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未来off!现在on!

  恩雪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只有呆呆的望着崔瀚。
  「不过,我和你不同,我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一直都是!」崔瀚习惯的想摸摸恩雪的头,反射性的又收回来,这让恩雪看得好心痛!
  「你知道引渡使者吗?就是把亡者带到属于他们地方的…人,因为我有一些任务要完成,所以暂时……留在人世。」崔瀚说完深深的望了恩雪一眼后低头盯着自己的脚。
  清凉的夜风吹过,恩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崔瀚感受到了,但是他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只是看着地面。
  「学长,你不管我了吗?」恩雪哽咽地说着。
  崔瀚倏地抬头,「没有,我不会不管你,只是……。」
  「只是什么,现在你已经开始不理我了。」恩雪固执地说着。
  「没有啊!在我离开之前,我可以像以前一样为你做任何事。」
  「包括爱我吗?」
  崔瀚愣愣地看着恩雪,恩雪的眼角还掛着泪珠,可是又笑了,「傻哥哥!」
  恩雪扑进崔瀚的怀中,不理会崔瀚小小的推拒,听着崔瀚比任何人都要微弱的心跳,感受比谁都要冰凉的体温,「除非你不再管我,否则我不会离开你,十八年前你已经丢下我了,这一次又要这样吗?」
  崔瀚停止了挣扎,任由恩雪的脸熨贴在他的颈子上,唉…溼溼的……。也许他与恩雪之间就是这份捨不下的牵肠掛肚吧!
  「恩雪,你要不要…忘了我……」
  「不要,我已经忘了你一次,不想有第二次,而且你保证我真的能彻底忘乾净吗?」
  其实没有人比崔瀚更了解心不由己的感受,明明自己的脑中一点记忆都没有,却仍会承受一次又一次心情上的衝击,初遇到恩雪时,他的心会跳得比平常厉害,他的大脑会常常卡壳,总是忍不住想去照顾她,看着她笑。
  「可是,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崔瀚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抚着她的头发。
  「没关係,那个『总有一天』来了再说。」恩雪把脸埋在崔瀚的颈项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你不介意我是……。」
  「是个死人吗?」
  「嗯。」
  「说不会是假的,其实我还挺怕鬼的,所以我知道小黑小白是什么了,你不可以用来吓我,我会哭喔!」恩雪伸手改搂住崔瀚的脖子,脸依然埋着。
  崔瀚低声笑了一下,「不会,之前就没真的吓你,以后也不会啦!」
  嗯?所以之前他打算放小黑还是小白来吓她?恩雪抬起头来,不满地嘟起嘴!「为什么你之前想要吓我?」
  「呃……,因为……」崔瀚开始体会到何天煜失言时的懊恼了,但是恩雪不放过他,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因为…你向我告白……」
  「……」去你的,向你告白就要放鬼吓我,有天理吗?我是恐龙妹还是丑八怪啊?就算是,你这样做可以吗?不漂亮的妹妹也是有人权的好吗!
  崔瀚不太敢看恩雪的眼睛,闪躲来闪躲去的,恩雪乾脆用双手捧住、固定崔瀚的脸,「好啦!我道歉,可是我没有真的吓你嘛!……我捨不得……」
  恩雪笑了,笑瞇了眼睛,轻轻地在崔瀚脣上啄了一下,「真是傻哥哥!」
  崔瀚也笑了,眼角有恩雪最喜欢看的笑纹,恩雪在心里暗暗想着,未来吗?不用伤脑筋了啦!我们本来就没有未来……,可是,我们有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回到家的崔瀚,有点后悔没有直接闪人,尤其是看到即使在乌漆麻黑的客厅,居然闪烁着一对眼睛,錚錚亮的!唉!自己又不是人,为何要乖乖地拿钥匙开门……。
  「来来来!这边坐!」何天煜一看到崔瀚回来,立即跳起来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到沙发上坐好。
  「来吧!我准备好了,说吧!」何天煜紧挨着崔瀚坐下。
  「……」崔瀚非常无语,这廝又要做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挤成这样?」
  「我怕你跑掉,那我今晚会睡不着!」何天煜非常认真地说。
  「可是我不打算现在说,可以明天吗?」
  「不行!就算你用鬼吓我也没关係,我想知道你今天晚上和恩雪说了什么?她虽然很烦人,可是很听话…嗯…听你的话,从不使性子的,今天非要你去铁定有原因的!」
  啊~!谁来帮帮他!崔瀚在心底吶喊着。
  「我不会跑,你离远点!」
  「是!」何天煜屁股挪了一下,崔瀚看着两人之间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哭笑不得!
