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_分卷阅读_49
林杏炸了眨眼,忙跪下谢赏,实在猜不透变态喜怒无常的心思,晌午不用过来,自己正好回去补眠。
从暖阁出来打了个哈气,往自己小院去了,这一觉睡到天擦黑,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林公公,不好了,瑞美人落胎了。”
林杏伸了个懒腰:“落就落呗跟咱家有甚干系?”不过,这太后的手够快的,这才一天就出手了。
小太监脸都急红了:“当值的太医说在瑞美人所用炭盆子里发现了未熔尽的金鸡藤,您莫非忘了,您如今可是御用监的大总管,这各宫里的用度可都是从御用监出来的,便不是炭的毛病,那金鸡腾哪是别处能有的东西,您之前可是管着御药房的,这会儿御用监的外监把头候公公,御药房万总管,都在瑞美人所居的乾西廊院里跪着呢,瑞美人儿哭哭啼啼,嚷嚷着是有人害死了她肚子里的龙胎,万岁爷召公公过去问话呢。”
林杏陡然明白了,这是有人费尽心机的要把瑞儿落胎的罪过,按在自己脑袋上,无论是御用监还是御药房,出了事儿自己都摘不清。林杏套了衣裳往乾西去了。
乾清宫极大,就算自己在御前当差,也没往这边儿来过,今儿还是头一回,真不知道乾清宫还有这么个地儿,偏僻,荒凉,北风卷着雪粒子从耳边呼啸而过,跟鬼哭狼嚎差不多,不禁道:“瑞美人怎么住这儿?”
小太监小声道:“说也是呢,按说升了美人,总得有个体面点儿的屋子,不想还住这儿,这边儿阴气重,听宫里的老人说,先帝的时候,有个御前的宫女不知怎么投了井,就在这乾西的廊院里,太后娘娘说晦气,叫人把井填了,不过井亭子还在,就是瑞美人如今住的院子,底下的人都说,别看瑞美人怀了龙胎,万岁爷心里不待见呢,不然,能搁在这儿吗。”
说话儿进了院子,一进去就见正屋的门开着,棉门帘子也打了起来,皇上在正中的椅子上坐着,手里捂着一把鎏金的手炉。
万全跟候盛都跪在地上,院子里跪了七八个人有太监,有宫女,还有两个嬷嬷,当头的正是伺候瑞美人的柳嬷嬷,一动都不动,也不知是不是跪的时候太长,冻木了,还是不敢。
林杏进了屋躬身:“奴才给万岁爷请安。”
皇上扫了他一眼:“睡醒了?”
林杏心说这话让老娘怎么接,说睡醒了,不合适,说没睡醒更不妥当,只得低着头道:“奴才罪该万死。”反正到什么时候请罪总没错。
林杏话音刚落,就听里屋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接着跌跌撞撞的跑出个人来,蓬头垢面,一身白中衣,乍一看跟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差不多,等跪在地上,林杏才看出是瑞儿:“万岁爷您可要替瑞儿做主啊,瑞儿便是别人的眼中钉,欲除之后快也就罢了,可瑞儿肚子里却是龙胎,那些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对龙胎下手,就该千刀万剐,可怜皇子,未出世便丢了命,万岁爷您得给皇子报仇啊。”
说的虽驴唇不对马嘴,却句句针对自己,无论是御用监还是御药房,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林杏都不得不说,太后娘娘使的这招儿的确毒辣非常,既除了瑞儿肚子里的龙胎,又把自己这个宿敌搁了进去。
这件事儿要是做得严丝合缝,自己没准儿还真倒霉了,可惜太后娘娘生怕瑞儿肚子里的龙胎生下来,妨碍了宁王继位的大事,故此,弄了个双保险,除了这金鸡藤还用了别的,要不是瑞儿从里屋扑出来,自己还真有点儿不好解释。
皇上没看瑞儿,却看这林杏微微皱了皱眉:“怎穿的这么少?”
