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_分卷阅读_788

  火堆边的人,听见她在车内大骂,谁知道一眨眼,她自己跌下车来了,都禁不住哄堂大笑,纷纷打趣。
  “咦,您不是要狠狠收拾菊花儿的吗?”
  “咦,您怎么自个先掉下来啦?舍不得?”
  “瞧着像是踢下来的呢哈哈……”
  这群人这段日子和她相处得不错,彼此说话都已经不再拘束,景横波嘿嘿笑着,眯着眼睛,尽责地扮演一个“宠爱男宠的合格断袖”,摇着酒壶道:“理那小贱人干嘛?回头喝爽了,有得是办法整治他!现在喝酒!喝酒!”
  目光一转,忽然发现没有多余酒碗,此刻她怀疑这所有酒碗都已经沾了毒不能用,用酒壶和对方碰杯,酒液很难溅出来泼到对方碗里,怎么办?
  此时大家都目光灼灼看着,那人也含笑转过头,丝毫也不能犹豫,她正心一狠,决定狠狠用酒壶和对方碰个杯的时候,忽然马车帘子一掀,一只碗扔了出来,险些砸到她的头。
  她一伸手接住,马车里,宫胤经过控声的声音传出来,“您喝!千万得多喝!用这只碗,这只碗大,我等着您喝爽了,回头整治呢!”
  景横波险些噗地一口喷出来,喉咙被呛住了,连连咳嗽。
  宫菊花儿竟然会演戏了!
  宫菊花儿竟然把一个赌气矫情撒娇的小受受,演得活灵活现!
  高冷帝什么时候变性了?
  他真是宫胤吗?嗯?
  众人哄堂大笑,都在乐不可支地挤眉弄眼,“哈哈哈好个心疼人的菊花儿。”
  “哈哈哈这碗可够大,一个抵俩,您可得招架住了。”
  “这回招架不住,等会回去恐怕更招架不住啊。”
  “河东狮吼啊这是哈哈哈……”
  那碗就是先前装粥的碗,因为是两人份,跟个盆似的,景横波一边怨念今儿只怕姐要喝倒,要么就荣膺三斤帝,一边咕嘟嘟往碗里倒酒,骂道:“贱人就是矫情!”
  众人瞧着这一对打情骂俏的断袖,都觉得有意思,笑得自在。那混进来得家伙,瞧着众人脸上神情轻松,毫无作伪,脸上怀疑也渐渐去了,身子的姿态,稍稍放松了些。
  景横波瞧着众人,虽然言笑如常,但眼神迷离,身躯摇晃,很明显中了道,但竟然自己不知道。
  好厉害的手段,她心中更警惕。
  景横波抓着酒碗,开始和众人碰杯,当然不能第一个和那个可疑的家伙干,她从身边的人喝起,酒碗重重碰出去,“干!”
  酒液泼洒,她也不介意那些人酒碗中因此掺料,反正这些家伙已经中毒了。
  端着酒碗刚想抿一口,忽然身边一个家伙把她一搂,笑道:“哪有这么秀气喝酒的?大口的!快活!”
  景横波给这突如其来一搂,险些栽入对方怀中,一股男子浑浊气息扑来,她下意识皱起眉,又感觉到身后马车中似有目光灼灼,再一转眼,斜对面那个可疑的家伙,在一边笑着和人拼酒,但那眼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来。
  她撑起的手臂立即一收,顺手一把勾起那家伙脖子,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咕咚”灌了一口,笑道:“你们懂什么,呃……我刚才在车上就喝了半壶……我那小菊花儿呀,不发烧了……我这一高兴呀……来,喝!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身边人呵呵笑着和她碰杯,斜对面那人,将眼光收了回去。
  既然做出豪饮的样子,就不能喝起来唧唧歪歪,景横波只好大口喝酒,一边喝一边暗暗叫苦,怎么每次喝酒都时机不对,最近累得要死,体力下降,很容易醉的。
  一人一大口,四五人喝下来,已经去了半碗,这时酒已经敬到那可疑家伙面前,她醉眼迷离,停也不停,酒碗一送,“来!”
  那家伙比她还豪气,早早把酒碗递了过来,重重一撞,“干!”
  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都在手上用了力,“砰。”一声,两个碗险些撞出缺口,两个碗里的酒液溅起足有半尺高,哗啦啦落在对方杯里。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端碗便饮。
  景横波之前一直喝得很快,碰杯之后她先喝,这回她也动作也快,一仰头。
  那人也没有犹豫,景横波的酒液虽然溅入他碗中,但一碗酒,有没有毒,他还是看得出的。
  两人眸子越过酒碗,互相一盯,景横波眼看他仰头喝酒,立即将碗一翻。
  她已经将领口拉及下巴,正准备趁机将酒倒入领口,忽然对面那个家伙,迅速一口喝干将酒碗一抛,伸手对她肩头一拍,笑道:“怎么,喝不下了?”
  这一拍,她手一颤,碗中剩余一点酒,倒入口中。
  此时无法吐出也无法含着,因为对面那家伙还在目光灼灼盯着她。
  似是心灵感应,她仿佛看见此刻宫胤霍然抬头,将要出马车。
  她立即咬牙咽下酒,笑道:“呃……怎么可能……再来三碗!”
  一边大声嚷叫,一边却醉醺醺地将碗一抛,碗砸到石头碎裂,她大呼小叫哈哈大笑,“呃……砸了……砸了!”
  她对着马车方向连连挥手,示意宫胤事已至此,就不要出来白白牺牲了,手却有点发僵,挣扎了一下,才挥了出去。
  此时其余喝酒的人,还在坐着,还说要喝酒,但笑着说着,却没什么动作,想伸手拍拍别人肩头,手抬起都很僵硬,奇怪的是,他们自己,依旧没感觉。
  火堆旁的场景,因此便显得有些诡异——一群人说说笑笑,半举着酒碗,却不动。火光跃射,那些真真假假的脸却一动不动,似一群被定住的鬼魅。
  坐在火堆旁的人,抬起脸四面看一圈,笑笑。
  然后他从容地喝掉碗中剩余的酒。起身。
  这群人没什么异常的,全部都已经毒倒,包括在马车中的那个,呼吸非常微弱,根本就没有武功。
  他有点失望,想着宫胤景横波到底去了哪里,一边懒懒地向外走,景横波挡住了他的路,他随意抬脚一踢,景横波像根木头桩子般倒下,骨碌碌滚了几滚。
  他走了几步,停下,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去看看马车里那个,总得亲眼见见才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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