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心窍_分卷阅读_36
两人都是良久的沉默,然后最终还是梁越扬开了口。
“下车吧。”他说。
郭蔓青的心咯噔一下。
他的语气淡淡的,带着一种冷漠的味道。
她紧了紧手指,想跟他解释的,但是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安静了一会儿便道:“好。”
她听见他开了锁的声音,然后微微顿了一下便飞快地拉开车门下了车。
其实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的内心还是希望梁越扬挽留她的,至少让她找到告诉他那些事的借口吧?可惜他没有。
郭蔓青一下车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校园里进,十二月的风很冷很冷,打在脸上就像是刀尖划过那般,带来冷冰的刺痛。
她的眼睛酸涩,吸了吸鼻头,有点想哭,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眼泪。
一路走来,她以为梁越扬是懂她的。
她不知道关于她的事情他知道多少,可有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她不相信他不知道,梁越扬不是傻子,那么简单的事情都猜不出来,她觉得他应该是明白她的很多心思的,可如今看来他似乎只觉得她是在任性的吃醋。
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妹妹而已的人,于她来说却是一把活生生冰冷的刀刃,这样的一个存在仿佛是现实在向她昭示着自己有多可笑可怜。
郭蔓青没有立刻回寝室,她一直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
天气寒冷,可她却并没有带上帽子,任寒风肆意地拍打着她的脸。
没一会儿,她的脸颊便红彤彤得疼,太阳穴也冻得发疼。
“郭蔓青!”突然,身后的人一个快步便追了上来叫住她。
梁越扬手里拿着大衣,二话没说裹上了她的身体。
“你到底想干嘛?生病了才觉得很舒服吗?”梁越扬的声音有些严厉,他站定在她的面前,低眸看着她被分吹得红扑扑的脸,眼神有些凌厉。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闹别扭,若是平常他哄了也就哄了,可今天这情况,他突然就觉得解释显得很没必要,再多的解释都不如她自己想通。
他和姚清苌早就结束了,他也不是那种喜欢藕断丝连的人。对于姚清苌,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弄得跟敌人似的,老死不相往来,他已经过了那种万事只凭意气的年岁。
郭蔓青低着头,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它再影响到自己,可还是失败了。
转眼,她便怒目看着他,挣扎着想要扯掉他裹在她身上的大衣。
“你想去看那个什么清清的你就去啊?谁没拦着你,别搞得一副万事都怨我的样子!我没让你送我,也没让你跟着我!”
“郭蔓青!”梁越扬低声喝住她。
她被他严厉的模样弄得一怔,随即便又肆无忌惮地吵起来,“梁越扬,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我讨厌你!”
她打开他钳制着他的手,然后红着眼对着他吼了一声后便跑着离开了。
大衣落在地上,可梁越扬却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一路跑开。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是他始料未及的,但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去招她,她生气他给她时间冷静。
……
郭蔓青一路上跑回了寝室,门被她摔得砰砰响。
幸好寝室没人,她一进门她便爬到了桌上呜呜呜地哭。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她知道自己对梁越扬过分了,可是她心里的那股子火就是忍不住,她也知道自己不对,但是就是不想向他低头。
她想要他拽住她抱着她的,哪怕没有安慰只要有温暖就够了,可她却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心推开了他。
她想要将自己一肚子的苦水倒给他,可最终他们却是以争吵结束这一天。
郭蔓青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至极,她万分讨厌这样的自己,那种特别负面的情绪来的太快太可怕,哪怕理智上是不想的,可她根本没法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她一直趴在那儿哭得伤心,就连刘莉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有发现。
刘莉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过来安慰她的时候声音明显的都沙哑了,只是郭蔓青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郭蔓青这一哭便哭了好久好久,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心里难过,根本就抑制不住地想到了以前的日子,满心负能量。
她仿佛像是陷入了泥沼中的人,越是挣扎就越陷越深,浑身上下都带着种令人即将窒息的恐惧。
……
刘莉回来以后又出去了,她给郭蔓青留了张字条,郭蔓青看了一眼便放到了一旁,她心情极差,也顾不得多想。
梁越扬和她仿佛陷入了僵持,一直到晚上他都没给她打过电话,甚至连条短信都没。
郭蔓青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许久,待到整个身体都冷冰地快要没了知觉,她才缓缓的动了动想要爬上床。
她原本就病着,今天一整天这么一折腾又着凉了,晚上就发起烧来。
可她没力气去折腾自己,也不想再去多想什么,现下只想赶紧爬上床去睡一觉。
她一向来如此,思维进入误区以后,就秒变鸵鸟。
许青橙原本是跟着莫青阳在外地过圣诞的,两人早晨刚去的,可中午那会儿莫青阳就接到了梁越扬的电话,虽然有点不情愿,可他到底还是立刻定了机票带着许青橙回了s市。
许青橙赶到寝室的时候,郭蔓青已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她在下面叫了她许久,她都没应声,许青橙急了,忙脱鞋爬了上去,一探她的额头才知道她发了高烧。
郭蔓青的额头很烫很烫,整张脸都泛着一股不自然的红晕。
单凭她一己之力肯定是没法儿把郭蔓青弄去医院的,她思忖了片刻,便尝试着叫醒郭蔓青。
“蔓蔓蔓蔓?”她刚叫了两声,郭蔓青便悠悠转醒。
因为哭过的原因,她的眼很红很肿,样子有些狼狈,声音也极其嘶哑。
“你发烧了,我打电话让梁越扬过来我们去医院——”
“不要!”许青橙的话没说完,郭蔓青便急急地打断她,“你不要叫他来!”