  「第一,我知道我和恩雪之间是怎么回事。第二,她什么都知道了!」
  崔瀚滑开了手机,叫出了那则报导给何天煜看,「这是之前被她发现我们去找阿满姨后,她在图书馆找到的,但是她不敢告诉我们!因为她直觉这个崔瀚就是我!今天她阿姨回来恰好看到这个档案,跟她说了一个恩雪自己都忘了的陈年往事,当时她跟阿姨去逛街,因为看到我,为了追我而走失,不知为何我暂时把她放在便利商店走开,然后我再也没机会回去找她,也许是这样的一份遗憾掛念吧!」
  崔瀚说完,侧头看了何天煜一眼,刚才还活力满点的他,现在却像泄了气的皮球,炯炯发亮的眼神已经黯淡了下来,一句话也没有。崔瀚是失忆不是笨蛋,从何天煜过往表现的蛛丝马跡可以猜得出他有事瞒着,不过既然他不准备提,崔瀚也不会逼他。
  崔瀚站了起来,按了按何天煜的肩膀,「早点睡!」说完走回楼上去了,留下坐在客厅里的何天煜,快要西落的满月依然绽放着明亮,映照在何天煜挣扎、若有所思的面容上。
  崔浩白天像身后着火一样地跑回宿舍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室友回来后才暂时先把心情隐藏起来,进行一般的日常作息,明天就是週末,原本大伙儿约好一起去市都心熬个通宵,崔浩假藉自己不舒服想睡觉婉拒了他们,一个人待在宿舍里,此刻的他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过了一会儿他跳了起来,拨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就接起,「崔浩少爷,您有什么需要吗?」
  「陈秘书你好,我伯父在忙吗?」
  「嗯嗯,董事长正和吴董事、张部长开会,您找董事长吗?」
  「呃!」崔浩知道他这个伯父简直是工作狂,「没关係……对了,你当我伯父的秘书很久了吧!」
  「是的,我服侍董事长已经十年了。」
  「那我可以问问我家人的事吗?你知道我的家人…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我需要请示一下董事长,崔浩少爷您可以等我联络您吗?」
  「喔喔!当然可以,麻烦你了,对了,我这星期不回家,我会在学校。」
  「好的!我了解。」
  掛掉电话,崔浩把手机随手扔在桌上,又爬回床上去,这是爸妈离婚、父亲过世后,他第一次想知道爸爸的家族、以及妈妈哥哥现在的去向。
  下午宋恩雪问他的问题让他浑身毛骨耸然,因为他对家人的记忆很模糊,尤其是哥哥,他完全回想不起来哥哥的长相,更恐怖的是,哥哥的名字,仿佛被上锁了一样,怎么样都想不起来。
  对了!崔浩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宋恩雪不是问他,他的哥哥是不是崔瀚,她为什么这样问?又为什么会认为他的哥哥就是崔瀚,不行,宋恩雪那边也得去问一问,唉呀!崔浩苦恼地抱头,下午就不应该跑掉,要问个清楚才行!这下他要怎么去找人,没关係,自己好像很常遇见她,守株待兔应该没问题,当崔浩很安心的如此自我安慰时,一连好几天,他都没能遇见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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