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国师滚边去_分卷阅读_204

  话音落下,他转身径自离开,步履依旧缓慢优雅。
  而他身后,皇帝的眉头愈拧愈紧。
  帝无忧言外之意很明显,若是不送李贵妃去庙庵里清修,这宫中还会再生祸事。
  ……
  “我回来了。”
  苏惊羽回到了谪仙殿后,摘下了面具扔到一旁,迈步到了月光所在的桌前,“我忽悠人回来了,也不知他能信我几分,他若是质疑我,我非要让他犯头疼不可。”
  “不需要你让他犯头疼。”月光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指节屈起,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击桌面,“我方才卜了一卦,宫中真的会再起祸事的,因此你不需要再刻意捣乱,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什么玩意?”苏惊羽听闻月光的话,顿时有些不踏实,“再起祸事,谁要遭殃了?让我做心理准备?莫非是我身边人?”
  月光闻言,只道:“天机不可泄露。”
  ------题外话------
  小羽毛:谁要遭殃,半仙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好怕怕啊!
  月光:天机不可泄露,否则我会折寿,聪明的姑娘们,猜猜,谁会遭殃?
  萌十:肯定不是我,答案不会这么简单,千万别猜我。
  四哥:也不会是我,我是要上位当太子的男人!
  贺兰陌:更不是本宝宝,我遭殃她乐着呢,何必做心理准备?
  ☆、第183章 丽妃流产
  苏惊羽听闻他的话,额头跳了跳,却是不再追问了。
  月光有月光的苦衷,这一点她自然明白。
  若是一遇上难题便要他指点,那么他岂不也累死了。
  人,还是要靠自己,不能依赖于他人。当然,贺兰尧除外。
  除了贺兰尧,她不会依赖任何人。
  “惊羽,有时会不会看我不顺眼?”月光望着苏惊羽,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和我这种神神叨叨,说话总暗藏玄机的人来往,你是否觉得有些无奈。”
  “这就是你想多了。”苏惊羽扯了扯唇角,“按理说,如你这样看破红尘的人,大多很孤僻清冷,无亲友,无知己才对,会勘破天机之人大多孑然一身,他们不会有太多寻常人的感情,他们只负责给世人敲敲警钟,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印象。”
  月光听闻此话,笑出了声,“你听谁说的?”
  “书上看的。”苏惊羽轻咳一声,“因此,你不想说的话,我从不会刨根究底,我要是因为好奇而一直追问下去,那就是强人所难。”
  她虽不是好人,但也是讲理的人。
  “当我听说你要去赤南国的时候,我几乎是立即明白了你要去做什么。”月光轻挑眉头,“我若告诉你,师妹算得到的,我也算得到,甚至我比她更早算到,但我明知,却不和你说,你怪我么?”
  “你若不是算卦人,我会怪你明知不说,可你身为算卦人,我却不敢怪你,更没有理由怪你。”苏惊羽说到这儿,顿了顿,道,“泄露太多不该泄露的,会折损寿数,是么?贺兰尧虽是我的爱人,但我不能为了他去强逼我的朋友为我们付出,我从不怪你明知不说,反正阿尧去哪儿我都陪着他就是了,无论幽冥地狱,黄泉奈何。”
  月光怔住。
  “无论幽冥地狱,黄泉奈何?”他低喃一句,随后道,“忽然有点儿羡慕你们。”
  苏惊羽闻言,眉间划过一丝怔然,“嗯?”
  她没有听错?眼前这个世外高人一样的男子,竟说羡慕她?
  “没什么,就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月光抬眸,朝她淡淡一笑,“此去赤南,一路顺风。”
  ……
  苏惊羽从谪仙殿回到永宁宫时,正看见月落乌啼在收拾东西。
  贺兰尧则是倚在铺着狐裘的软榻上,嗑着他平日里最爱吃的瓜子,眼见苏惊羽回来了,遂抬起了手,修长的指节屈起,朝她勾了勾。
  他的凤眸含笑眯起,里头似有柔和的笑意流转,再配合着此刻的动作,真是——妖孽!