她说着眼眶又红了,许青橙知道他俩肯定是吵架了,看着郭蔓青疲惫虚弱的样子,她心疼极了,一边伸手帮她抚平蓬乱的头发,一边温声安慰道:“好好好,我不叫他来,可你现在在发高烧,怎么样也得跟我去医院看看吧?”
“橙橙……”郭蔓青望着许青橙柔和的脸,突然就悲从中来起身抱着她嘤嘤地哭。
“我知道你难过了,别哭别哭了,有什么伤心的就跟我说说。”
许青橙怕她着凉拍了她后背两下就推开她,将她放在一旁的衣服搭在了她的身上:“你都已经烧成这样了,别再着凉了,我看着担心。”
“嗯。”郭蔓青老老实实的点头,任由着许青橙将她的枕头竖起来垫在她背后。
“你靠一会儿,我下去给你找点退烧药,今晚你这样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去不成医院了,先喝点退烧药将就一下,要是时间长了还没退烧咱们再去医院好吗?”
“嗯。”郭蔓青乖乖地点头,许青橙便放开她下了床。
给她量了体温,又看着她喝了药喝了一大杯热白开之后,许青橙这才脱了衣服和她一齐窝在了床上。
“你跟我说说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还跟莫青阳在外地呢,一个电话被你家那位召了回来。”她和她并排靠着枕头坐在床上,郭蔓青出神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后,便开始哽咽。
“他打电话让你们回来看我的?”
“不然呢?他肯定是不放心一个人在学校。”许青橙道。
“可,可他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我?”郭蔓青心里很酸很难受,梁越扬肯定是特别生气了,不然为什么连担心她和关心她都不愿意自己来。
许青橙看着郭蔓青那双眼通红的样子也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劝她,思忖了片刻,她轻声说道,“可能是有事吧,你现在也别想多了,他好歹还是关心你的,不然也不会非让我们赶回来了。”
“橙橙,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真的不想去想那些令我不开心的,可是……可是原本好好的生活,总是被那些人破坏……”
郭蔓青用手掩面,眼泪就顺着手指的夹缝中流了出来,许青橙掏出纸巾给她擦拭着,然后轻声道:“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听着。”
……
“所以说,你怀疑那个姚清苌其实和你妈妈现在是亲戚,而且那个叫清清的是你妈妈现在的女儿?”听完了郭蔓青的一大段叙述,许青橙的眉毛越拧越紧。
“嗯。”郭蔓青吸着鼻子点头,想了想,又开始难过,“我当时心里很乱,又不知道怎么对梁越扬说,我不想看见那个人……可他好像觉得我太任性太无理取闹了……我,我也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子的,但是……”
“橙橙,其实……其实我有时候会很自卑的想,我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梁越扬他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们之间,是我喜欢他在先,也是我追他的,就连之后的一些亲密也是我主动……我……”
郭蔓青突然便说不下去了,这些负能量的东西就像是阳光下的灰尘,只有在阴影下才能看得清。
它又像是汹涌的洪水,一旦开了闸便怎么也关不上了。
“蔓蔓,你别这么想,谁说你很差的?在我们眼中你就是一个顶好的女孩,你看你从小就成绩优异,一直都很懂事,独立能力又很强,工作也做得很好。别人我不敢说,至少我觉得你可招人喜欢。你就是那种人,明明自己不开心,也会努力让别人开心,自己的伤痛就只自己藏起来难过,活得累,却把开心都留给了别人。你身上的优点那么多,他肯定喜欢都来不及。”
“橙橙……”
“别难过了真的。”许青橙耐心的安慰着她,“你妈妈的事情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对梁越扬开口的话,就暂时先别说,等你做好了准备再告诉他,至于那个什么清清的事情,我觉得如果事后他没再提起的话,你就直接把这事儿翻篇了吧,毕竟他不知道你妈妈的事情,这件事也不好解释。”
“嗯。”郭蔓青垂下了眼。
许青橙继续道:“别再钻牛角尖了啊?难过成这样躲在被子里哭多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知道的橙橙……”郭蔓青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这样就好啦,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偷偷的难过。”许青橙抱着她安抚了一会儿,突然又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郭蔓青一时间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瞪着一双红肿的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啊,也就是今早才知道的。”
“我,我真的太意外了……”
“蔓蔓,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半晌,许青橙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不知道?”
“嗯。”许青橙点了点头,然后她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并不准备留下他。”
……
过了一个晚上,郭蔓青虽然不发烧了,但是依旧病得很重,头晕,鼻塞严重,眼睛也肿的很夸张,许青橙要带她去医院看看,也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许青橙望着她好一会儿,试图再坚持一下的,可最后还是作罢。
她下去给郭蔓青买了点早餐,看着她喝完药之后才开始折腾起她肿得夸张的眼,热敷冷敷交替着弄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消肿了些。
许青橙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也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两人在寝室里没什么事做就打开了电脑看电影。
看的是一部很久之前的日本纯爱电影,郭蔓青看着看着就想到了她和梁越扬,其实撇开这件事不说,他们之间确实甜蜜的有些不真实了。
大约女人都是这样,喜欢透过一件事或者是一件物品而联想到自己,尤其是她这样没有什么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