林杏忍不住翻白眼,这不废话吗,这么着急的叫自己过来,来得及穿多了吗:“奴才抗冻,不觉着冷。”
皇上挑了挑眉:“小林子,你如今是御用监的掌事,之前还管过御药房,孙济世说炭盆子里有金鸡藤,你可知这味药?”
林杏点点头:“金鸡藤又称鸡血藤,性味苦,甘,温,归肝肾经,有补血活血,调经止痛,舒筋活络的功效,可用于妇人月经不调,经期不顺,痛经,经闭等症。”
林杏刚说完,瑞儿哇的哭了起来:“万岁爷您可听见了,这鸡血藤能活血,想奴婢腹中龙胎儿乃万岁爷血脉所聚,这一活血,哪还保得住,万岁爷您可给奴婢做主啊……”
林杏现在十分肯定,瑞儿肚子里的孩子不保,她肯定知道不是自己下的药,却一定要把这个屎盆子扣自己脑袋上,这是恨不得自己死啊,既如此自己还客气什么。
想到此,开口道:“美人娘娘误会了,奴才只说鸡血藤有活血的功效,却需煎汤服用,若想功效显著,更要配上穿破石,只金鸡腾一味药并无多大用处,而置于炭盆里焚烧,却与普通木头无甚区别了。”
瑞儿:“你这是狡辩,既然鸡血藤有活血的功效,煎汤煮跟焚烧还不是一样,若无活血的效用,我肚子里的龙胎是怎么没的。”
林杏看了她一眼:“请问娘娘昨晚可曾香汤沐浴?”
瑞儿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杏却不搭理她了,转而跟皇上道:“回万岁爷,这鸡血藤需煎药配伍,方可有活血之效,但有一样东西,不用煎汤焚烧既可落胎,便是玫瑰花,若奴才未猜错的话,昨晚上娘娘沐浴之时,浴桶里必然洒了玫瑰花瓣,玫瑰花遇热汤而芳香四溢,便今日娘娘身上还留有淡淡的玫瑰香,虽芬芳醇厚,却活血散瘀,孕期妇人切忌使用,更何况,娘娘初初坐胎,胎气不稳,此时用玫瑰花沐浴,必会滑胎。”
瑞儿恨恨看着她:“你如今掌管御用监,宫中一应用度俱出自你手,便是因这玫瑰花落了龙胎,怎知就不是你暗里捣鬼,你自来对我怀恨在心,生怕我产下龙胎之后,与你为难,故此,才想出此等阴毒之计,这会儿却还狡辩,就是你害我腹中龙胎,就是你林兴……”
瑞儿咬牙瞪着林杏,仿佛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林杏:“娘娘刚刚落胎,身子虚,胡思乱想以至胡言乱语都情有可原,只不过,这落龙胎的罪名,奴才可扛不起,据奴才所知,各宫娘娘们沐浴所用干花,并非出自御用监,而是各宫自己采摘晾晒的,美人娘娘所用玫瑰花从何而来,娘娘若不知,可问身边伺候的宫女,想必她们定是清楚的。”
瑞儿还要说什么,皇上忽然一拍桌子:“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把赵丰叫来,给朕仔细的查,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他的老命也甭要了,瑞美人护卫龙胎不利,打入冷宫禁足。”撂下话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哼了一声:“小林子,你是想跟赵丰一起查案吗?”