  苏惊羽迈步走向了他,挑眉道:“怎的,叫我来给你嗑瓜子的?”
  “在你眼中,我就那么懒么?”贺兰尧眯了眯眼,随即伸手拿过一旁的茶杯递给她,“留给你的,让你去那么久才回来,瓜子仁都凉了。”
  苏惊羽垂眸一看,贺兰尧端给她的茶杯里,盛着满满的瓜子仁。
  她怔了一怔,而后回想起贺兰尧那句‘让你去那么久才回来,瓜子仁都凉了’,顿时又额头直跳。
  只听过黄花菜凉了的,没听过瓜子仁凉了的,显然,重点是前一句‘让你去那么久才回来’。
  这厮又在跟月光较劲呢。
  “跟他道了个别,顺便商量了下让月圆做他白日里的替身。”苏惊羽撇了撇嘴,“我这一走他少了个帮手,自然要找一个替换上去,虽说一开始我对月光这两个师妹很没有好感,但如今我明白了,月圆的到来还真是个时候,其实她挺靠谱,我倒还得感谢她一番。若不是她出现,我们也不会知道找青莲要去赤南国。”
  “谢她做什么。”贺兰尧轻描淡写道,“原本这就是她与我们做的交易,我们帮她救人,她为我们指路,谁也不欠谁的,何须言谢。”
  “只要是有利于你的事,我都不会吝啬一个谢字。”苏惊羽边说着,边将贺兰尧嗑好的瓜子仁倒入口中,嚼的津津有味,“这瓜子味道不错。”
  贺兰尧见此,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乌啼的声音倏然在前头响起,“惊羽姐姐,枕霞宫来人了,说是丽妃让您过去一趟。”
  “好,就来。”苏惊羽应了一声,随后朝贺兰尧道,“若水叫我,想必是有事,我去一趟。”
  ……
  日头正高,凤仪宫中四处是一片沉静的光辉,金黄的琉璃瓦顶在日光照耀下泛着耀眼的色泽,霎是好看。
  忽悠一声瓷器碎裂之声响起,打破了寂静。
  “混账!答应我的事儿竟然反悔!”
  华丽的寝殿之内,许皇后望着地上被她砸碎的古董花瓶,一脸阴霾。
  好个苏晗,与她说好的事儿竟然不履行!
  她都已经那么低声下气地去求他,甚至不顾一国之母的尊严给他下跪,到头来,贺兰陌依旧落个被废贬成郡王驱赶出帝都的下场。
  苏晗为何反悔?
  她抛出了那么好的诱饵,他若是愿意帮助她,她必能帮他光耀苏家门楣,这种好事儿他都不干,莫非又是因为杜锦云那个贱人?
  那女人消失了这么多年没准都死在哪个地方了,他竟还念念不忘。
  世间男子果真犯贱,愈是得不到的愈是想念。
  “苏晗,既然你不念及旧情,休怪本宫不仁义。”许皇后自语着,眸光中浮现丝丝戾气,“你那长女总是三番四次与我儿作对,既然你出尔反尔,那么本宫也不必再对她留情。”
  苏惊羽一直同贺兰陌作对,她作为贺兰陌的母后,怎会不知。
  她虽也看那苏惊羽不顺眼,但素来少有机会和她碰见,此女不但得罪她的儿子,还帮着谪仙殿那神棍扶持她身边的低等宫女宁若水为妃,真是让她恨极。
  一想到曾经侍候自己的宫女如今是圣宠不衰的丽妃,再想想这贱婢能成妃有苏惊羽的功劳,这让她更气不打一处来。
  贺兰陌失势,她这个皇后起码还在,还怕收拾不了一个臭丫头片子。
  ……
  “若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么?”苏惊羽踏进宁若水寝殿的时候,宁若水正倚在贵妃榻上小憩。
  宁若水见她走近了,朝她淡淡一笑,而后起了身,“来了?打算何时动身离开呢?”
