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同的命运

  幽蓝酒吧位于市都心最繁华的街口,夜已经很深了,外面依旧是人来人往,一位衣着相当有品味、绅士打扮的老先生从酒吧门口走出来,他理了理贝雷帽,拄着拐杖正要往前走。
  「师公!」老先生一个趔趄,什么称呼啊!
  「师傅要我这样叫你的。」那个臭丫头。
  蓄着白色鬍子的老先生敲了敲拐杖,「叫我引渡首大人。」
  「是。」
  老先生一步一拐地慢慢往前走,崔瀚紧紧的随行在侧。
  「大人,您的脚不好吗?」
  「呵呵!今天想要好好逛逛这个不夜城,这是我的变装,大部分的人对一个瘸腿的老头子还是有着同情心的。」老人对着崔瀚挤挤眼。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不去问幽蓝那个臭丫头?」
  「师傅不会告诉我事实的。」
  「唉!问吧!」
  「我的情感记忆没有被封印,对吧?」
  老人顿了一下,侧头看了崔瀚一眼,沉默了起来。
  「大人?」
  「念大学很贵吗?」
  「嗯?啊-,是还好,只是因为我比较穷,所以觉得贵,不过-。」
  「难怪大家都要去读那个书,你果然很聪明,我有钱,是不是也来去读一读,反正也没事。」
  「嗯?-」
  「幽蓝说你会自己想通,但她一定也没有想到你马上就想通了。」老人笑呵呵,把没有撑拐杖的手交给崔瀚扶着。
  「你说的没错,你的情感记忆消除不了、也封印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比起你的记忆,情感强烈很多,好像有一定不能忘记的执着。」
  「那您知道为什么师傅一定要我去解开与恩雪的姻缘吗?」崔瀚认真地带着老人避开行人道上的小坑洞。
  「如果你想通过测试,就得突破你催眠老是不成功的问题,而我想应该是你的情感记忆还在的关係,我们怀疑这和恩雪有关,虽然幽蓝是消除你记忆的引渡使者,但那么庞大的记忆量,她不会有兴趣去看的,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猜猜看。另外不要小看命运,一个原本不属于这个命运支线的人,会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引渡者实习生拉到这里来吗?或者,她原本就是,属于这里,真正的命运。」
  崔瀚完全楞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还以为他所看到的就是全部,殊不知自己也是命运转轮中的一环,身在其中而不自知呀!
  「对了,小子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快想通的?你应该还没有时间去找答案才对。」
  「师傅自己说的。」
  「嗯-?」
  「师傅说我的情感记忆被封印,可是要做到不是要整个情感都封住了吗?我听过别的前辈说那会像一个机械人一样,但师傅又说我的心志不坚定,若是没有情感,何来不坚定之说。所以我就猜,师傅没有说实话,而为什么不说,只是要整我而已吧。」
  老人完全停下来看着崔瀚侃侃而谈,难怪幽蓝老是吵着要换徒弟,徒弟比师傅聪明太有压力了,可带徒弟又不是挑西瓜,敲一敲,不满意还可以换?但这傢伙乖巧归乖巧,但实在太聪明、太认真了,未来,要吃多少苦头啊!
  还有二天才开学,恩雪决定趁这个好机会,好好地缠一缠学长,上次寒假时,学长根本忙到开始选课了才回来,这次竟然提早回家,就该好好利用,学长说他喜欢归喜欢,是不是要在一起是另外一回事。恩雪觉得自己再怎么想也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喜欢了,就会想在一起,所以除非是学长对她感到痛苦,否则恩雪决定不轻易离开。
  叮咚!叮咚!