林杏忙走了过来:“奴才伺候万岁爷回暖阁用膳。”
皇上笑了一声:“原来你还记得自己差事,朕当你这奴才一得意就忘了呢,小林子,你怎么闻见点儿味儿就知道瑞美人沐浴时用了玫瑰花呢,你这鼻子够灵的。”
林杏嘿嘿一笑:“奴才是有名的狗鼻子,有点儿味儿就能闻见,更何况娘娘用的极多,故此一下就闻了出来……”主仆二人有问有答的出了廊院走远了。
成贵看了地上跪着的瑞儿一眼,刚要走,瑞儿忽然抓住他的下摆:“大总管,您再帮瑞儿一回,就一回,瑞儿以后绝忘不了总管的大恩大德。”
成贵微弯腰:“你还真不受教,咱家跟你说过多少回,这宫里你跟谁过不去都成,就是不能招惹一个人,你倒好,把这样的屎盆子往小林子身上扣,咱家跟你说件事儿,你可知昨儿小林子为什么说出你怀胎之事,却又推拒为你保胎的差事吗,是因她早诊出你肚子里的龙胎留不住,之所以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怀胎之事传将出去,到时候根本不用他动手,你的龙胎一样保不住,本来,你要是聪明点儿,不牵扯小林子,或许还能落个好点儿的下场,却非要置小林子于死地,瑞儿,你到现在还没瞧出来吗,小林子是万岁爷的心尖子,而你在万岁爷眼里,连当小林子的替身都不够格儿,你也别求了,咱家帮不了你,再帮你,咱家都要搭进去了,你好自为之吧。”推开她走了。
瑞儿呆愣半天,忽的哈哈哈笑了起来:“心尖子?一个腌货,一个狗奴才?我就睁眼看着你有什么好下场。”
“美人娘娘您还是顾您自己,跟奴才走吧,从今往后您就跟云贵人就伴去了。”两个太监可不管她刚落了胎,穿的也单薄,直接就把她拖了出去,这后宫的女人再风光只要进了冷宫,这辈子也就完了。
再说林杏,跟皇上刚走到御膳房外头,皇上忽然站住了脚,指着墙边的狗洞道:“小林子可记得此处?”
林杏咳嗽了一声:“那个,奴才记性不好,忘了。”钻狗洞的事儿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谁乐意提啊。
皇上笑了一声:“你说朕要是从这儿钻过去,这墙会不会塌了,朕可是真龙天子。”
林杏真想翻白眼,这不纯属吃饱了撑的吗:“万岁爷要是钻过去,这就不叫狗洞了,叫龙门。”
皇上笑了起来:“说的好,朕今儿就走走这道龙门。”身子一矮钻了过去,钻到那边儿还探过头来:“小林子你快进来,在外头做什么?”
后头跟着的太监宫女都别开头,装没看见,林杏嘴角抽了抽,也跟着钻了过去。
皇上打定主意怀旧:“那天晚上,朕就在那间屋里碰上的你吧。”说着一指对面。
林杏:“奴才不识龙颜,亵渎了万岁爷,罪该万死。”
皇上:“朕又没说降罪,你请什么罪,更何况,朕当时觉得你跟这宫里奴才都不一样,颇有意思。”
万升听见信儿忙带着御膳房的人跑过来磕头,皇上不耐的挥挥手:“都滚外头去。”
万升不明所以,却不敢违抗,忙带着人走了,不过一瞬间,偌大的御膳房就剩下了林杏跟皇上两个人。
皇上:“小林子可会做饭?”
林杏心说,这是抽的什么风,摇摇头:“奴才愚钝,不善厨艺。”
皇上笑了:“不说实话可是欺君,朕可听说,如今京中盛行的羊肉锅就是你做出来的,怎说不善厨艺?”
