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_分卷阅读_148

  “就知道你这臭德行!”荀久收回眼低嗤一句,趁他愣神之际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对了,待会儿你让人去少府帮我把手术刀具取回来。”
  扶笙颔首应了。
  “然后你再吩咐少府的人,按照之前的图纸照着再打造一套出来。”
  “为何?”扶笙似有不解。
  荀久耐心解释,“手术刀不能反复使用,一位病人只能用一次,否则会感染到后面那位病人的。”
  扶笙了悟地点点头。
  荀久的目光,往亭子方向瞟了一眼,“我就不再回去了,待会儿直接与小吱吱回宅邸,你回去以后代我同洛姐姐说一声,五天后,女帝的手术照常进行,让他们不必过分忧心,尤其是要注意她肚子里的宝宝。”
  扶笙一一点头应了,又嘱咐她,“你万事当心。”
  “我自晓得。”荀久郑重地点点头,“我虽然没有你那么高绝的武功,但不代表我一无是处,你该对我有信心一点。”
  扶笙没说话,轻笑着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她走。
  荀久沿着来时的路出了竹林来到前院,吩咐人去请徵义。
  大约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徵义才跟随着哑仆缓缓而来,他向来话少,又常年将自己禁锢在一顶斗笠和深色纬纱中,所以荀久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想来不用看也知道他定然是面无表情的。
  “小吱吱?”荀久热情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嗯?”徵义的回答永远那么沉闷。
  他其实并不太高冷,就是性子很闷,不善言辞,不善沟通,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与宫义那种写在脸上的高冷不一样。
  荀久听到这么无聊的回答,顿觉无趣,翻了个白眼,她问:“你可晓得我让你去做什么?”
  徵义没说话,看那样子,荀久就知道他在等着她解释。
  揉了揉额头,荀久暗自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沉闷无趣的人,他会不会有一天自己把自己无聊死?
  看来改天得去找季黎明打听打听徵义的身份以及来历,或许他习惯将自己禁锢起来也是与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羽义是蜀国人,宫义是苗疆人,徵义……他会是哪里的人呢?
  拉回思绪,荀久认真看着他,“这段时间,我那里很可能会有人安排刺客来刺杀,我让你过去,是想让你护卫我们的安危,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么?”
  “足矣。”徵义难得地出了声音,却只有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很有分量,让人一听便能完全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那你与我一起回去吧!”荀久喜欢直爽,更喜欢直爽的人,秦王府的人,哪怕是不会说话的哑仆都异常聪慧,很多时候不用多费唇舌,简单几句话对方便能尽数理解。
  当然,荀久不否认这一切都是扶笙的功劳,他的身边,自然不可能留有无用之人。
  与徵义一道,在哑仆的带领下,两人七拐八拐才终于出了秦王府。
  看到管家安排好的马车,荀久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牌匾上翩若游龙的三个大字,哼哼道:“女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为何给扶笙建造了这么大的府邸,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豪宅,从前院到后花园都得坐轿子,不嫌累得慌么?”
  徵义隐在纬纱下的眼皮动了动,齿间挤出四个字,“壮丽,重威。”
  荀久一时语塞。
  徵义说得不错,女帝的用意就在这里,秦王府越壮丽,证明秦王的权势越大,威严越庄重,封臣才会忌惮他,对他拜倒尘埃。
  这其实也是无形中给六国施加压力的一种办法。
  可荀久还是觉得这府邸太大了,她低声嘀咕,“除非他有那能力生一堆儿女,把空出来的殿阁给他们住,否则就是在暴殄天物。”
  徵义微微垂首,“我一定将这话一字不漏转告给殿下。”
  “喂!你……”荀久心头一紧,徵义可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主,他要是真把这句话说给扶笙,那个男人能放过她才怪了!
  “你不准说!”荀久气得跳脚,“你要是敢,我就……”
  徵义脸色不变,语气依旧沉闷且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却很欠揍。
  “殿下说过,除了他之外,只有王妃才能命令我们。”
  “我……”荀久皱着眉头直懊恼,想她一张巧嘴能说会道竟会栽在这个闷罐子手里!
  “哼!”荀久冲他横眉竖眼,转身恨恨上了马车,她可不傻,秦王府的这些人个个是人精,倘若自己再说下去,肯定会不知不觉中了圈套,而这一切都会被暗卫尽数转告给扶笙。
  什么王妃!她还没嫁,才不要对号入座!
  徵义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之后才坐到车辕上,亲自驱动马车往荀久的宅邸方向行去。
  回到宅邸的时候,将近午时。
  柳妈妈已经备好了午膳,荀久才进大门就闻到了香味,她偏头看了看徵义,笑眯眯问,“你饿不饿?”
  徵义微微侧首,见到深色纬纱之外笑意嫣然的女子,说笑间眉眼自成一段风韵,柳眉翠雾,檀口点砂,说不出的风情韵致。
  心头一动,他鬼使神差地点点头,“饿。”
  “你会吃饭吗?”荀久想着这个人有爱吃陈皮糖的怪毛病,该不会把那东西当成正餐的吧?
  徵义:“……”
  他头一次觉得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比他呆,竟然问得出这么傻的问题。
  “呃……”荀久尴尬地笑笑,“我的意思是,你除了吃陈皮糖之外,偶尔也会吃饭换换口味么?”
  徵义嘴角抽了抽,“……”
  “不回答,那看来是不会了。”荀久假意遗憾道:“我这里又没有陈皮糖,怎么办呢?”
