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方士那些年_分卷阅读_57
然后再把手指里夹着的紫色符箓放在眉心,闭目说念。
“北帝敕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丰都城急急如律令”。
再右手执笔停于食指之上,笔身横放。
“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一则保身命,再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天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欧阳错的动作很熟练和轻松,画符之前必须先请水、符箓和笔三样东西,他口里念的分别是请水咒、请符咒和请笔咒。
坛前欧阳错念完后,然后握笔在手,凝神静气大声说。
“天园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接着叩拜三通,喝净水一口,向东面喷出,聚精凝神,一笔画下,欧阳错一边画符,一边念咒。
“赫郝阴阳,日出东方,敕收此符,扫尽不祥,口吐三昧之水,眼放如日这光,化为吉祥,急急如律令敕。”
欧阳错咒完符成,左手把紫符夹于两指之间,在空中挥舞书写。
我看明白欧阳错现在做的是在结手决,手决也称法决、斗决、神决等,是法事中常用的手指功诀,和结煞一样都是为了增加灵符的威力。
手决分单决和双诀,即单手行诀,和双手行诀,一共有七十余种,欧阳错现在用的是单决。
欧阳错行诀过程极其熟练,整个过程指灵腕松,端腕齐胸,节目缠绕,环环紧扣,诀运心到,变幻无穷之功力。
欧阳错其步先举左脚,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成为丁字形。
一切准备就绪,欧阳错右手握桃木剑,紫色的符箓穿于木剑之上,手决一指,符箓竟然在剑身燃烧起来。
欧阳错用剑指着法坛之上的一个穿这红线的人偶,大喊一声。
“风起!”
顿时间庭院里的树木花草在突然吹来的大风之中东倒西歪,我看见越千玲双手捂住头发,庭院里的人都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
“云涌!”欧阳错指着第二个穿线人偶大喊。
万里无云的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本事晴空万里现在黑压压一片的密云像一张网笼罩在庭院之上。
“电闪!”
晴天霹雳,一道明亮的闪电随即而至,划亮了阴暗的天空。
“雷鸣!”
滚滚旱天雷在所有人的头顶如同巨人的咆哮般响起,只是片刻的功夫,阳光明媚的天气如今变得雷电交加。
最后欧阳错单手举剑直指苍穹,很威严的大声喊。
“雨至!”
法坛上五个穿着红线的人偶像是被天空中什么东西牵引着,都在欧阳错的口令中神奇的立了起来,笔直的对着天际。
开始还是几点零星的雨滴,然后越来越大,倾盆大雨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天空不断掉落下来,庭院里竟然没有一个人避雨,都被这罕见的变化所震惊,
欧阳错从法坛上退了下来,一脸的得意,似乎并没有打算让雨停下来的意思,甚至看上去胸有成竹游刃有余,很显然这样的法术对于他来说早已炼化的炉火纯青。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我身上,之前腾国渊风起云涌,虽然只坚持了五分钟,但大家感觉到凉爽,欧阳错就更不用说了,这场雨下了这么久,估计没人再感觉到热,问题是呼风唤雨都让前面两个人做完了,我猜其他人一定很好奇我还能做什么。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看乌云密布大雨倾盆的天空,走到法坛前面,抓了一把碗里的米,倒退一步,我脚下踩奇门八卦阵。
大拇指弯曲扣于中指之上,一粒米被压在指甲上面,撕开越千玲为我包扎在额头的纱布,还未愈合的伤疤被撕裂,又有鲜血涌出,我把手放于两眉之,米粒刚好沾染上额头沁出的鲜血,凝神闭目片刻后,口里大声喃喃自语念着。
“九天阳阳,飞剑神王,破禄三台,威摄四方,黄神勾天,翼德亡神,天摧倒地,裂海随文,召汝雷神,奔雷奉行。”
我念完,手腕一翻,中指弹出,米粒直射欧阳错法坛上五个被红线牵引的人偶,最左边的一个人偶红线被米粒震断。
我随即指天大喊一声。
“雷公退隐!”
天空中滚滚不绝的雷声顷刻间安静下来,我的余光瞟见欧阳错嘴角抽搐一下,猛然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卫羽缓缓笑起来,虽然说不出话,但我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现在他有多惊讶和兴奋。
我又扣一颗米粒在中指,动作和刚才一样,口里继续念着。
“飞天炎火,迸眼流星,奔飞火电,照败魔形,灵光四照,玉符回明,灵姬协祐,天地萧清,急急如律令。”
念完手中的米粒弹射出去,震断欧阳错第二个穿红线的人偶。
“电姬归服!”
我话音一落,不断照亮阴暗天空的闪电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颗米粒已经扣在中指之上,动作娴熟连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脚下的步伐不断变化,看的庭院里的人震惊万分。
“吾令祥云,驾景云龙,海岳稽首,万神敬从,雨师风伯,来往其中,如违上令,破身火鎔,黑云速退,应运无穷,急急如律令。”
欧阳错第三个穿红线的人偶再次被我手指中弹射的米粒震断。
“云龙降架!”
我大喊一声,满天浓厚的乌云像被驱逐的羊群四处逃窜,明媚的阳光再一次照亮了庭院,天空一片蔚蓝片刻功夫竟然看不到一朵云彩。
第四颗米粒同样沾染上额头的血后,扣在中指之上,我步伐轻盈,口里大声念着。
“九天玄冥,腋首呼风,太虚鼓荡,威雄遍中,摧山倒岳,飞石腾空,真王诰命,速回巽宫,急急如律令。”
当地四个红线牵引的人偶应声而断的瞬间,我两指举天大喊一声。
“风回巽宮!”