林杏眨眨眼:“回万岁爷,羊肉锅简单,不需厨艺,只片了羊肉往锅里一滚就成了。”
皇上:“那今儿就劳烦小林子了,咱们就在这廊下一边儿赏雪,一边儿吃羊肉锅,岂不好。”
林杏心说,这是要使唤老娘当小工啊,眼珠转了转:“万岁爷,奴才手笨,片肉还成,别的就不成了,要不叫几个小太监进来帮帮忙。”
不想皇上却不乐意:“叫别人来还有什么意思,就得自己动手才好,你只管片羊肉,别的,朕来。”
既然变态非要找事儿,自己干嘛拦着,反正片肉对自己来说不叫事儿,进去找了羊腿出来,片了两盘子。
本以为会看变态的笑话,不想却颇意外,搬桌子,支炭炉子,准备配菜,蘑菇粉条之类,竟然做的很是熟练。
林杏吃惊的看着那个在廊下忙碌的男人,暗道,这变态不是被人夺舍了吧,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正发愣呢,皇上招了招手。
林杏端着肉过来,皇上把手里的麻酱坛子递给她:“这个朕可不会调,你来。”林杏调好了蘸料,本想站在旁边,皇上却摆摆手:“站着做什么,坐,今儿咱们不是主子奴才,当朋友论,你也别当朕是皇上,只当朕是你的朋友,坐在一起吃顿饭。”
林杏看了他良久:“万岁爷您不是病了吧。”
皇上笑了,把手伸了过来:“你不是大夫吗,给朕瞧瞧吧。”
林杏低头就看见变态漂亮的手,男人长了一双比女人还好看的手,实在让人不爽,林杏按了按脉,抬起来的时候,习惯性摸了一把,摸完了,才想起这男人可不是自己能调戏的,忙低下头,半天才抬头瞄了变态一眼,见没反应,才放了心。
只不过没瞧见,皇上嘴角的弧度大了许多:“小林子,你说咱们今儿像不像老百姓家里的寻常夫妻。”
噗……林杏喝进嘴的酒全喷了出来,对面的变态也未能幸免,给林杏喷了一脸,林杏急忙起身,掏出帕子给他擦:“万岁爷奴才该死,不该喷万岁爷一脸……”
皇上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抹了抹:“不说了吗今儿晚上不论主子奴才吗。”
林杏小声道:“万岁爷奴才是太监,不是女子。”
皇上:“朕知道,不过,小林子若是女子,定是个美人儿,也不能怨朕之前对你有意,也是小林子生的太过清俊,让朕总觉你是女子,这才生出幸你的念头,如今朕想明白了,你不是女子,要不,这么着,以后没外人的时候,朕跟小林子就当朋友,如何?”
第59章 变态下套了
朋友?以林杏有限的历史知识里,举凡给皇上当朋友的下场,可是一个比一个惨,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个变态,自己是有多想不开,跟他当朋友啊,又不是活腻歪了。
不过,他是皇上,他说当朋友,不当也得当,林杏目光闪了闪,决定岔开话题比较安全:“那个,万岁爷怎么会这些东西。”
林杏一直以为这位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呢,而且,就自己看也的确如此,有时林杏都非常怀疑,变态在龙床上幸后宫嫔妃的时候,是不是也一动不动的让嫔妃们伺候,真要如此会用什么姿势?男下女上?还是女上男下?
以变态的攻击力,林杏实在想不出,他在床上怎么让嫔妃伺候的,这么想着,不由自主仔细瞄了他几眼。
廊下的宫灯,投下摇曳的灯影,落雪时不时飘进来,落在他身上的紫貂披风上,瞬间就没了踪迹。
别问林杏为什么知道是紫貂,因为紫貂极贵,而他身上的毛披风,在灯光下泛出淡淡的紫色,光润的色泽,一看就是高级货。
林杏就猜一定是紫貂的,紫貂难得,也不知这么大件的披风,得用多少张紫貂皮,换了银子估计能堆成一座小山,这位就这么大咧咧的把一堆银山披在身上,随意一坐,看着林杏都心疼。
不过,这男人长得实在不赖,林杏从来都不认为,皮毛这个东西适合男人,总觉皮毛衣裳要是穿在男人身上,会有几分娘气,可变态硬是穿出了别具一格的俊美之姿。
林杏在心里拿他跟刘玉杜庭兰比量了比量,觉得三人各有胜场,可以说难分轩轾,真要追究起来,变态或许还小胜一筹。因为是皇上,天生自带了一股子王霸之气,比另外两个更男人一些。
林杏的目光应该说有些放肆了,但皇上未恼,唇角的弧度仿佛又扩展了一些,眼里也带了两分笑意:“这些东西有什么难的,以前跟着父皇出去狩猎,朕即为人子,又担了护卫之责,父皇的一饮一食都是经朕手收拾的,久了也就会了。”