  “就在这两天了。”苏惊羽走到她身前,笑道。
  “让人叫你来,是要送你样东西。”宁若水说着,将手伸入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香包,递给苏惊羽,“这玩意是我前些日子求到的护身符,你不妨带上,可别嫌弃这礼物轻。”
  “护身符?”苏惊羽望着她手上的东西,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你如今有孕在身,你才真的需要这护身符,我可不是嫌你这礼物轻,只是……”
  “既然不嫌,你就收着吧。”宁若水二话不说直接塞到苏惊羽手上,“我如今在宫中一切安好,你这个要出远门的人才应该事事小心,留着它,定能庇佑你,你若再推辞,我就怀疑你是嫌弃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惊羽自然不好再推辞,将那护身符纳在掌心里,抬眸朝宁若水一笑,“谢了,我会好好收着的,下次我也给你求一个。”
  “你这次出远门,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能回来,不如再陪我出门走一走如何?”宁若水道,“自从有喜了之后,我大多时间都是闷在寝宫中。”
  “好啊。”苏惊羽笑了笑,“正好我不忙碌,陪你出门散步透透气也好。”
  如此说着,二人便齐齐迈步往殿外而去。
  一路说笑着走向了御花园,经过一处花圃时,宁若水一个不经意地抬眼,便看见了前方小亭子里的几道身影。
  其中有两人,算是她颇为熟悉的。许皇后与李贵妃。
  此刻也不知在那小亭子里说着什么,但见那李贵妃一派傲然的模样,腰杆十分直,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袖珍小兔,正是她的爱宠——祥瑞玉兔。
  自从有了这只爱宠,她在宫中愈发鼻孔朝天,自以为是被祥瑞所庇佑的人,原本许皇后就对她礼让三分,如今太子失势,李贵妃自然愈发不将皇后放在眼里,此刻在凉亭中多半是对皇后冷嘲热讽。
  而站在李贵妃身后的两三名妃子,显然是与她一个鼻孔出气。
  “惊羽,咱们换个地方吧。”宁若水轻描淡写道了一句,随后扯着苏惊羽转过身。
  委实不想看那群无趣的后宫妇人斗嘴。
  而苏惊羽自然是也注意到了凉亭里的人,听闻宁若水此话,挑眉道:“好,我也不太想与她们碰面。”
  话音落下,二人就齐齐转过了身。
  然而事情发展却不如她们所想顺利,才踏出没两步,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子嗓音,“哟,那不是丽妃妹妹么?为何见着我们就躲?不过来一起说说话?”
  苏惊羽同宁若水脚步一顿。
  “李芸茹,真是个讨人厌的。”苏惊羽冷哼一声,“甭搭理她,她也得意不了太久了。”
  一个时辰前才和老皇帝提议把这‘祥瑞附体之人’送去庵庙里,如今她还能这么趾高气扬的,显然是皇帝在犹豫,还未下决定。
  “说咱们躲她,若是不过去,倒显得你我胆小了。”宁若水冷嗤一声,而后道,“咱们不妨过去听听她想放什么厥词。”
  苏惊羽闻言,轻挑了挑眉,“也好,论起斗嘴,至今也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
  如此说着,二人都转身走向了那凉亭。
  还未走近,宁若水便察觉到一缕不善的目光投来,她抬眸望去,正迎上了许皇后的视线。
  许皇后见她看过来,非但不挪开眼,眸中的冷色愈发明显,在宁若水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目光一转落在苏惊羽身上,眉眼间浮现丝丝冷厉之气。
  苏惊羽自然是接收到了,只朝着许皇后轻一挑眉,模样十分不以为然。
  她如此反应,自然是惹得对方更加怒火高涨。
  不过片刻的时间,三人便已经进行了一场眼神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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