刚才还凛冽的狂风戛然而止,庭院里的花草树木又恢复了平时的闲静,一动不动的树立在庭院之中,再也感觉不到一丝风流动的气息。
最后一颗米粒被扣在中指之上的时候,我已经站到他刚才布的奇门八卦阵中心的位置。
“太元浩师雷火精,结阴聚阳守雷城,关伯风火登渊庭,作风兴电起幽灵,飘诸太华命公宾,清帝有敕急速行,收阳退雨顷刻生,驱龙掣电出玄泓,吾今奉咒急急行,此乃玉帝命君名,敢有拒者罪不轻,急急如律令。”
欧阳错的最后一个人偶的红线被我震断,然后仰头大喊一声。
“雨师驱避!”
我话音一落,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顿时停了下来,庭院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炙热的太阳把地上的雨水烤成蒸汽,庭院里更加酷热难当,如果不是还未干的地面,恐怕没人相信前一刻还下着雨。
欧阳错的呼风唤雨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折服敬佩,但我用了五颗米就让云散风退,电止雷消,在场的人个个瞠目结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安静的庭院响起零星的掌声,是从卫羽哪儿传出来的,然后掌声越来越大,就连古啸天也站了起来。
“好!今天开眼界了,小伙子!不简单,真是不简单,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后生可畏,我算是服了。”孔观点着头笑着说。
岚清也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很诧异的样子对我说。
“简简单单五颗米足以让你在玄学界名扬四海!”
☆、第八十五章 熟悉的背影
萧连山还是有些疑惑,并不知道为什么岚清眼里充满了惊讶和折服,就连孔观和卫羽这样的前辈高人都带头给我掌声。
“我怎么没看明白,哥,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还不明白,你真够笨的可以了。”顾安琪白了他一眼激动的说。“有句话你应该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岚清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萧连山说。
“呼风唤雨本来已经是高深莫测的法术,你看欧阳错前前后后准备那么久就知道了,这种违背正常自然规律的法术对功力和修为要求极大,欧阳错呼风唤雨已属上层,可雁回却用五粒米就破了他的法术,你说谁强谁弱?”
“欧阳错法坛上那五个穿红线的人偶,分别代表风、云、雷、电、雨,他请神降雨本属难得,但雁回断线送神,说白了就是能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可别忘了,雁回赦令的可是天神,这样的能力简直闻所未闻!”顾安琪抿着嘴兴高采烈的说。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他们在前面该做的都做了,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就试试,呵呵。”
欧阳错低头想了想冷冷的说。
“既然比试已经完了,按照比试规则,请古叔裁决输赢!”
欧阳错特意把比试规则四个字说的很重,我心里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古啸天说比试的规则是谁让大家凉快谁赢,腾国渊虽然只坚持了五分钟,但好歹也有风吹吧,欧阳错的雨实实在在是落了下来,可我虽然破了欧阳错的法术,但现在太阳蒸发了地上的雨水,这里更热了。
我虽然在法术上赢了其他人,可输了比试!
庭院里的人都听的真切,都明白欧阳错是什么意思,旁边坐在椅上的腾国渊淡淡一笑说。
“不用裁决了,腾某技不如人,比起你们两位输的心服口服,这场比试我输了!”
欧阳错笑了笑摇着头声音冰冷的说。
“腾先生又何必谦让,比试规则是谁让大家凉快谁赢,腾先生平地起风聚云,在场所有人都深有体会,又怎么能说技不如人呢。”
我知道欧阳错这话很显然是说给古啸天听的,当然他并非真心实意要抬举腾国渊,只不过让一个只能坚持五分钟的人胜出,和他在最后的较量中决一胜负,对欧阳错来说一点压力都没有。
庭院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各有各的看法,竟然有很多人都站在欧阳错一方,毕竟欧阳错的呼风唤雨是实打实的下了雨,大家的确感到侵彻心扉的凉爽。
我看孔观和卫羽一脸惆怅,可说到比试规则,我的确是输了。
古啸天长长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后大声说。
“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规矩是我定的,我就必须遵守,既然比试的规则是谁让大家凉快谁赢,现在相信大家也心中有数了……”
古啸天的话音里明显带着一丝遗憾,庭院里响起嘈杂的议论声,我看见欧阳错的嘴角慢慢翘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挂在上面。
“比试还没完呢!”
庭院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到现在我还真没把这比试输赢看的有多重,只是我实在不喜欢欧阳错脸上的笑容,我话一出口果然看见欧阳错的笑容沉了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片刻后双目忽张,抄起欧阳错留在法坛上的桃木剑,一边舞剑一边大声念着。
“紫微敕命,号令万神。飞呈巽户,震雷发声。坎宫致雨,离火奔冲。云飞霄汉,雷电相从。伏魔四将,统摄雷公。龙虎骑吏,煞鬼无踪。穿岩破庙,斩怪擒龙。降魔摄恶,治病除凶。三五吏兵,大布威雄。随吾符命,速立神功。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我两指抹过额头,用沾染着血的指头对着手里的米书画一翻,猛然用力把米抛向天空。
片刻间米粒从天掉落在人群之中,我一言不发负手而立。
庭院里的人都相互对视,一时间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看见孔观和卫羽对视一眼后,慢慢张大嘴,抬起头看看天空,很惊讶的样子,有些疑惑的似乎在等什么。
一丝透彻心扉的凉意袭来,但不是之前风带来的凉意,完完全全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慢慢那种凉意变的刺骨,犹如凛冽的寒风,像一把刀割在皮肤上,有一种生疼的感觉。
萧连山摸了摸自己额头,皱着眉对顾安琪说。
“我还是先回房去,看来我真病的不清,这高烧烧的我神志不清,都有幻觉了!”
“怎么了?”顾安琪连忙低头摸摸他额头关切的问。“和刚才一样啊,是不是淋了雨病情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