林杏愣了愣,这句话他说的轻巧,便自己如今听来,都能听出几分心酸,想想这变态也挺可怜的,亲娘没了,爹又娶了后娘,这有后娘就有后爹,人死茶就凉,指望男人念着什么亡妻的情分,照顾孩子,简直就是妄想。
尤其,这里还是皇宫,美人前赴后继,枕边儿风一吹,这位死了亲娘的太子之处境,可想而知有多惨。
太后虽说智商有些着急,却是一肚子阴谋诡计,招数一个接着一个,变态能在这样的后娘手底下活着长大,继承皇位,简直就是奇迹。也间接说明,变态的心机手段有多厉害,能对付阴谋诡计,就得比对方更要阴险毒辣才可能。
想到此,林杏忽觉后脖颈子有些凉,忍不住打了激灵,身上忽然一暖,林杏抬头,变态不知何时竟站在自己旁边,把他身上那件极贵重的紫貂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
林杏目光闪了几闪,假装要推辞,皇上按住她:“你身子弱,又穿的如此单薄,若真冻病了,怎么当差。”
林杏就坡下驴:“奴才谢万岁爷赏。”
皇上忽的低笑了一声:“朕让你管着御用监,就是想让你好好见见世面,怎么还这般财迷,不过一件披风,也值得跟朕动心眼子,不是朕舍不得,你生的娇小,这件披风给你挡挡风寒还可,日常穿着却不合身,你若喜欢,叫底下的绣娘重做一件也就是了。”
林杏眼睛都亮了:“奴才谢万岁爷赏赐。”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外加心花怒放。
这皇上一句话可就是圣旨,既然说了自然就得当真,林杏琢磨,自己要是弄件海獭的是不是有些过份。
不过,变态皇上怎么忽然对自己这么好了,林杏脑中警铃大作,看了皇上一眼:“那个,万岁爷,您千万别伤心,日子长着呢,后宫的娘娘们身康体健,温柔多情,虽说美人娘娘肚子里的龙胎没了,只要万岁爷多多招寝,必会皇嗣繁盛,国运昌隆。”
皇上目光略暗:“小林子倒是一心为朕着想啊。”
“呵呵……为万岁爷着想是奴才应尽的本分,万岁爷吃肉。”觉得皇上的神色有些不悦,林杏非常狗腿的涮了一筷子肉,夹到皇上的碗里。
皇上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吃了,林杏才暗暗松了口气,怪不得都说伴君如伴虎呢,变态喜怒无常的性子,实在太考验心脏的承受力。
正想着,忽听皇上道:“雪又大了,眼看就开春,这场雪来了不是时候啊,朕近日夙夜忧叹,若闹大灾,百姓何以安,小林子,你上次说灾荒哪朝都有,与天子之德无干,却又有几个百姓能明白这样的道理,他们只知道闹灾了,活不成了,就会怨恨老天,怨恨朕,会说朕是个无道的昏君,才引的老天降下如此灾难,朕虽坐拥天下,位至九重,却是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为百姓殚尽竭力,为朝廷勤勉不辍,为天下忧思难寐,可天下何曾有一个人理解朕,为朕着想的。”
林杏都有点儿可怜他了,想了想开口:“万岁爷,奴才听闻当圣明之君自是比当昏君难得多,好比当个贪官容易,想当清官就难上加难了,贪官盯着银子就成了,不用管他人死活,昏君也是如此,只图享乐,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似万岁爷这样的明君,便难了,要看着满朝的文武大臣,杜绝贪官横行,祸害百姓,还要省吃俭用想着灾荒之年,救济一下灾民,更要背负诸多骂名,不过,有万岁爷这样的圣明之君,才使得大齐官员清廉公正,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承平,偶尔有些骂声又如何,从古至今,哪位圣君不是谤满天下,誉满天下,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万岁爷何必如此自扰。”
谤满天下,誉满天下……皇上低喃了一句,忽道:“小林子,这句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林杏眨眨眼,早忘了,貌似是哪个电视剧吧,刚才说顺了嘴就扔出来了,回答不上来只得嘿嘿一笑:“奴才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