  按了快五分鐘的门铃,才听到门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门开了,是穿着史努比睡衣的天煜学长,眼睛掛着黑轮、头发乱得不像话。
  「宋恩雪,你怎么又这么早来了,蛤!才早上六点,你有病呀!这么早不待在自己家跑来这里做什么?我又做了一个晚上的恶梦的说。」
  「你活该,谁叫你骗我,学长明明从头到尾就是喜欢女孩子。学长呢?」
  「昨晚说什么来着?喔!买菜去了,说你如果来了,等他一下。」何天煜伸手抓了抓屁股,惹来恩雪的大白眼,何完全不理会她又回房间去了。
  不一会儿,恩雪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学长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菜,她忙上前,帮着学长提袋子分类整理冰箱。
  「学长,你为什么买这么多菜?」
  「后天就开学了,要准备便当。」崔瀚摸了摸恩雪的头,恩雪抓下学长的手,贴在脸颊上,嗯,好凉快。这丫头,最近豁出去了是吧!找到机会就会来碰他。
  「恩雪,你老家是在林塘吧?」崔瀚不着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拉着恩雪在沙发上坐下。
  「对呀!学长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惠恩女高?」
  「哦!我忘了,嘻嘻。」自从和学长变亲近后,那些梦她很少想起来了。
  这样很好,自从和引渡首大人谈过话后,崔瀚开始希望恩雪全忘了那些梦,自己对她复杂的歉疚感也一扫而空,如果遇见他才是必然,那他欣然接受就是。
  「学长,我家那边虽然啥都没有,最多的就是绿油油的田,咱这里还热闹多了,可是去渡假放松的话,是个好地方的,有机会我带你去瞧瞧,可惜学长你这么忙。」
  「好啊!下个连假去吗?」
  「连假去,去哪?」
  「傻丫头,不是要带我去林塘瞧瞧吗?」
  恩雪乐坏了,学长要跟她去旅行,多么难得呀!她得好好想一想,恩琳一定不会回家,那个坏丫头还没开学、整个暑假就弄得以校为家似的,才不相信开了学会乖乖回去,她自己的房间就给学长睡,然后她住恩琳的,就这么决定了,恩雪开心地在心底盘算着,完全忘记一个大变数,这让她幻想中的旅行着实变了调……。
  恩雪很兴奋,因为现在旁边坐着学长,紧挨着,如果后面那一颗大电灯泡没有就好了,恩雪转头瞪着何天煜,之前不是一直帮她製造机会,怎么现在老是妨碍她的还是他,看看,这副贵公子的打扮像话吗?不知爸妈会不会被他吓坏了。
  中秋节连假前,学长果然提起要去恩雪家,本以为天煜学长会回老家,谁知那傢伙翻了个大白眼给她,说什么才刚回来又回去算什么!哼!死皮赖脸跟去别人老家就很好吗?
  「算了吧!真拋下他,翻遍林塘他也会找到我们的。」崔瀚捏捏恩雪的手,她的手微凉,但对他来说是热呼呼的。
  「就是就是,小雪雪你休想丢下我,天涯海角我也会追到你们的。」何天煜一推墨镜,耍酷地说。
  也是,天煜学长绝对有当狗仔的潜质,上回给了他班代和张心瑜,哦!就是马尾女孩的电话后,三人竟然非常合拍,每回来送便当就是他们交换情报的时候,神神秘秘交头接耳,所以短短几天,他比她还要熟悉自己的同学,随便举个名字都可以跟她分享那个人的所有资料,跟谁交往又跟谁分手是如数家珍。
  「我说小雪雪,我们已经坐了一小时的车了,还要多久?」
  「还要一个半小时!」
  「不是吧!你坑我呀!」
  「谁叫你要跟!!」
  「你说我怎么可以让你和小瀚瀚单独相处,你这女人不老实着呢!」
  「我又不会对学长怎样!」
  「是吗?那上次谁从背后偷袭抱小瀚瀚的!还有只要一有机会就拉手摸脸的!最过分的是你不是把小瀚瀚推倒、硬压在他身上。」
  崔瀚:「……」
  恩雪的脸瞬间涨红,站了起来大吼:「那是慢跑时跌倒,不小心的!不要说的我好像要对学长干嘛似的。」
  顿时,全车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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