  “会吃。”徵义终于抽着嘴角吐出两个字。
  懒懒斜睨他一眼,荀久轻嗤,“你早说不就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同秦王府的哑仆一样不会说话呢!也难怪当初那个海盗千金会被你气得咬牙切齿,跟你说话实在是……太浪费表情,还不如给牛弹弹琴,兴许它还能听懂。”
  徵义没说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荀久顿感无语,她就知道,无论自己说得有多动听,这尊菩萨就是不会有反应。
  无力地叹一口气,她抬步进了饭厅。
  柳妈妈手里端着托盘,招桐则将托盘里的菜品一一拿出来摆放好。
  没见到齐幼玉,荀久问:“齐夫人去哪儿了?”
  “在房里呢!”招桐见到荀久进来,立即喜滋滋道:“姑娘快请坐,奴婢这就去请她。”
  “嗯。”荀久上前坐下,示意身后的徵义,“你也坐。”
  徵义摇摇头,“不习惯。”
  荀久白他一眼,“你是不习惯坐下吃饭还是不习惯吃饭的时候将斗笠拿下来?”
  徵义沉默。
  “让你坐你就坐。”荀久拍了拍旁边的软椅,“扶笙应该让人跟你说了,来我这里是要寸步不离地进行保护的,让你去厨房或者别的地方单独吃饭也可以,可若是你不在的间隙,有人趁机闯进来对我和齐夫人下手的话,你如何与秦王交代?”
  徵义默然片刻,终究是摘了纬纱坐下来。
  荀久看了一眼他俊美的容颜,不由啧啧叹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何每天都要用斗笠遮起来,莫非你怕晒?还是说你怕羞?”
  徵义自然不会回答她这么无聊透顶的问题,安静坐着。
  不多时,招桐将齐夫人唤了来。齐夫人一进门,见到坐在桌上的徵义,不解地看向荀久,“这位是……”
  “他是秦王府的护卫徵义。”荀久笑着解释,“我刚刚去请了来保护我们几人安危的。”
  “就……就他一个人?”齐夫人眉眼间露出些许担忧。
  “夫人请放心。”荀久含笑道:“他可是秦王亲自培养出来的精英护卫,一个人可顶十个高手,有他一个人,足矣。”
  见齐夫人依旧面露犹疑之色,荀久又道:“我这里人少,也就没有什么主仆讲究,大家都是自己人,同桌吃饭也没什么,夫人就不要见外了。”
  齐夫人面色舒缓下来,“既然久姑娘都这般开口,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不必拘束,快坐吧!”荀久示意齐夫人在她身旁坐下,亲自给她递了碗筷。
  齐夫人含笑向荀久致谢过后偏头看了看徵义,“听闻秦王府有武功高绝的五大护卫,想必这位大人便是其中一位了吧?”
  徵义对于陌生人,一向保持着自动忽略状态。
  见他半天不说话,齐夫人面色有些尴尬。
  荀久扶了扶额,耐心解释,“这位便是徵义,五大护卫之一。”
  得见荀久打破气氛帮自己解了尴尬,齐夫人面露感激,恍然道:“原来是徵大人,真是失敬。”
  荀久无奈地看了一眼拿着筷子默默吃菜的徵义,转眸对齐夫人道:“你别见外,他就是这个性子,不爱说话,也不爱同人来往,那些客套话,你自个儿闷在心里便好,也不必对他讲,反正他也听不进去,免得徒增尴尬。”
  “这样啊……”齐夫人嘴角扯了扯,“那我便听久姑娘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用完午膳没多久,扶笙便亲自带着人把荀久之前在少府定做的一应用具全部拿来。
  打开包装的锦盒,荀久看着里面薄削精致的手术刀,双眼一亮,“看来少府人才不少啊,竟能完全按照我的意思将这些东西打造得毫厘不差。”
  扶笙看着她惊喜的表情,不由得唇角一勾,“能为女皇陛下做事的人,自然不能是草包。”
  “这倒是。”荀久想着女帝那么牛哄哄的人物做事简洁干练,与扶笙的性子极像,定也是不留无用之人的。
  眸光一扫,视线定在另外一个已经打开的锦盒里面,那是荀久根据无影灯原理让少府采用质量均匀,大小相近的夜明珠排列嵌在一起造出来的简易无影灯。
  虽然达不到后世无影灯的效果,但那做工以及精细程度,值得点赞。
  惊喜地看着手术床、几套手术服以及其他用具,荀久不敢置信地抬眸看向扶笙,“这,这么短少的时间内,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夜以继日。”扶笙淡淡道:“这可是女皇陛下亲自吩咐过要好好打造的东西,他们自然不敢懈怠半分。”
  “少府不愧为女帝私府。”荀久竖起大拇指,“时间短,效率高,质量好,看来我无需担心后面那一套会因为时间太短而打造得不好了。”
  “这个你更无需担心了。”扶笙再度翘了翘唇角,“考工令在吩咐人打造的时候,为了防止使用过程中出意外,特意多打造了一套,与这一套一模一样,质量相同,你只管安心准备手术,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荀久惊愕地张大嘴巴,整个人呆愣了好久,“这考虑得也太周全了吧?”
  “女帝可是天下共主。”扶笙睨她一眼,“谁敢轻易出错?”
  “说得也是。”荀久感慨一声,吩咐招桐和柳妈妈将这些东西搬到空厢房里。
  徵义一声不吭地帮着收拾东西。
  齐夫人则站在荀久身后看得满脸错愕。
  “久,久姑娘,这些都是你准备为我动刀的用具?”
  “是啊!”荀久点点头,笑道:“夫人请放心,到时候会给你用麻醉药,整个过程中都不会太痛的。”
  齐夫人无声苦笑,被韩奕一脚踹在小腹上,硬生生把胎儿踹流产的那种痛她都经受过来了,如今不过是一场手术而已,她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久姑娘放心吧!”她轻轻摇头道:“我不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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