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帝江山_分卷阅读_3

  围观的临安百姓原本以为这个服装古怪的小孩子是金人的奸细,但听得秦重说是自己的儿子,便都散了,秦重夫妻两个将儿子搬回店中,给儿子换了衣衫,又请了大夫前来看病。
  大夫给昏迷的小孩子诊脉过后,只说是不慎落水染了风寒,开两服药吃了就好,写了方子便离去。
  秦重今年已近三十,对这个义子十分喜爱,看得如同心肝宝贝一般,当下店也不看,只命伙计在外招呼前来卖油的客人,自己提了药罐,给儿子煎药。
  他将一碗药煎的浓浓的,端着药碗,趁热送进房内,掀开帘子,看见躺在床上的儿子已经醒了,大喜过望,开口道:“阿猫,你好些了没?”
  萧山一时之间还不太弄得清楚状况,看见一个大叔端着药碗进来,说的话有些像自己老家浙江一带的方言,却有有些不同。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也用着方言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秦重闻言,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忍不住滴下泪来,上前去将药碗放下,拉着萧山的手,道:“阿猫,我是你爹啊!”
  萧山心想:我爹早死了,哪里又跑出来一个来?
  他环顾周围,只见自己躺在一张普通的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棉被,四周无甚装饰,只有一张带着油的桌子,面前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大叔,穿着奇怪。
  萧山心中飞快的转着念头,记得自己是在大热天,被教官罚跑五公里的,怎么现在好像是冬天的样子?也忽然换了场景?还来一个说话口音有点奇怪的大叔?
  如果说是敌人的特袭,没有人能够全然毫无声息的从国防大学中带走学员;可如果说是临时的军事演习呢?萧山掀开被子,推开窗户,朝外看去。
  只见外面的院子中都落满了雪,窗户才开一道缝,寒风就钻了进来,天空也不见异样。根本不像是什么演习的样子。
  萧山有些疑惑了,他又看看站在自己窗前的那个中年大叔,那大叔身上穿着古代人的袍子,留着长头发,头上梳着髻子,对着自己一脸关怀之色。
  萧山心中一个念头闪电般的划过——不会……不会是遇到三流小说中的情形,我穿越了吧……
  想到这时,萧山连忙低头看自己,刚刚他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了,这低头一看,硬是把他下了一跳!
  自己身上多年锻炼出来的肌肉没了,太阳底下晒出来的小麦色肌肤没了,手上的老茧也没了。
  整个人变得白净细嫩,小胳膊细腿的,显然是一个孩童的身材,而非自己的成年身体!
  萧山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感觉到有些恍惚。
  站在他一旁的秦重丝毫不知道萧山在想什么,只是摸着萧山的脑袋,带着爱怜的口气:“阿猫,你还认得我吗?”
  萧山摇了摇头:“不认得!你……你是什么人?我也不叫阿猫,我叫萧山。”
  秦重见萧山说话和平时全然不一样,不由得心中一阵发酸:“阿猫啊,你难道忘记了,你本名就叫做萧山,因走失了爹娘,为父收养了你,这才改姓秦,叫做秦山的!阿猫是你的小名呀!可怜的阿猫,落到湖水中,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自己的本家姓!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找到生父,让你们父子团聚!”
  秦重说道此处,不由得想起他自己的身世来,兵荒马乱的年头,多是孤儿流民,当年自己没了爹娘,十多年后兵祸依然不止……都怪金兵不好……
  秦重感伤自己和萧山的身世。
  萧山还在消化这看似荒谬无比的穿越——到底是魂穿还是身穿?摸头发还是短的,身体似乎也是自己的,但莫名其妙的变小了很多,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时空扭转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片刻之后,秦重端起药碗,道:“阿猫乖,喝了这碗药,就能快快的好起来!”说毕,便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黑糊糊的药汁,吹了吹,送到萧山嘴边。
  萧山闻到那药汁苦涩,不愿意喝,更不愿被人喂着喝,便说:“放下吧,有些烫,等会凉了我自己喝!”
  要萧山喊一个陌生人“爹”,他始终觉得心中别扭,见到秦重将药碗放下,萧山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个……现在是什么时间?”
  秦重透过窗户看了看天,道:“现在是巳时,你安心的歇息两天,不用管其它的事情了!”
  萧山在心中骂自己愚蠢,重新斟酌用词:“我……我是问,现在是什么年份!”
  秦重放下药碗,想了想,道:“是绍兴十二年正月初二呢!哎,大正月里……”
  萧山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
  他的历史还算学的不错,听到这个年号和时间能够正确的反应过来一些事情。岳飞死于绍兴十一年的除夕,也就是说,现在是岳飞刚死不到三天。
  而今后南宋的局势,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岳飞死后,秦桧的势力进一步扩张,通过各种手段,将南宋原本还有的一点子国防力量败坏殆尽,之后便大权独揽,任意贬黜反对他的官员,甚至都不用通过皇帝赵构。
  过了十多年后,赵构总算是清醒过来,但是对于这位有金人做靠山的丞相也是无可奈何,放眼朝中,皆是秦桧势力,遥望长江,早已无能战之军,想要动手干掉秦桧,却因为“无故不得罢相”这一个议和条款,害怕杀死秦桧会引来宋金大战。
  百般无奈之下,赵构终于想出了一个克制秦桧的绝招:拼谁活得长!
  终于,秦桧因年纪大,死在赵构之前,赵构连夜发难,终于再度掌控朝政,然而不幸的事情立刻发生,金国新皇帝完颜亮是个主战派,发动南侵。二十年前,金人发动南侵,赵构还能够调集手下大将做一下抵抗,这一次金人南侵,全国被秦桧把持二十年,国防力量消耗殆尽,赵构连将领都找不出来,只得准备逃跑。
  就在这个时刻,当时的太子赵眘,挺身而出,愿意率军抗击。
  在萧山的眼中,整个南宋,值得一提的也就是这位太子赵眘了,他有恢复故土的雄心大志,又颇有才能,在赵构禅让之后,这位新君曾经使得朝政为之一新。
  但也就是为之一新罢了,这位太子的个人力量始终有限,上有太上皇赵构的钳制,下有贪生怕死,只知个人享乐的群臣百官,在历经数次兵败之后,这位叫做赵眘的新君终于心灰意冷,不再做北伐之想。
  最终的结果,是这位拥有雄心抱负的帝王,抑郁寡欢的死在深宫之中,死后出殡,他的儿子甚至拒绝参加葬礼。
  从此之后,南宋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朝廷中党派倾轧,地方上官员贪腐,军队战斗力极差,最终被蒙古所灭,神州沉陆,日月无光。
  想到这里,萧山的神情不禁有些黯然,掌握历史,能够洞悉未来在有的时候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某种情况下,也未必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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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萧山的神情不禁有些黯然,掌握历史,能够洞悉未来在有的时候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某种情况下,也未必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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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重见儿子神情委顿,以为他是累了,便温言安慰:“阿猫,大夫说你染了风寒,不要乱动,好好养上几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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