走到了跟前来,那道人瞧见了我,朝着我拱手说道:“陆言,许久未见。”
  我这时方才想起来,此人叫做冯乾坤,是茅山刑堂长老手下的第一弟子,基本上已经算是掌握了刑堂的权柄。
  我与此人交集不多,当初三堂会审的时候,他曾经出现过,对我还算是客气。
  如此说来,也是故人。
  不过……
  我的脸色有些阴沉,眯着眼睛打量对方,丝毫不理会对方的客气,而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堂堂茅山宗,居然已经下作到了这等地步,是不是有些太丢人了?”
  冯乾坤耸了耸肩膀,说你是说抓你朋友这事儿?
  我点头,说对。
  他挥了挥手,旁边的青衣道士将阿峰身上的绳子给解开,然后把他的眼罩和堵在嘴里的布条都给取了出来。
  阿峰给人一放,眯了一下眼睛,然后看到了我,慌忙朝着我这边跑来。
  他显然是有些吓到了,跑到一半儿的时候,还跌一跤,摔了个大马趴。
  而即便如此,他还是骨碌一下爬了起来,躲在了我的身后。
  冯乾坤扬起手来,说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未必能够找到你——你且问问你朋友,这个过程中,我们有伤害过他么?
  阿峰拽着我的衣袖,大声说道:“陆言,我跟你说,是咸宁庙姓王的那家伙,那狗日的把我给诓出去,好家伙,我们家里每年都给他们庙里上香捐钱,这扑街居然算计起我来……”
  冯乾坤苦笑,说我们本来也没有打算伤害你朋友——那么我们接下来该谈点儿正事了,你需要请你朋友先下山么,还是?
  我听出了冯乾坤话语里面的意思,没有跟阿峰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先走吧。
  阿峰不肯,说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帮家伙装神弄鬼的,谁知道会闹什么幺蛾子呢,我不走。
  我瞪了他一眼,说赶紧走,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
  阿峰给我一凶,没了脾气,说你自己小心点。
  我目送着阿峰走下山道,而这个时候,冯乾坤在我的身后悠悠说道:“陆言,萧克明现在在哪里?”
  第二十章 当场决裂
  萧克明?
  我的眉头一跳,知道茅山宗已经断定我这神剑引雷术是从杂毛小道那里学来的。
  这事儿的问题可大了,要知道如果是杂毛小道传授的我神剑引雷术,那么这可就是重大的原则问题。
  虽说杂毛小道的掌教真人之位被人撸了,但他却依旧是茅山宗的长老,妥妥的核心人物,但如果一旦证实了私授重器这事儿,那么茅山宗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杂毛小道给开革出山门,满世界追杀。
  而第二件事情,则是将我给找到,并且弄死我。
  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我的这手段,就是神剑引雷术。
  怎么办?
  我心中思量着,然后说道:“冯监察,萧克明在哪里,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
  冯乾坤皱着眉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一声,说一年之前,我曾经拜访茅山宗,亲身经历了茅山宗罢免上一任掌教真人的全部经过,而当时茅山宗长老会给出的理由,是说萧克明擅离职守,前往了幽府,这事儿我至今还历历在目,怎么着,冯道长居然这么健忘,连当初的遮羞布都给忘记了?
  冯乾坤被我这般一绕,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说放屁,他已经回来了。
  我说哟,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个不相干的人都不知道,你又何必过来找我询问呢?
  冯乾坤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陆言,你别在这里跟我装疯卖傻了,你若是没有见过萧克明,那神剑引雷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我睁着双眼,一脸无辜地说道:“什么是神剑引雷术?”
  冯乾坤瞪着我,说你别装傻了,别以为在仰光的事情没有人知晓,我们刑堂虽说深居茅山,但是江湖上的事情还是了如指掌的——你们在仰光击杀七魔王哈多所用的,难道不是神剑引雷术?
  我说你得有多自信,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冯乾坤继续说道:“除了仰光,还有在东海,别以为东海蓬莱岛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有人已经通过秘密途径传了消息过来,说你诛杀蓬莱岛实权人物赵公明的手段,也是神剑引雷术!”
  我哈哈一笑,说我擦咧,老子之前想要找东海蓬莱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知晓,怎么回来一趟,是个人都晓得东海蓬莱岛了?
  冯乾坤说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学会神剑引雷术的事实是不会动摇的。
  我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必须承认,我学会了一种雷法,不过不是你们茅山什么劳什子神剑引雷术,而是大自在震宫惊雷术。”
  冯乾坤满脸惊疑,说啊,世间怎么还有此法?
  我沉声说道:“大自在震宫惊雷术乃传承上古,乃雷泽大神之巫术,后来经过变化,融入了道家手段,最终成形,乃至刚至阳之术;至于你茅山的神剑引雷术,我从未听闻过,而我与杂毛小道之间除了在数年前见过一面之外,再无交集——你们茅山,难道有平白无故就给陌生人传道法的习惯?”
  冯乾坤说怎么没有交集,别人不知道,我却晓得,你是陆左的堂弟,而萧克明跟陆左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如何没有可能?
