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软饭男_分卷阅读_298

  萧凤梧满不在乎的道:“早顺过来了!你怎么回了燕城?”
  岑三道:“南边儿打仗呢,生意不好做了,还得迁回本家,我前日到的这里,原想听一出秦明月的戏,嘿,他奶奶的,一个楼座儿都没有。”
  萧凤梧指了指外头停着的马车:“瞧见没有,黄家的印儿呢,还有祝家的,个个都有上边儿的关系,谁买你的面子呀。”
  岑三呸了一句:“一个穷乡僻壤的破知县也值当什么‘上边儿’关系,你二叔做的可是京官,我年前还遇见了,正五品的太医院院首呢,你怎么不投奔他去。”
  萧凤梧道:“他早和家里断了关系,我祖父提起他就恨,十几年不来往了,腆着脸去干嘛呀,萧家出事他定然收到消息了,却不见伸出援手,可见没什么情分,何苦讨嫌,再者说,一个太医,能管什么事儿。”
  岑三道:“那可不一样,你二叔是天子脚下,是京官儿,听说他现在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呢,日日保着龙胎的,可比这旮旯地强多了,燕城这地界,什么大猫小狗都敢称老爷,黄家怎么了,祝家又怎么了。”
  岑三靠着门长吁短叹的,听得到里头的戏声,偏偏又听不真切,抓心挠肝的绕圈子,萧凤梧道:“蠢货蠢货,我说里面有人守着,你便信了吗,怎么不自己去瞧瞧。”
  语罢后退几步,一个借力轻巧翻上了墙头,后门确有一个拿着棒子的打手在来回转悠,萧凤梧捡了小片碎瓦,嗖的掷过去将人打晕了。
  岑三趴在下面的狗洞看得真切,想钻进来,却又卡住了,急得跳脚,扒着墙头道:“好兄弟,快拉我一把,晚了该听不上趟了,快快快!”
  他那个块头,萧凤梧想拉上来还真有点虚,幸亏个高,咬咬牙好悬拉上来了,趁着打手未醒,二人一溜烟蹿了进去,谁曾想稀里糊涂扎进了二楼,居高临下看去,正对着戏台。
  好在旁人都在听戏,倒也没注意他们,岑三趴在栏杆上,半个身子探出去,盯着正中央那个颠倒众生的“杨贵妃”瞧了半晌,然后暗地里捣了捣萧凤梧:“哎,这不是明月么,你之前收拢的那个戏子。”
  戏台上人人都画着大花脸,萧凤梧就纳了闷了,岑三这狗眼睛是怎么认出来的。
  岑三听的如痴如醉:“啧啧啧,这身段,这眼神,你是怎么舍得撵了走。”
  萧凤梧挑眉:“那你又为何舍了小春桃啊?”
  小春桃是岑三买来的女戏子,新鲜不到两个月就舍了。
  岑三当即尴尬的不说话,萧凤梧懒洋洋的道:“想撵就撵了,还要什么原因,下次少问这种糊涂话。”
  岑三又换了口风:“戏子乃是下九流,玩玩可,捧着乐也可,何故当真,底下那个就是祸水,当初把你迷成什么混蛋样了,方才那话我说错了,你撵的好,幸亏你撵了,不然得掏空了你的精血去。”
  萧凤梧想了想,然后摇头:“这种事你情我愿的,少扣什么祸水帽子,我不愿意给金给银,他还能抢了去不成,贱不贱的别人说了不算,得自己说了算,旁人还说从商是贱行呢,你就贱了吗?”
  岑三脸上有些丧气,捶着栏杆不说话了。
  歇戏的时候,底下池座首排,有个少爷模样的人一个劲叫好,嗓子都喊哑了,专门往台上丢金叶子,一把一把的丢,喊的还是秦明月的名儿。
  旁边的女眷堆有了些许窸窸窣窣的动静。
  “那不是陈知县家的小爷么,疯成了什么样子,依我看那秦明月可骚的紧,一日不勾男人心底就不痛快,我家老爷还想邀了人去府里唱堂会,幸亏被我给拦着了,这狐狸身段,去了还了得。”
  “陈小爷还算有分寸的,捧也只在戏园子里捧,你可曾见他闹回了家去,非让他爹把腿打折了不可。”
  “戏子罢了,能风光几年,不就仗着那张妖精脸么,到时候年老色衰,看看还有没有爷们儿肯捧。”
  萧凤梧在一旁听着,心道秦明月可不是那样的人,脾气坏是坏了点,这“狐媚勾引”四字却是万万与他搭不上边的,以前与自己鸳鸯交首,哪次不是羞答答的。
  凑完了热闹,他原是想走,却见那陈小爷跟着秦明月进了戏台后边,鬼使神差的也跟了上去。
  戏院后台到处都是装着家伙什的箱笼,来来去去的换衣上妆,匆忙得不得了,秦明月穿着一件绣金丝镶嵌珠玉的贵妃袍,正坐在镜前卸妆,那陈小爷便拖了张凳子,眼痴痴的望着他。
  陈小爷轻声道:“秦老板,你的贵妃唱得可真好,我心都听没了。”
  萧凤梧坐在镜子另一面听着,纳闷道心没了是个什么词,不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秦明月只浅浅笑了笑,却不说话。
  陈小爷又继续道:“明月,我一见你,这心就跟失了魂似的,整日整日睡不着觉,茶不思饭不想,你若心疼几分,就跟了我吧,我定然好生的待你!”
  说的急了,甚至一把抓住了秦明月的手,萧凤梧耐着性子继续听。
  秦明月再红,到底也只是个戏子,惹不起官字两张嘴,笑着抽回手,眼尾一扫,勾人的美,仍带着几分贵妃醉态:“明月身份卑贱,高攀不起。”
  陈小爷更急了:“明月,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我喜欢你的,你不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周遭的人看着这一幕,都习以为常,很明显,这位爷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再者说,戏子都是这么活的,一靠嗓子,二靠身子,就是不晓得这秦老板会被谁摘了去。
  也算这陈小爷有些身份背景,不然换了旁人,秦明月是一律不见的。
  秦明月见撕扯不过,一面卸了脸上的油墨,一面道:“我跟了你?陈小爷想如何待我呢?找间院子养起来,当外室?还是等你娶了妻,将我收做偏房小厮?”
  陈小爷面色古怪的变了变:“我保证,我这颗心是在你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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