  我嗤笑一声,说既然陆左跟萧克明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你有见过陆左会神剑引雷术?
  冯乾坤一时语塞,不过他到底还是要脸的,并不会睁眼说瞎话。
  我不待他回答,又问道:“我乃江湖一无名小卒,你不了解我,这没关系,但我请问你,陆左跟杂毛小道好基友一辈子,但你可曾有见过萧克明传过他什么茅山的手段?”
  冯乾坤舔了舔嘴唇,想了一下,说倒是教了一些茅山宗的入门剑法……
  我忍不住笑了,说我操,你也真有脸说,茅山的入门剑法都是烂大街的玩意,根本不保密好不好,我上次去你们茅山旅游的时候,山下的地摊那里卖的十五块钱一本,二十块钱全套,这算个毛线啊?
  冯乾坤梗着脖子辩解道:“屁话,地毯上面卖的是盗版的好吧?正版的茅山入门剑法得卖三十八一本,而且不打折好吧?”
  呃……
  这,歪楼了吧?
  我没有说话,而冯乾坤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嘴唇抖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来。
  我认真地看着冯乾坤,说老冯,你也是一个有自我判断力的人,杂毛小道什么人品,你也不是不知道,连陆左这样并肩作战的生死兄弟,他都能够守得住规矩,我特么算哪门子人物,他凭什么把你们那什么神剑引雷术给教我?再说了,我真的没有跟他见过面,他怎么教我,托梦啊?
  冯乾坤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茅山长老会那边除了决议,让我带着刑堂的人过来,将你给“请”回茅山宗,一切事宜,让长老们来判断吧。
  我向后退了一步,说对不起,我没空。
  冯乾坤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陆言,你我之前也是有些交情的,你别这样,让我难做。
  我冷笑一声,说冯道长,你我之前的确有交情,当初在你刑堂也是吃过苦头的,然而呢,那位差点儿把我害死的梅蠹道长,你们抓到了没有啊?只怕我这一次再进刑堂的话,怕是没有那么命大,再次活着出来了吧?
  冯乾坤脸色一窘,咳了咳嗓子,说那次只是意外,我跟你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我摇头,说我不信任你,不信任你们刑堂,不信任你们那个新官上任的掌教真人,我甚至连黑手双城都不信任……
  冯乾坤的脸色有些难看,说你想表达什么?
  我说整个茅山宗,我只信任三人,一个是与我堂哥有着生死之交的杂毛小道,另外一个是现任的传功长老萧应颜,再有一个,就是跟我关系匪浅的包子。除了这三人,我绝对不会配合你茅山做任何事的。
  冯乾坤说你这不是故意刁难人么?
  我说只有这三人的任意一人前来见我,并且担保我的安全,我方才愿意配合你们茅山宗的那什么调查;否则的话,别怪我不给面子。
  冯乾坤脸色冰冷,说萧克明是涉事方,而且生死不知;传功长老闭关许久,连掌教真人都难得见她一面;至于包凤凤,半年前她就偷跑着下了山,我们如何帮你找寻?
  什么?
  我大为惊讶,说包子离开了茅山宗?为什么啊?
  冯乾坤苦笑,说我如何知道为什么?
  我说她一个小女孩子家家的,你们让她一个人在外漂泊,这样真的好么,为什么不找一找?
  冯乾坤被我一通教训,顿时有些不爽,说这事儿是茅山宗的内务,陆言,我最后问你一句话,跟我回返茅山宗,接受调查,你到底愿还是不愿?
  我眼观鼻,鼻观心,说我自己还有一大堆事儿呢,这事儿没得商量。
  冯乾坤的话语转冷,说你这是逼我动用武力强迫咯?
  我说你要真这样,老子也不怕,而且我还要打电话给110报案,说你们这帮人企图绑架勒索……
  冯乾坤给我的话语气得怒极反笑,说你倒是有脸,江湖事还牵扯到了朝堂之上去。
  我说你茅山宗横行霸道,还不让人说了?
  冯乾坤没有再跟我掰扯,而是一挥手,让身边的那几个道人朝着我围了上来。
  茅山宗的刑堂,是宗门之中最为强力的机构,专门负责内部的事务和刑法,以及对外的武力冲突,能够进入刑堂之中的人,个个都是翘楚之辈。
  这三名道人自然也不差,双手弄成爪形,便上前要来捉我。
  我往后退了两步,不想跟茅山宗起冲突,转身就要跑,结果有一人十分矫捷,一下子就拦在了我的跟前,挥掌拍来。
  我与对方拼了一记,发现他也不是很强,于是上前,一个过肩摔,想要将人给撂倒。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道士下盘极稳,根本不容我半点儿机会。
  不但如此,他还抱住了我,让其余两人上前,过来配合。
  我被这般拿住,忍不住就恼了,说冯道长,你既然来了强的,我就不客气了,休怪我手下无情啊!
  说罢,我深吸一口气,猛然一抖,全身如同大蟒一般扭动,将那人给伸手一翻,把人给摔到了远处去,紧接着挥手,与另外一人对拍了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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